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像所有德语作家一样,他非常勤奋,在阅读里尔克的传记时,能惊讶地感受到里尔克的这一特点。他并非蜗居一处的诗人,他去过很多地方,去过俄罗斯,西班牙,西西里,在远行途中写过完美的《杜伊诺哀歌》。但无论里尔克去到哪里,那个地方的地域影响对他来说都近似于零,他去俄罗斯,结识帕斯捷尔纳克的父亲,迷上了俄国文化,于是每天躲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学习俄语,读书,写作;后来去了西西里也是如此,每天十几小时地工作,写诗,读书……无论他去什么地方,最后的结果都是窝在房间里写诗读书。
或许,我们可以将此视为一种规律?无论是蜗居的艾米莉·狄金森,还是开启漫长公路旅行的罗伯特·波西格,在宇宙里,地球只有这么大,说白了,哪里都是远方,哪里也都不算远方,当他们在迥异的人生旅途中发现了某些神秘收获,并通过艺术的形式向读者传递的时候,他们便会回到封闭的房间,进入与世隔绝的唯我状态进行创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身在何处,其实都是一样的,那个封闭创作的过程,便是最遥远的浪游。
而且,真正的远方,终极的理想,永远不是依靠“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这样简单的过程就能找到的,因为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在书里,都没有提前为每个人准备好的终点与生活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