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怎么,想到了?”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不应该还活着,而且……而且……”我摇着头,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能活一千年,即使可以活到一千岁,又怎么会如此面皮白净,精神矍铄,如同青年一般?转而又想到,他前几日曾说江湖上人人尽知龙家的事,那么他对龙家也是较为熟悉的,若说他是故意装神弄鬼,冒名顶替,也不无可能,就要看他怎样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是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不过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他对我并无恶意,反而处处看护,多次相救于危难之中。
想到这里,我心下安然了许多,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表情也缓和了下来,转而又添了几分悲伤,黯然道:“是啊,不应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本以为他是假的,听他说出这话来,又觉得有几分真了,心中犹疑起来,便问道:“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龙道?”
他摇了摇头,又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又是在取笑我多疑,但我已无所谓了,我只要他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递给我,我取过拿到火光下拆开,只见一个玉制的环佩现了出来,环佩上刻着龙纹,是我们龙家的传家之宝,由每一任族长保管,故而也是族长传位的标志,老族长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环佩。
看到这个,我心中已信了三分,我将玉佩还给他,故意道:“这是什么?何以证明你的身份?”
他接过捧在手中,轻轻地抚着上面的尘灰,眼中噙着泪水,显得极为难过。他缓缓道:“这是龙家的传家之物,本来有一对,当年我与族人进山,族长龙禹留了一个与龙延,让他适时以代族长之位,我们在山中果遇不测,龙禹弥留之际,才将玉佩交与了我。”
见他悲痛不已,我心中也不免动了恻隐,听他说完这段话,方信是真。便即叩拜道:“晚辈无礼,望……望前辈恕罪!”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得称作前辈。
所幸的是他并未责怪,身手将我拉起来,便又盯着环佩沉思起来,面上不禁显出了几分沧桑。
数百年来,一个人孤苦伶仃,颠沛流离,真是太不容易了。
无论是齐骁还是龙道,我早就应该想到这是个不寻常的人,从在齐家大院的第一次相晤我就知他是个历尽沧桑的人,只是如何也未想到他所经历的比我想象的远远艰难很多。
我终于明白,他为何对龙家的事了如指掌,为何能在错综复杂的巴裔巫城内如屡大道。
但我转而想到的是这场以七叔等为代表的阴谋中,龙道也是主使之一,从齐家大院那次初晤起,他就正式加入到这场阴谋的行动中来。他一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只是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又再现身而已。至于他为何易名叫齐骁,也许是为了在我和妖妹妹面前瞒住自己的身份,不过对于齐骁这个名字也只是从齐老儿口中得知,从未听龙道亲口说起过,也许齐老儿并未指他也未可知,一直都是我的误解罢了。
“后生,”龙道收起玉佩,开口道:“你放心,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龙家。”
我点点头。
他又问道:“你知道这壁上所刻是何意吗?”
我猜到了一些,若他仅是齐骁,我或可胡说一二,但如今知他是先辈宗人,便不敢班门弄斧,贸然妄言了。于是道:“晚辈不知,请前辈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