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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资产泡沫与资本外逃的传导逻辑

小哈图  · 公众号  ·  · 2017-05-22 14:0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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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经常能够看到中国企业或者大亨在海外大手笔投资的报道,例如这位风头比较出众的中渝置地老板,卖出了国内所有的地产项目,转而将视野转向伦敦、纽约这样的世界金融中心,购楼买地就跟我们发微信红包一样,简单、轻松、没有压力。印象中在世界各地疯狂“买买买”是中东土豪的专利,什么时候勤俭节约的中国人开始成为“人傻钱多”的代名词了?

来源:新浪财经

 

仔细想想,钱多不容置疑,但人傻却不是事实。我们普通人去国外买个包包都能侃侃而谈——同样品牌、质量的包包,国外价格比国内就是便宜很多。能出手买楼的大鳄,显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异国家乡为帝国主义资本家送钱。其实他们考虑问题的角度是一样的——同样租金水平、发展潜力的房子,国外就是比国内便宜。

 

我们看看最近比较火的分析房价合理性的文章——《宁南山:中国一线城市的房价会下跌吗?》中的数据:

 

“500万在深圳买房子,确实就是个起步价,房子主要是地段,学位两大核心属性,另外是小区环境和物业等等,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小区环境和物业所占的因素也越来越重要。”

 

“以2013年的数据为例,深圳市住建局在官网发布的《深圳市住房保障发展规划(2016-2020)文本》(公开征求意见稿)指出:根据2013年住房调查,全市住房总量为5.2亿平方米、1035万套。其中,商品房约128万套;政策性保障性住房约34万套;单位及个人自建住房,约55万套;原村民集体经济组织自建、合建房,约650万套间;工业区配套宿舍及其他168万套间。”

 

2013年底深圳商品住房128万套,13-16年一手楼销售14.2万套,再加上在建的住房和库存,简单起见深圳住宅按150万套计算,那么单价500万一套,总计就有75000亿市值。也就是说,不算商业用房、工业用房和小产权房,单住宅一项就大概值10900亿美元。

 

我们再看另外一则新闻,2016年1月份纽约市财政厅对2017年房地产暂定评估值史上首次超过1万亿美元。我们假设纽约房价这一年上涨了9%,那么到今年刚好可以赶上深圳商品住宅的市值。

来源:新浪财经

 

既不用比较房价收入比或者售租比,也不用比较人口流入导致的资源稀缺性,只需要用最简单的对比,我们就可以看到深圳的房子肯定比纽约要贵,也就回到我们文章的主题之一——资产泡沫化。

图1 部分城市住宅价格 数据来源:Choice

 

资产泡沫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相比国外同类型的资产,价格比国内要便宜许多,因此也就刺激很多公司和大鳄将国内资产转移到国外去,类似我们熟悉的跨市场套利,虽然美国的房子不能搬到中国来卖,但中国的资本却可以跑到美国去买,低买高卖似乎一直是商业世界赚钱的本质。单个组织或者个人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有钱人都这么玩,就会导致严重后果。我们看一下我国贸易收支情况和外汇储备情况。

图2 中国贸易顺差 数据来源:Choice

图3 中国外汇储备 数据来源:Choice

我国外汇储备的最高峰是在2013年底接近4万亿美元,到2017年初只有不到3万亿美元,简单说三年内我国减少了1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每年损失3000多亿美元,好像情况不太乐观。

 

但考虑经常项目收支后,情况会坏的多。2014年我国贸易顺差3824亿美元,2015年贸易顺差5945亿美元,2016年贸易顺差5099亿美元,合计14868亿美元。也就是说在净贸易顺差超过14000亿美元的情况下,我国外汇储备还减少了10000亿美元,加在一起就是通过金融和资本账户,我国每年转出去的资本超过8000亿美元。

 

每年净减少3000亿美元外汇已经很严峻了,贸易顺差却有可能外汇储备更加雪上加霜。2015年、2016年我国都录得超过500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贸易伙伴国大幅逆差,尤其是美国。严重的贸易赤字使得特朗普当选总统以后推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已经不可避免,这必然会减少中国的贸易顺差额。此外,15、16年大宗商品价格低迷,也是我国贸易顺差巨大的原因,今年以来我国进口金额大幅增长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原油、铁矿、铜等资源品价格同比大幅上升导致的,因此随着大宗商品价格的进一步回升,我国进口金额增加是不可避免的,这也会进一步降低我国的贸易顺差。如果贸易顺差在减少2000亿美元/年,那么每年外汇储备就会超过5000亿美元,3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恐怕也扛不住这样的消耗速度。

 

外汇储备是我国货币发行的信用基础,央行资产负债表中最重要的资产就是外汇储备。人民币之所以能够获得国外的认可,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发行的人民币是有外汇储备支持的,这就像当年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美元是以黄金为信用基础是一样的。如果外汇储备消耗过快,首先会导致央行被动收紧货币政策,如果通过类似QE的政策来对冲外汇储备减少的效果,那么人民币的信用基础也会跟着改变,那时后人民币贬值将更加不可避免。

图4 外汇储备及人民币汇率 数据来源:Choice

我们可以看到外汇储备和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之间明显的负相关关系,因此,如果外汇储备快速流失而想保汇率是不现实的。

 

有一个办法就是放任人民币贬值,使得国内资产相对国外资产价格下降,从而解除国内资本外逃的驱动因素。但考虑一下国内房价的泡沫程度,人民币要贬值到什么程度才能使得国内外资产价格平衡呢?而如果贬值不到位,反而会加速贬值预期的形成,导致资本更快的外逃,不但不能保外汇储备,反而会适得其反。因此,通过人民币贬值的方式保外汇、保资产价格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还有一个办法,中国用得很得心应手,那就是资本管控,这样一来钱也别想出去,汇率也不贬值(官方一口价,要外汇先审批),国内资产泡沫也不破裂。但资本管制的副作用很大,直接伤害到国内实体经济的增长,也会降低对外贸易的优势。短期可能还行的通,但长期则如堵住洪水,溃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资本管制只能是权宜之计。

 

那还有没其他办法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挤泡沫,只要资产泡沫没了,资本自然就没有外逃的动力了,也就不存在巨额贸易顺差的情况下外汇储备还出现大幅下降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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