美国的行为经济学家萨拉•索尔尼克(Sara J Solnick)和戴维•海明威(David Hemenway)做过一个关于“相对收入与绝对收入”的实验。实验参与者要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你喜欢下面的哪一种生活环境?
A:一年挣5万美元,你周围的人一年挣2.5万美元;
B:一年挣10万美元,而你周围的人一年挣25万美元?”
美国的参与者大部分选择前者,所以研究者的结论是:影响幸福感的关键因素是相对的社会地位,而非绝对收入水平。
当我把这篇文章贴到微博上时,评论区一片反对声。我索性在我的粉丝中也做了一个小规模的测试,结果完全相反:大部分人选择后者:宁愿处于相对弱势社会地位,也要追求绝对的高收入水平。
这个选择和那些漂泊在北上广深的人何其相似,宁愿进入贫富分化严重的城市做一个中下层小白领,也不愿在收入差别没那么大的家乡做一个优越感更强的公务员。
为什么美国人的选择和中国的一二线城市的年轻人相反,却更接近那些留在家乡的人呢?
这就是这个实验被后人批评的地方——没有考虑阶层固化的问题。
美国的阶层固化已经非常严重了,既然年挣10万的人,很难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25万的行列,那么他们就会觉得,还不如当一个年收入5万的人,享受和2.5万年收入的人生活在一起的优越感。
而中国社会的阶层固化还不那么严重,特别是一二线城市,人们还有很多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更高的阶层。
这是唐代的诗人对长安趋之若鹜的原因,也是我们一年一度从家乡回到大城市的原因之一。
人生,有时是顺流而下进入广阔的天地,有时是逆流而上寻觅重启的新生。
在经历了春节返乡的“Reset”键之后,一度被打乱的中国一二三四线城市的生活节奏又开始重启,大部分人又绝然而然地回归了原本的轨道,对“每一条你所走过的路,其实都是你的人生必经之路”这句话,多了几分理解。
回乡路上,最开心的是风景;回城路上,最重要的是希望。
这是2017年开工第一篇,我想说的就是那个叫“希望”的东西,那个让三文鱼冒死洄游的东西,让小饭馆的服务员还会回来的东西,让陈子昂滞留长安不归的东西。
希望虽稀缺,但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