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颜可素,眼须色;笔随手,手从心。——【素颜色眼】DAY44
2017年10月27日 星期五 晴
一直没太弄清这个时候的上海是属于初秋还是中秋。
巴望这两日的暖阳能让满城的桂香再起一波,倒也给面子似的真飘过来一丝半缕,终不及前一阵的馥郁,撑不到几步路,便散漫无踪了。
明明霜降已过,气象学意义的“入秋”却在十月中旬才报到,体感又时而还能捂出几滴汗、时而被凉风侵透内里,纠愁着每日穿衣的厚薄。
所以我是真的整不大明白季节始末,直到一周前去上图还书出来坐车,一抬眼看到她。
就这样,静静藏匿在淮海西路公交车站旁的小区围栏探出的枝叶交错间,若视角不合,便极易错过,颜色尚鲜艳,但真就找不见第二朵。
我很不舍地掏出手机给了她一个留影。
同样在此驻足片刻是五十五天前来借书的那个高温日,彼时应还有满枝满丫她的同伴在吧?而今未谢尽,于我一个路人已是天赐的意外。
不禁想起儿时喜欢的影片《英俊少年》中那首好听的爱尔兰民歌——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
This is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left blooming alone.
All her lovely companions are faded and gone.
No flowers of her kind red, No rosebud is nigh,
To reflect back her blushes or give sigh for sigh.
I’ll not leave the lone one to pine on the stem.
眼前的花显然没有玫瑰的红艳,虽孤立,倒也不傲不冷不凄婉,橙亮得并不造次的花色更是透着邻家女般的暖意,和四周依旧鲜绿的枝枝蔓蔓辉映出一抹还未走远的夏意。
这么说,这个城市尚在秋之初?总是希冀着时光慢些再慢些的我,不免心生暗喜。
想起沐沐给我推荐过的那款辨识植物的APP“形色”,拿来一照,缘来如此。此花正是《诗经》里“苕之华,芸其贵矣”的凌霄。
凌霄,又名紫葳,并有藤萝花、上树龙、倒挂金钟等表其姿态与习性的诸多异名。
她是喜攀援的藤本植物,开时枝叶继续蔓延,新梢复又次第开,故花期长,绝无骄慢,只是畏寒,可谓给点阳光就灿烂,好不热闹欢愉!
故而提笔时,我终究不忍只绘一株,臆想出三三两两她的姊妹来,信手纸上,让那最后一朵不至寂寞!(能猜出镜头里的她是哪朵吗?)
边给花儿上色边思忖:这等易养活又养眼的生灵,我若有个院子,会栽吗?
其实不用问,抬头看看我家阳台便知,除了母亲留下的那盆茉莉被他悉心照料得愈发繁茂,剩下的就是几缸子的番薯叶和爬了一晾衣架的南瓜藤。
那篇被诸多笔友喜爱的
《你在断舍离,我在阳台栖》
也早已告白世人在俺家“园不在大,有菜就行”的实用主义信条。
犹记得十几年前我在外租房,一日下班后听得门响,刚一打开,一大捧红玫瑰伸到我鼻眼底下,后面是一张略显紧张的国字脸。
“不喜欢?”见我并未欢喜雀跃,他问。
“花这个钱,不如买点菜回来!”我说。
“女孩子不都爱花吗?”他不无尴尬。
“我不爱花,但能挣!”那时的我其实已经忍俊不禁,笑成了一朵花。
这是我俩所谓谈恋爱期间唯一一次赠花经历,当然结了婚就更没了,所有零钱都用来买了菜和我喜欢吃的糖炒栗子。
之所以说“所谓谈恋爱”是我总觉着没谈过什么恋爱,也无甚花前月下,认定了人,便直奔柴米油盐葱姜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