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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好莱坞体制扼杀的第一个天才,第一代奥逊·威尔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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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好莱坞体制扼杀的第一个天才,第一代奥逊·威尔斯(15)
对这次展映斯特劳亨是充满期待的,他希望被重新认识和评价,但新闻发布会令他更加失望。
埃里克·冯·施特罗海姆
他压抑着自己对记者的蠢问题的愤怒,勉强回答着是不是自己教会了美国人做爱,他在银幕下是不是像银幕上一样打女人。
随着提问的继续,他越来越接近爆发的边缘,当谈到他最惋惜的巨作《贪婪》时,他说这是一部杰作,直到后来片厂的人重新剪辑毁了它。
人群的反应显然是不信,斯特劳亨愤怒地指着一个记者说,我不喜欢有人背着我做鬼脸。那个记者大惊失色,结巴着说我是您的超级影迷。有的记者似乎分不清银幕上的角色和银幕下的真人,便问他,你像电影里一样粗鲁残暴吗?斯特劳亨只得用反话来回答,还要凶恶得多!
《贪婪》
看到烟不离手的斯特劳亨不停地找着烟灰缸,有人揶揄他,如果你像你片中的角色那样霸气,你应该用手来熄灭香烟。斯特劳亨不动声色地说,如果你是一位女士,我会那么做。
第二天,刻薄的伦敦报纸果然对斯特劳亨没有好话,标题上说:姑娘们,就是这个男人让你们的妈妈爱恨交织?
「让你爱恨交织的人」(the man you love to hate)是斯特劳亨在好莱坞最当红时的绰号,据说还是他自己取的。媒体重提旧事,讽刺之意昭然。
斯特劳亨在《贪婪》拍摄现场
围绕斯特劳亨的流言越来越神奇,有人说他在家里成天穿着中世纪的盔甲,他无奈地表示,在人们心目中,他是把婴儿从窗户往外扔,或者绑架人质然后杀掉的恶徒。
不管怎样,在艺术上欧洲人总是比好莱坞更懂得欣赏被他们遗弃的英雄,晚年的斯特劳亨参加过不少次回顾展映,比如在布鲁塞尔,他介绍过自己的《风流寡妇》,并为只有16mm的拷贝而向观众道歉,顺带批评好莱坞的制片人只想拍赚钱的电影,而他对为婴儿级观众拍片没兴趣。
甚至南美人也加入了斯特劳亨崇拜者的行列,邀请他参加圣保罗电影节。
为什么斯特劳亨晚年定居法国,不肯再回好莱坞,也不回祖国奥地利,他说过的一句著名的话足以阐明理由:「如果你是在法国,只要你五十年前写过一本好书,画过一幅好画,拍过一部好电影,之后再无产出,你仍会被铭记为艺术家,受到尊崇,但在好莱坞,你只和你最后一部影片一样好。如果你最近三个月没有工作,你就会被遗忘,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
晚年斯特劳亨用很多时间写作,写剧本,写回忆录。他也没有停止广泛的阅读,并且以一种电影的眼光看待他读到的东西。他把一些小说改编成剧本,当然永远没有机会拍出来。
斯特劳亨死于前列腺癌转移到脊柱,他本该于十多年前动手术的。这个骄傲的人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完全无法离开病床。据说,他的葬礼很像他电影中的场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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