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制裁的惩教所官员和纳瓦利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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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24年3月2日，俄罗斯莫斯科，民众悼念纳瓦利内。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与空前模糊和潦草的死因调查一样，纳瓦利内之死也成为战争爆发后新时期下俄罗斯的一面棱镜

5月2日，美国政府以涉及为俄罗斯提供用于俄乌战事的军品及支持俄罗斯国防基地、能源工业等为由，对包括阿塞拜疆、比利时、俄罗斯、中国、土耳其、阿联酋、马来西亚和斯洛伐克等国的近300个实体实施了单边制裁。

除了被指涉及帮助俄罗斯规避制裁，以及与俄罗斯国防工业有关等理由之外，被制裁名单中还出现了三个俄罗斯监狱系统官员：亚历山大·穆哈诺夫，尤里·克诺维耶夫和阿列克谢·利斯留克，他们分别是IK-2惩戒营营长、IK-3惩戒营单独监禁分队的队长和IK-3医疗部门的负责人。

这三个人的被制裁理由，是因为他们被指与两个多月前俄反对派领导人纳瓦利内在狱中的突然死亡相关。

这是美方就纳瓦利内死亡事件第二次启动对俄罗斯相关个人的制裁。

此前在2月23日针对乌克兰战争两周年的单边制裁发布时，美国也曾启动过一轮针对与纳瓦利内之死有关个人的制裁行动。

不过，美方在两份制裁文件中并未将纳瓦利内之死归咎于谋杀或其他具体的致命原因，仅称被制裁的官员，应该为纳瓦利内被监禁时“相关的严酷条件──包括不允许医生进入惩教所”负责。

而在此之前几天，美国《华尔街日报》刚刚援引美方匿名情报官员的说法称，美国政府得到的初步结论认为，普京本人对纳瓦利内之死不负有直接责任；但报道解释称，这并不意味着美国政府认为普京对整件事件无需负责。

与此同时，相当数量的欧洲情报机构对美方情报的这一初步结论表示质疑。

上述报道表示，“美国情报机关已经做出判断，普京很可能并未下令”，要在二月间于惩戒营中杀死纳瓦利内。

纳瓦利内团队成员立即对这篇报道透露的信息进行了驳斥，认为并不可靠。

2024年2月16日，阿列克谢·纳瓦利内被其所在的俄罗斯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州监狱管理局宣布死亡。

狱方称，纳瓦利内是在结束当天的散步以后“突发不适，继而失去意识”的，而狱方“为此采取了一切必要措施”。

10天后的2月26日，纳瓦利内团队在一段视频节目中声称，纳瓦利内的突然死亡是源于他即将成为俄罗斯与西方囚犯交换行动中的交换对象，相关的计划已经安排好，计划中的这次换囚本应在“未来几天内”实现。但纳瓦利内团队的成员称，普京为了阻止纳瓦利内获得自由，赶在约定日期之前下令杀死了他。

尽管纳瓦利内团队在这段视频中提供了一系列细节，包括参与换囚的是美国和德国，俄罗斯寡头阿布拉莫维奇斡旋了这次囚犯交换行动；而围绕营救纳瓦利内而进行的游说持续了很多个月，等等。纳瓦利内团队甚至是在2月15日，也即纳瓦利内突然死亡的前一天，刚刚收到了确认换囚即将进行的信息。但视频中并未提供任何可查证的证据。

另一个始终未能得到解答的问题，则是纳瓦利内的死因。

尽管在事发当时猜测蜂起，但事实上，由于狱方在纳瓦利内死亡之初一直拒绝将遗体交给家属，最终围绕他的死因，并未出现任何明确的检验结果。狱方在2月22日以移交遗体为条件，要求纳瓦利内的母亲签署了一份死亡证明，据称其上给出的死因为“自然死亡”。在此之前，狱方曾告知家属称死因为“猝死综合征”，但医学上并无这一名称，俄罗斯检方公布的少数公开声明中，则一直称死因“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