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为什么令人厌恶？

学术星球 · 公众号 · · 2019-11-30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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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拙棘

本号原创首发

编辑：吴伟

以前看过一个新闻，说是去西藏旅游的文艺青年对着西藏人拍照，把西藏人拍哭了。虔诚、信仰、抛下工作一个人旅行……大众文化炮制出了各种意义符号，而这些意义符号与西藏的实际生活根本无关。旅行者快门一闪、照片往网上一传就完成了一次意义的捕获。照片的观看者是社交网络上的朋友，西藏的风土人情只是素材，是质料，用来嵌入早已确定的意义框架之中。

这些意义框架由最近两年的时髦电影、小说塑造，这些电影、小说大概连个有头有尾的故事都没有，只会玩些空洞的概念传销：闺蜜、青春、找回初心……然后闺蜜、青春、初心这些概念占领朋友圈，给那些无聊和缺乏反思的生活提供了意义的宣泄口，再贫乏的生活都可以借这些概念包装一番，就像ps一样。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将两者并列大概都因为它们都是人成长的过程，前者把人带入书本中凝缩的世界，后者使人真真正正走进更大的世界，两者都使人走出自己的小世界，在书本和行路的经历中成长为一个更丰厚的人。

而如今，时空的范围轻易扩大了，人心中的世界却变小了。旅行成了一个重复大众文化提供的意义框架的过程，而不是打破固有的框架，使人真正获得提升、成长的过程。

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具体的生活都被抽象的符号游戏取代了。没有土地感，没有深厚具体的生活与感受，有的只是文化工业的机械复制。于是人也越来越类同了，都说着差不多的时髦话，穿着差不多的爆款，都丧失了深度，格式化了自己身上的独特历史，都成了文化工业的肉身。

做什么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做，做给谁看，行为者与观看者的关系处在何种意义框架之中，从而言行的真正意义指涉到底是什么。小清新的令人厌恶之处就在于对自己所处的意义框架缺乏反思的意愿与能力，在轻浮的行为中消费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