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推文0870】气候变化的经济影响，我们错的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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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  William D. Nordhaus & Andrew Moffat. 2017. "A Survey of Global Climate Change: Replication, Survey Methods, and a Statistical Analysis” NBER Working Paper Series, No. 23646.

气候变暖有多可怕？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热浪侵袭，干旱频发，农地，水源和粮食减少，生态系统惨遭破坏，北极熊和企鹅在哀嚎，伴随而来的疾病和战争一步步将人类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画面太惨，我不敢看。然而时至今日，人们甚至都没有搞清楚气候变暖的危害到底有多大，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到底是多少。诺德豪斯，萨缪尔森和索洛的高徒，全球气候变化经济学领域顶级大师，在这一刻挺身而出，以一篇振聋发聩的雄文探真相，正视听，不惜怼翻前人早已成名的权威发现（主要载于Tol, 2009和Tol, 2014），为我们带来他心中最合适的那个方法，最正确的那个数字，以此告诫世人：研究不可乱搞，学问不能马虎。

作者首先在这篇文章中花费大量篇幅详细介绍了他们对于research synthesis（研究综述）的认识，厘清了很多在学界中使用较混乱的概念，个人认为是非常值得学习的一部分。首先research synthesis分为narrative和quantitative两类，narrative就是我们在论文中用文字来叙述的文献综述，而quantitative使用更为严谨和系统的统计方法来综述已有成果，分为meta analysis, systematic research synthesis 和 non-systematic research synthesis 三类。而作者特别指出，在meta analysis中，所选的各项研究必须是完全独立的，并且样本来自同一总体或至少是同质的总体，所以很多声称是meta analysis的文章实际上使用的是后两种方法，其中systematic和non-systematic的区别在于是否有明确的样本选择程序。在本文中，作者采用的也是后两种方法，对已有的讨论气候变化危害的文献进行综述。

作者首先进行systematic research synthesis，过程分为四步：

1.确定文献搜索的平台。备选平台有EconLit, JSTOR 和 Google Scholar。JSTOR由于基本搜不到Tol引述的文献而被放弃，Google Scholar搜出来的结果太多太杂也被放弃，最后剩下EconLit作为研究综述的文献来源平台。

2.确定研究关键词。作者经过一系列筛选最后确定了“damage or impact and climate and cost”作为关键词条。EconLit显示出1700条记录。

3.人工阅读文献摘要，挑出与评估气候变化的经济危害最为相关的文章，发现只剩下24篇符合要求。

4.人工阅读全文，发现24篇中仅有11篇真正讨论了气候变化的全球经济危害，而Tol (2014)中仅引述了其中的6篇。

所以作者指出，上述这个挑选文献的过程虽然systematic，但由于气候变化领域的学者和研究话题过于分散，加上EconLit也没有收录一些发表在旮旯拐角的期刊或书籍中的成果，导致最终得到的有用文献的数量很少，作者转而使用non-systematic research synthesis方法，在上述11篇的基础上加入Tol (2014)中引述的所有文献，形成一个包含27篇文章的样本进行考察。作者试图复制了所有27篇文章中的36个关于气候变化对收入影响的估计值，结果发现，Tol (2009)中报告的14个估计值有7个错误或无法复制，而Tol (2014)中报告的21个估计值竟有10个错误或无法复制，作者此时心中虽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但并没有对这样的发现做出进一步评价。

作者以上一步得出的36个修正后的估计值为数据，重新估计气候变化对收入的影响，每一个估计值依其来源文献的质量不同被赋予不同的权重，在综合使用了不同的回归方法并尝试了不同的模型设定后，作者得到三条结论：不同设定下的模型得到的估计值差别很小，结果比较稳健；中位数回归，加入二次项的回归和加权回归更加可靠；最后，作者对得到的估计值进行了25%的主观上调 (Judgmental Adjustment), 得到最终结论：气候变暖3摄氏度，全球收入将下降2.04%，气候变暖6摄氏度，全球收入将下降8.06%。这种影响是比较连续的，没有sharp discontinuity，也没有high convexity。

作者在结尾处指出，目前有影响力的相关研究基本都集中关注某一方面，比如农业，海平面上升，能源或者林业，而大多数研究都没有充分考虑非市场影响，综合性的全球性的研究几乎没有。此外，目前几乎没有大型机构在主导相关的综合性研究，现有成果都来自于分散的各个学者，综合性的损害估计为政策制定所亟需。最后，让我们期待Tol及相关学者对这篇文章可能做出的回应，Nordhaus的本意不是搞事情，但新的风暴或许将因此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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