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清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我记得他小时候眼睛特别亮,五官很秀气,喜欢幻想。但随着他开始上小学和中学,我发现:这孩子怎么像个木头人一样呢?
他的眼神不再明亮,神情木讷,遇到人完全不知道怎么聊天。他没有爱好,也没有时间去建立个人爱好。
他不读任何课外书籍,除了不断解答习题,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
奶奶作为他最无私的监护人,也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努力,孩子却没按预设的方向走。
后来,她每天晚上戴着老花镜,为了啸清甚至开始自学物理化学。
每个假期,啸清在奶奶的陪伴下,开始预习下一学期的课程。每天放学后,奶奶都要给他加作业。一旦成绩不好,奶奶就毫不含糊给他请家教。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奶奶像个监工,确保孩子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课本上。
如果没有中考成绩作为一个硬性指标,我们还会像以往那样认为:啸清在奶奶的培养下,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而事实上,孩子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
我爸爸说话很直率:“这孩子被他奶奶耽误了,学没学进去,玩没玩起来。”
言下之意是,奶奶如果少管些,孩子有学习兴趣自然会去学习;如果没有学习兴趣,他也能去接触社会,知道怎么与繁复的现实打交道。
现在,啸清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小伙子,成了一个毫无想法的人。偶尔我问他希望以后学什么专业,他不知道;问他希望做什么工作,他不知道;问他想要什么,他也没想法。
他成了一个“善良而无用”的下一代,没有好奇,没有要求,也没有欲望。他在寄宿制的民办高中里,每周回家一次。除了拿着手机打游戏,跟谁也说不上几句话。
以后要怎样发展,啸清从不操心。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来不及为自己操心,所有事情都被安排好了。
啸清的父母倒也平静地接受了现实,他们一副宽厚的神情:奶奶也尽力了,孩子不是读书的料,有什么办法呢?
爷爷从不吭声。奶奶调低了期望:至少把他送进了民办高中,有个地方把他管起来,不然十五六岁就到社会上晃,太容易学坏了。
啸清明年要高中毕业了,奶奶又升起一丝希望,“我再找人给他补习补习,说不定还能参加高考。”
啸清的爸爸对此泼冷水:“这所高中都不把高考当作目标,他哪能考上?反正我们给他攒了一套房子,以后他能顺利结婚,生孩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