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售价值观谋利，最终会被反噬

菁城子 · 公众号 · · 2024-04-09 15:23

正文

当一个人推崇伪善利己、损人好斗的价值观，并将其包装推销，久而久之，他的身边和接触人群就会充满此类人。这并非因果报应的玄学，而是观念的力量在起作用。。

作者 | 陈兴杰

首发 | 南方周末·自由谈

最近有媒体以《代价》为标题，对马诺做了一次深度专访。

很多人对这位古早网红可能已经记不清楚，出自她的名言“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却称得上家喻户晓。这是马诺在电视相亲节目《非诚勿扰》的一句发言。

马诺的人生因为这句话而改变，她成为拜金女的标签人物。一方面她迎来更多工作机会，参加各种演出，邀请她的节目，基本也是围绕“宝马女”“拜金”这些标签来展开。

另一方面，马诺的婚恋生活并不顺利。她和男朋友谈了几年恋爱，对方不愿结婚；随后她和现任丈夫闪婚，不到一年就闹离婚，现在受到媒体关注。

成也“拜金”，败也“拜金”

马诺控诉丈夫对她家暴、控制、隐瞒债务；她的丈夫则指责她性格粗俗，难以沟通，企图盘剥财产，还攻击他的前妻和孩子。像所有失败的婚姻那样，闹得一地鸡毛，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马诺早年那一句令她走红的话，现在成了自嘲的话语：自己不仅没能坐在宝马车里笑，甚至是坐在自行车上哭。对于向往婚姻生活的马诺来说，这样的经历无疑是悲剧性的。

网上很多人骂拜金女活该。这样的说法或许不太公道。马诺在微博澄清过，当年她接到指示，要在舞台上拒绝男嘉宾，而自己只是开了句玩笑。马诺不认为自己拜金，她只是个普通女孩，也追求爱情，否则怎会与某任男友一谈就是七年？

不管怎样说，拜金都是马诺身上的标签，她的澄清也没什么影响力。她借此走红，赚了很多钱。从极度大红，到多年以后还小有人气，这些都和拜金女、宝马女息息相关。只不过马诺当年说的话语，在今时的婚恋市场，已经不算什么惊人之语了。

马诺和丈夫的结合，很大程度也是这个标签在牵线。她和丈夫的相识始于直播间打赏。男方一个月赚两三万，三个月竟“刷飞机”刷了20万。这种榜一大哥的做派，一般人看来只会咋舌，马诺却被哄得心花怒放。双方迅速奔现，谈婚论嫁。马诺自己也承认，男方殷实的财力让她有安全感。

结婚后发生矛盾，基本也是因为钱财。马诺发现男方负债数十万，需要她拿着婚前财产填补窟窿；男方则认为，马诺不择手段剥夺他的财产，想从前妻和孩子那里要钱。马诺的“黑历史”成为丈夫的攻击点，称她“品格素养全国人民皆有公论”。

拜金女标签，掏空婚姻基础

两人感情尚好之时，拜金女这样的标签，可能就一笑了之。可一旦有了嫌隙，双方的互不信任就会上升到人格攻击。此后再想修复关系，就没那么容易，离婚成了最顺滑的轨迹。双方因“拜金”结缘，最终因“拜金”而崩塌。

人是社会化的生物，真诚是亲密人际关系的基石。这也是很多男女婚恋过程中，极力证明互信互爱的原因——没有这一点，双方关系就会迅速垮塌。马诺婚姻的悲剧在于，两人交往从一开始，就因拜金女标签，埋下了心魔种子。两人没有能力，甚至没有意愿去解决。

所有的标签都自带价值观。马诺的标签一开始是别人给的，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她选择了主动拥抱。就像她自己说的，“因为这件事，我能去接商演，拍拍戏，挣点钱养活我自己，挺好的，我没想过那么多。”

她本人是不是拜金女，已经并不重要，外界这样认为就已经足够。她的此后经历，在某种程度上都可视为这套价值观的后果。

兜售价值观谋利，将被反噬

马诺的不幸还在于，作为古早网红，公众形象和本人生活高度绑定，被价值观反噬来得非常快。当代靠兜售价值观牟利的网红，就幸运得多。他们兜售价值观获利更大，被吞噬的风险也小得多。

有些人找到流量密码，鼓吹不婚不育、反婚反育，获得一众年轻女性追捧；有些人鼓吹极端民粹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成为意见领袖。他们真相信这一套价值观吗？靠谱的鉴定方法，不是看他们说什么，而是生活中怎么做。

一些鼓吹敌视婚姻家庭的网红，已经生了二胎三胎；鼓吹极端民族主义者，不拒绝购买外国产品。他们把价值观当生意，把受众当工具，完全不顾这些观念给他人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种圈粉极端危险——他们一方面对自己催眠，在错误观念道路上执迷前进，谎话说多了，最后连自己也相信。另一方面，一旦真相被发现，粉丝就会成为最尖锐的攻击者。

过去几年，这种例子随处可见。例如，以反美斗士自居的司马南在美国买房，事情被发现以后，支持者纷纷倒戈，很多人成为了黑粉。

号称惩恶扬善、批判资本的铁头开启直播，几乎所有人一致反对他。原本的批评者趁势攻之，恨不得将其踩死；粉丝们则愤怒于他的变节——你怎么向资本投降？

当一个人推崇伪善利己、损人好斗的价值观，并将其包装推销，久而久之，他的身边和接触人群就会充满此类人。这并非因果报应的玄学，而是观念的力量在起作用。

另有一种情形，网红前后观点截然不同，也会被视为变节。例如过去撑油车、喷电车、以理性客观示人的汽车博主，突然极力推销电车，粉丝纷纷讽刺其“被充值”、“洽烂饭”。

如果本人没从电车那里收受好处，只是个人有新认识，那就是被冤枉、受委屈，他的挨骂是为从前的妄言买单。而如果真是收钱说话，就不要怪粉丝跳反。从前他们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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