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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一代国学大师 视文凭为废纸

腾讯新国风  · 公众号  · 儒学  · 2017-01-14 16:04

正文

他一生学贯东西,可一生中没有一张文凭,视文凭如废纸,著名的国学大师郑天挺先生称他是“教授的教授”,著名历史学家傅斯年说:“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大师吴宓称他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等等。




著名历史学家傅斯年说:“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名家吴宓说:“宓于民国八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得识陈寅恪。当时即惊其博学,而服其卓识,驰书国内诸友谓:‘合中西新旧各种学问而统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今时阅十五、六载,行历三洲,广交当世之士,吾仍坚持此言,且喜众之同于吾言。寅恪虽系吾友而实吾师。”


胡适在1937年2月22日的日记中称:“寅恪治史学,当然是今日最渊博、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


梁启超也很尊重他,曾经谦虚地向人介绍:“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


著名教育家高阳在《锦瑟详解》一文中言:“我作考证,师法陈寅恪先生,以穷极源流为尚。”


自视甚高的刘文典认为真正的教授只有“两个半”,陈寅恪便是其中的一个,他自己只能算半个。


著名历史教授姚从吾说:“陈寅恪先生为教授,则我们只能当一名小助教而已。



他是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清华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之一,另外三位是叶企孙、潘光旦、梅贻贻。被学界尊为“中国最后一位鸿儒通才。”


1890年7月3日清晨陈寅恪在长沙呱呱坠地。


陈寅恪是其父陈三立继室俞明诗所生的第二子,陈氏门堂三代世家,祖父陈宝箴官拜湖南巡抚,其父陈三立为诗文名家,是晚清著名的四公子之一。其长兄是著名画家陈衡恪(师曾)。陈寅恪夫人唐筲,也出于名门,是台湾巡抚唐景崧的孙女。


1898年,陈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戊戌变法失败,慈禧垂帘听政,陈宝箴父子因在湖南率先变法,被朝廷革职,“永不叙用”。陈宝箴便带着全家返回祖籍南昌。陈三立从此远离政治,一心寄情于诗词。这是陈家之大祸,却是寅恪之大幸。



在父亲教育影响下,他遍读典籍,十来岁时便已能出口成章。1902年,陈寅恪才12岁,陈三立就将他送到了日本,求学于著名的巢鸭弘文学院。1905年,陈寅恪因患足疾,遂回国治疗,后考入上海复旦公学。复旦公学是新式学堂,相当于今之高中。在这里,陈寅恪掌握了德语法语。1909年,陈寅恪自复旦公学毕业后,开始了长达十六年的西洋游学之旅。


陈寅恪十岁不到,就目睹了一代世家如梦般消失。他到晚年还有诗写道:“家国旧情迷纸上,兴亡遗恨照灯前”。衰败之痛和兴亡之叹,是陈寅恪心中的永远的忧伤。


万里独步成绝学,世间再无陈寅恪。陈寅恪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座耸入云端的高峰,被誉为近现代最博学的人。


1919年,吴宓在哈佛刚刚认识陈寅恪时,就宣称:“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日本史学权威白鸟库吉亦称陈寅恪为中国最博学的人。1938年白鸟库吉研究中亚史遇到疑难问题,向德、奥知名学者求助,未能解决,柏林大学乃推荐陈寅恪。他向寅恪请教后,才得到满意解答。前苏联考古学家发掘一突厥文碑石,无人能辨识,请教寅恪后,终于得到准确破译。摘节《刘继兴读史》:


陈寅恪是一位怪才,他游学西方二十三年,“奔走东西洋数万里”,足迹所至有日本、德国、美国、法国、瑞士等国,先后就读于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士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美国哈佛大学等著名学府,但未曾获得一个学位。因为文凭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留学期间,陈寅恪学习并掌握了蒙、藏、满、日、梵、英、法、德和巴利、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腊等十几种语言,尤以梵文和巴利文特精。文字是研究史学的工具,陈寅恪国学基础深厚,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故其见解,多为国内外学人所推重,学问深不可测,独步成绝学,在二十世纪中国学术史上空前绝后。


1925年起,陈寅恪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一道成为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当时的清华国学研究院是非常有名的高级学术机构,不论后来的有志者如何想重建这样的机构,实际上谁也没有重建起来。


在“四大导师”这样的名师面前,培养了很多了不起的第一流学人。赵万里、徐中舒、姜亮夫、刘盼遂等后来的大学者,都是当时国学研究院的高才生。他们在这里的学习生活非常愉快,师生之间,如沐春风。陈寅恪曾经写过一副对联给他的学生,说他们是“南海圣人再传弟子;大清皇帝同学少年”。


说国学研究院的学生是南海圣人的再传弟子,是因为梁启超的老师是康有为,而康有为有“南海圣人”之称,既然是梁启超的学生,不就是南海圣人的再传弟子吗?而王国维是溥仪的老师,你们现在也是王先生的学生,岂不就跟溥仪是同学吗?同学一听高兴得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陈寅恪讲课,从不拾别人牙慧。他曾言:“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因而,陈寅恪上课的教室,总是坐得满满的,一半是学生,一半是慕名而来的老师,就连朱自清、冯友兰、吴宓那样的名教授也一堂不漏地听他上课,人称他是“教授中的教授”。


陈寅恪先生一生追求真理,崇尚学术自由。 和他同为清华大学国学院“四大导师”之一的王国维因生命困惑而投湖自尽后,陈寅恪亲自为王国维撰写碑文:“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纪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陈寅恪和王国维一样,以生命捍卫了思想的奔放与学术的自由。他一生从未写过一篇媚俗的文章,从未无感而发地去“遵命”写作。这是中国文人学者最可宝贵的性格。



说到感情,比起徐志摩等人,陈寅恪的爱情故事似乎乏八卦可陈。在读书界流传的各种有关国学大师的段子中,与浪漫沾点边的也就是陈寅恪关于“娶老婆”的一些言论了:“学德不如人,此实吾之大耻;娶妻不如人,又何耻之有?”“娶妻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轻描淡写,得便了之可也。”在他看来,如果志向不在学术和事业上,而一心只求得娇妻美妾,是很愚蠢的事情。


虽如此,但当爱情来临之时,书呆子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他也会像所有陷入爱情的人一样而满心欢喜。


1926年,陈寅恪从国外游学归来到清华任教时,已经36岁大龄了,尚未成家,也没有任何恋爱经历。其父陈三立从好言催促,到厉声警告“尔若不娶,吾即代尔聘定。”陈寅恪只好请求父亲宽限时日。


一次闲谈中,同事偶然提到曾在一位女教师家中,看到墙上悬挂的诗幅末尾署名“南注生”,他不知“南注生”是何人,特向陈寅恪请教。陈寅恪略显吃惊,沉吟一会儿说:“此人定是灌阳唐公景嵩的孙女,住在何处?我要去登门拜访。”


南注生便是唐景嵩的别号,他的《请缨日记》,陈寅恪早已读过,每次读来,都热血沸腾,对唐景嵩也仰慕已久。陈寅恪当即决定冒昧登门拜访这位女教师——当时在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担任体育教师的唐景嵩的孙女唐筼。


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唐筼,从小饱读诗书,能诗会画,能唱会跳,是当时有名的才女。才子才女相见,情投意合,相见恨晚。1928年,他们缔结了偕老之约。此时,陈寅恪三十八岁,唐筼三十岁。



陈寅恪与唐筼结婚后十年,生下三女:陈流求、陈小彭、陈美延。“流求”“小彭”,取自琉球、澎湖岛名,都与《马关条约》中割台条款有关。可见陈寅恪骨子里流淌着深沉的家国情怀。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的22天,日军逼近清华园车站,北平即将不保。此时,陈寅恪父亲陈三立已85岁。这位在梦里狂呼“杀日本人”的老人,眼见无力无天,立马开始绝食。五天后,他满含悲愤,撒手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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