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没有更新,想来大家都和我一样,沉浸在春节的氛围里。人到中年,不免有“近来年味似薄纱”的况味,可春节毕竟是春节,春节不过,仿佛这一年就没有过去。比如写字时落款,春节不过,就还是丁酉,春节过了,就是戊戌了。在历史上,戊戌年发生过许多大事。北京大学的前身,京师大学堂,就是当年戊戌变法的产物。今天转载了一篇和京师大学堂有关的文章,算是戊戌年的开篇。
张百熙:那一跪的风情
文/高芾
近代以来,世纪初开,新风若炽,跪拜礼久已不兴,除了求婚时偶尔一用外,似乎极少再用到。但近代有两次跪却是让人不能忘怀的。一次是黄侃拜刘师培为师,行三跪九叩大礼;另一次就是“中国大学之父”张百熙的那一跪了。
张百熙认为“求人才之故而本之教育”,封建科举制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宜首先急办师范学堂”。1902年1月10日,他被任命为管学大臣,负责制定大学堂章程,重建京师大学堂。
1898年创办的京师大学堂,在经历“戊戌政变”和八国联军的侵占后,已几乎看不出当初的风采。为了办好大学堂,张百熙锐意兴学,不遗余力为学校招揽优秀人才。他提出“应破除积习,不拘成例用人”,选用“才具优长,通达时务”、“明练安详,学有根底”的人为大学堂教师。对于举足重轻的大学堂总教习一职,张百熙认为“大学堂之设,所以造就人才,而人之出,尤以总教习得人为第一要必德具备品学兼优之人,方足以膺此选。”
张百熙在考察了当时国内各类人才后,决定举荐桐城派领袖,著名散文学家吴汝纶。张百熙认为吴汝纶“学问纯粹,时事洞明,淹贯古今,详悉中外”。吴汝纶确实才气高,不看别的,就看他的弟子严复、林纾,“并世译才数严林”,两人以古文译西方名著,对近代文风影响甚大,自古名师出高徒,尽管后来胡适等新派皆看不起“桐城谬种”,但胡适也得承认吴汝纶的影响力和才识多是不低的。
但张百熙却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他一心想请吴汝纶出山,吴汝纶却没有丝毫想出山的念头,三番五次均以学浅年迈为由坚持不就。
看得言语是说服不了,张百熙来了比刘备三顾茅庐更绝的一招,为国求贤长跪不起。张百熙身穿朝服拜倒在吴汝纶面前恳切地说:“我为全国求师,当全国生徒拜请也,先生不出,如中国何!”能有几个官有如此诚心真诚跪在一介文士面前的,除了“爱才如命”,还有别的理由吗?吴汝纶被张百熙的举动所感动了,多日准备的谢绝词变为慨然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