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道一年多，田嘉瑞依然是那个时刻给自己和他人带来能量，也铆足了劲儿往前冲的小太阳。
作者 | 孟琪
编辑 | 孤鸽
2024年9月2日，演员田嘉瑞出道一周年。
一年前的这天，《云之羽》中的宫门三公子宫远徵横空出世。这是一个极致又特殊的角色，不同于以现实感为主的剧集中那些或悲苦或隐忍的“贴地”气质角色，宫远徵自幼虽也孤苦无依，却在哥哥的悉心陪伴和教导下养成了傲娇肆意的性格。
这样一个复杂多面又考验分寸感的角色，被彼时还是新人的田嘉瑞演绎得恰到好处，也助力他凭借入行后的第一部作品，就收获了很多观众的喜爱。
一年后的现在，他的第二部作品《大梦归离》播出。不同于宫远徵一直有哥哥照拂，这部剧中的卓翼宸少时丧父丧兄，独自背负起家族的血海深仇和重振缉妖司的责任，在本可以享受宠爱的年纪义无反顾为身边的伙伴们托底。宫远徵和卓翼宸的底色虽有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因为各自的境遇，而延展出了不同的性格和人生。
不过，无论是傲娇的宫远徵还是孤独的卓翼宸，都与田嘉瑞本人的外显性格大相径庭。他大方阳光，又温暖开朗，是《大梦归离》剧组公认的“恐怖e人”，也是剧宣时的活跃气氛担当、抛梗接梗能手。互联网上至今流传着他各种高情商的回答，对“公司开会买了四杯咖啡但来了五位领导”这种刁钻的难题也能应对自如，幽默又有梗。总而言之，和戏里的“苦瓜”形象有天壤之别。
能自如地切换不同的角色面貌，同时持续保有自身的“中二”和开朗，平衡好工作和个人空间，田嘉瑞自有一套处世哲学。“我不太会被外界影响，”他对作者说，“吃好饭、睡好觉、拍好戏。既然选择了做演员实现梦想，那就要接受它带来的其他一切，有得就要有舍，想开了就好。”
出道一年多，田嘉瑞依然是那个时刻给自己和他人带来能量，也铆足了劲儿往前冲的小太阳。
在《大梦归离》中，卓翼宸是缉妖司统领、冰夷族后人，在剧中人、神、妖三族共存的世界观里，他手中的云光剑可以斩尽天下妖兽。他无疑是强大的。
这份强大来自少时悲惨经历的淬炼。和宫远徵一样，卓翼宸曾经也有一位百般疼爱自己的哥哥。哥哥还在的时候，他像一株被精心护养的兰草，从没经受过真正的风霜，他懵懂、明媚、一身亮色，辫子上绑着叮叮当当的小铃铛，是哥哥怕他走丢留下的记号。
后来，因为大妖朱厌血月吸食戾气失控，卓翼宸的父亲、哥哥，还有缉妖司的一众同僚都死于非命，缉妖司也自此倾颓。卓翼宸骤然从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抽离，开始背负沉重的仇恨和重振的责任。虽然剧中并未对他的成长历程着墨太多，但从哥哥手中接过云光剑，由一个懵懂少年修炼至如今小分队中的战士担当，个中艰辛滋味可想而知。
磨难让卓翼宸痛苦，却也造就了他。他从需要被哥哥保护的弟弟，长成了能保护别人的哥哥，在危险面前，有足够的力量护在大家身前。赵远舟形容他“性若金石，志不摧折”，即使对哥哥的死有过害怕和逃避，但是在小分队存亡的关键时刻，他还是能战胜自己的恐惧，从控梦之术中挣脱出来。正如田嘉瑞所说，卓翼宸的内核“非常坚定且强大”。
“我觉得他最核心的特质就是稳。”田嘉瑞告诉作者，“虽然他也会有迷茫慌乱的时候，但这都是他成长中必然经历的蜕变，他从不会被这些事情打倒，是一个很有责任感、重情义、充满正义的人。”
通常来说，心怀正义、心志坚定之类的词语，会赋予一个人风雨不动的外壳，某种程度上，它会隔绝一些眼泪和脆弱的流露。但卓翼宸并非全然如此，他想念哥哥时会流泪，破梦而出时会流泪，甚至随着破案缉妖的过程渐深，他意识到妖兽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时，眼泪也会盈满眼眶。
■《大梦归离》剧照
少时的卓翼宸敏感、有同理心，因为出自缉妖世家，他被同龄人看作异类，索性不交朋友。哥哥安慰他异类是心胸狭窄之人抨击打压别人的说辞，他却转而询问哥哥是否也是这样过来的。他会被赵远舟的“无赖”哽住，会默许胆小的白玖抓住自己的辫子，会别别扭扭地捧着一碗果子跟白玖道歉，会默默地吃赵远舟和文潇的醋。
即使已经成长为别人口中的“小卓大人”，他的内心也从来没有因为沉重的经历而真正变得冷硬。那些他长成如兰君子的过程里拥有的善良、共情力和对温暖的渴望，被他包裹在看似冷硬的外壳下，构成他丰沛的性格色彩。
如果说《大梦归离》的剧本最吸引田嘉瑞的是一个个以《山海经》为蓝本的奇幻色彩故事，符合他对异世界的想象，那么卓翼宸击中他的，就是这种缄默却又澎湃的情感。“卓翼宸的性格其实跟我本人有些差别，也和我演过的角色都不太一样。他的反差感、他所背负的东西，以及他沉默的外表下汹涌的情感，都是非常吸引我的。”
有的时候，眼泪并不代表脆弱，它也可以是强者坚定的心志和不会被摧折的信念。
田嘉瑞喜欢用一些有笃定含义的词形容卓翼宸，比如坚韧、正直、很难动摇。
卓翼宸的正直，并不止于他逢恶必除、庇护他人的是非观。在《大梦归离》的故事里，妖兽作恶多不出于私利。冉遗案中，冉遗和齐小姐两情相悦，齐老爷为了得到高额聘礼，却请猎妖人重伤冉遗，强行逼女出嫁。冉遗炮制水鬼抢亲假象是为了疗伤，也是为了制造恐慌，阻止齐小姐出嫁。瘟疫案中，蜚生来携带瘟疫，而青耕天生驱病避疫，两人只能一起被封印在灵犀山庄，永不得出。
被摆布的命运、不能选择的出身，在《大梦归离》中，人性和妖性被牵引至同一维度衡量。妖的恶在明处，而人的恶在暗处，有时人性之恶更甚于妖兽，有时妖兽也会因耽于俗世情感而长出人心。一旦人和妖的善、恶、情被模糊了边界，怜悯和同情的天平便不知道会偏向何方。
而这正是卓翼宸的难得之处。他会共情妖的遭遇，却不会被这种共情影响判断。在他的云光剑下，罪孽滔天的妖万不能因为事出有因就全身而退。在这个人妖皆有情的世界观里，卓翼宸对正义的维护显得更加珍贵，与其说他共情妖兽，更不如说在他心中，对正邪的判断并不是基于身份出发，这点在他和缉妖小队相处日久后越发明显。
但是这种正直，也会给卓翼宸的内心造成撕扯。他本和赵远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却在携手破案的过程中知晓了对方的苦衷，也看到了对方的痛苦。情感到底能不能够、应不应该战胜理智，成了他的挣扎所在。
田嘉瑞也深刻地理解了角色的这种处境和心理，他分析说：“赵远舟是他的仇人，他最开始肯定是想报仇，但是为了破案，他被迫和仇人携手。对于卓翼宸来说，责任始终重于自我的需求，面对正义的伸张，他是会压下个人仇恨的。正因为是这种性格，所以后续他和赵远舟有了同伴情谊，又明白赵远舟的苦衷后，才会有这样的拉扯和自我折磨。”
在他看来，卓翼宸克服对赵远舟的仇恨是容易的，“因为他真的是太公正的人，完全能够理性对待他人”，但克服自己放下仇恨这件事很难，所以“他的课题始终是在对抗自己”。
挣扎和拉扯某一方面也来自对情感的需求和重视。卓翼宸虽然“看着冷冷的”，但因为年少时就失去了亲人，所以他需要的以及给出的情感其实都很浓烈。不仅是对赵远舟的看法随着相处产生了变化，在他心里，缉妖司的伙伴们也从一开始一起破案的同僚，变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彼此间更多了像亲人一样的感情，这种情感是很珍贵的。”
两年前拍摄《云之羽》时，田嘉瑞给宫远徵设计了富有各种情绪的笑。众人在沉默时他突然疯癫地笑，展现的是人物的叛逆；在严肃场合时偷笑，借此表达的是自己的不屑和睥睨。这些细节都使宫远徵这个角色更有嚼头。卓翼宸和宫远徵有相似之处，他们都有着悲惨的身世和过去，这也造就了他们性格里敏感、封闭的一部分。但比起码还有哥哥的宫远徵，卓翼宸更加孤独，他要承受全家被灭门的痛，还要肩负重振缉妖司的重任。
所以在田嘉瑞的设计里，卓翼宸的情绪更加内敛，傲娇的一面少了，多了坚韧和勇敢。他性格里那些被深深隐藏起的孩子气的、羞怯的部分，则需要一些更细微的细节去凸显。
“我会有一些独处时的小动作以及眼神上的设计。”田嘉瑞说，“比如他一个人喝茶的时候会哼歌，第一次见白玖，对方对自己很热情，他的眼神也会有点小害羞，小小的社恐了一下。这些我觉得都是卓翼宸的可爱之处，看着很沉稳的一个人，内心深处也还是有自己的小情绪。”
这些藏在角色一举一动中的细节，和卓翼宸内敛却浓烈的情感一起，构成了角色奔涌的血脉，那也是身为演员投入的爱的回响。
出道一年，播出两部作品，都是奇幻题材，需要演员充分理解角色，且拥有强大的信念感，才能够在“假”的环境当中，演出真的感情。宫远徵和卓翼宸这两个拥有极致情感的角色，表演难度都不算低，尤其对于新人来说，更是表演天赋和能力的试金石。
肉眼可见，田嘉瑞的性格和他们是如此不同，在成为他们时，却总能把自己的阳光和开朗收起来，通过细微的眼神和表情传达情绪。
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 田嘉瑞
田嘉瑞“寻找”角色的方式，主要是通过读剧本，去感受、理解并成为他。“要最大限度地去共情角色，再将自己与他糅合重组。”就像卓翼宸的遭遇和他天差地别，但因为一起走过一遭，他也能共情角色的方方面面。
这种共情，有时是比所谓技巧更有杀伤力的武器。包括卓翼宸贯穿全剧的哭戏，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技巧，大多时候都是跟着剧情逻辑和人物情绪的有感而发。“说真的，演员对自己饰演的角色爱的浓度是很高的。”田嘉瑞告诉作者。
田嘉瑞毕业于东华大学表演系影视表演专业，毕业以后，他曾以话剧为主，在开心麻花出演过多个角色。对表演的敏锐感知，部分也来自舞台的滋养。比如，要让后排的观众也能看清舞台上演员的表演，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表情都要更外放。田嘉瑞也说过，“得先学会怎么往外放，才知道该怎么往里收。”对于表演来说，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和基础。
在成为影视演员的这一年多时间里，田嘉瑞演了《云之羽》《大梦归离》《燃霜为昼》《云起时》四部作品。回顾这段经历，田嘉瑞觉得，相比刚刚走出校门、迈上话剧舞台的时候，现在的自己面对镜头时更加从容了，也调整了一些表演方法。“现在更懂得如何在镜头面前展现情绪，什么样的表演在镜头前会更自然。我平时下了戏也会再去琢磨一下这些。”
田嘉瑞丝毫不掩饰他对表演的热爱。在“成为演员”的意识还没有觉醒的时候，这种热爱的表现可能是日常模仿有特色的人、事、动物，是在省演讲比赛中勇夺一等奖。现在他的热爱终于有处施展，那便更不吝于去投入全部的热情。
“我特别喜欢演戏，只要处于演戏的状态就会很兴奋。越有难度、越需要去调动全部的情感，我就会越投入，感觉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这种很激动的状态，每次演完都很开心。”
这样看来，田嘉瑞确实是ESFP（表演者型人格），率直、幽默，在人群中总是闪闪发光的存在。他说自己“不介意展现自己”，在戏里就全身心地投入，在戏外也能和伙伴们“癫”到一起。拍戏对他来说是瑰丽奇幻的旅程，也是人生中一段又一段难得沉浸的体验。
田嘉瑞对未来有目标也有野望，出道至今，他已经演了四个颇有差别的角色，那些没有挑战过的，他都想一一尝试，目前最想试的是悬疑、犯罪片。
和憧憬、热爱、动力为伴，田嘉瑞已经稳稳当当地前进了一年时间。而面对未来，也只管昂着头往前跑，什么都不必怕。
你喜欢田嘉瑞的什么特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