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机车
泠夜辉拂了拂肩膀,“女孩子说话不要口沫飞溅,真是不讲卫生”。
她调整了下坐姿,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斜斜地躺了下来。依次比较了脸,胸,手,确信万无一失,才懒洋洋地开了口。
“我玩Auralux,是因为我在飞机上,看见你哥在打星星”。
何以玫霍地站了起来,“这样,你是承认了”。
泠夜辉没有理她,只是继续再问,“小妹妹,那你知道你哥现在在打什么游戏”。
何以玫略显疑惑,“什么游戏,不是还打Auralux么”。
“小妹妹,Auralux是单机版的。所以在长途飞行中很流行。但也正因为是单机版的,地图有限,很快会打完的”。
“尤其是最后几关Rack,Aurora,Talons,其中的乐趣,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哥上次是在玩Auralux,但他最近在看小说《死人经》,而之前是《拔魔》”
“小妹妹,你有关心过这些事么”。
“你哥喜欢喝海螺汤。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的呼吸道不好,北京的尘肺太严重。他只是喜欢喝汤润肺时的一股火烫的感觉。虽然这是虚幻的润觉”。
“他并不喜欢广式汤,如果你要煮一点标准广州老火靓汤的话,估计他要苦着脸喝下去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我做他太太时,会悉心照料的”。
“不,你不会。因为你甚至都没有问我海螺汤的做法”。
“你说你最适合做他的太太,可是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呢,是拆他的台,逼得他身无分文。折腾到他生意失败”。
“人渣”,泠夜辉鄙视地说道。
“你说什么”!
“婊子,Bitch”。
“在你心中,你肯定以为子默的地产投资是一笔巨大的失败。恨不得尽快割肉斩仓套现还贷。对不对”。
“你真是太不了解你哥了。子默会这么做,最简单一个大前提,就是收购酒店一定赚钱。而且是很赚钱。才值得他这么辛苦去做”。
“才值得他送给我”。
“象子默这么优秀的人,只有3000W赚8000W的单子,才会拿来礼物给我。他炫耀的是成绩,不是金钱。钱算什么,毫不稀奇”。“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刻在骨子里的骄傲,根本不了解精英中的精英。你和我和子默,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你不配站在我们中间”。
“狐狸精第一定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的男人”。
泠夜辉虚空拍打着何以玫的耳光,“光这一条,99.99%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就做不到”。
“人渣就只懂得争风吃醋,你妈从小给你的教育,就教你请侦探黑情敌。没教你做人的真知识么”。
泠夜辉突然起了兴致,凑上前去,神神秘秘地说“小妹妹,你知道什么是机车么”。
“少用你那些肮脏的,下流的话来侮辱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何以玫冷冷地说。
“‘机车’的意思,是一个女的,趴开了双腿,躺在了床上,只会啊啊啊啊啊地叫”。
“这样过了二十分钟,象块木头一样。木板车”。
“然后你就让男人帮你付牛奶费,午餐费,料理费,电车费,服装费,运动费,医疗费,保健费,美容费,美甲费,娱乐费,旅游费,你爸你妈你弟你舅子所有的事都让你男人掏钱”。
“你不做家务,不收拾房间,不给他烫衣服,不给他准备早餐,午餐,晚餐。不陪他笑,不陪他骂,不陪他看电影,不陪他唱歌,不陪他吃烤串,不陪他寄快递”。
“你不许他喝酒,不许他晚归,不许他狐朋狗党,不许他失踪,不许他孝敬父母,不许他沉溺游戏,不许他熬夜,不许他打呼,不许他开空调,不许他吃冰淇淋”。
“为什么有些女人认为,你只要趴开大腿二十分钟。男人就要付出这一切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消费者的感受”。
泠夜辉晃晃手指,五指葱葱在阳光下又白又嫩,“我们女人的名声这么差,全都是被你这些心机婊绿茶婊败坏透的。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何以玫完全懵了,她的大脑一时转不过来,不理解该说些什么话该如何解析。
“何以玫,你想嫁给子默,是为了他的钱吧”。
“你爱他么,你真的了解他么。你看上他哪一点,你是真心极度渴望想要拥有他么”。
“你的父母为你安排了几次机遇,你都没有抓住。反倒让我这个外人争了先,子默在你的心里,可能还不如下午去做个头发重要。‘爱’,你也配说这个字。婊子”。
泠夜辉一把抓住了何以玫的发簪,将她拉到眼前。
“等你嫁给了子默。只要20分钟的机车,你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你会象狗一样地差使他为你做任何事,花光他的钱财,败光他的基业。为了一点琐事而乱发脾气给他脸色。而你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几近于零”。
“因为你的英国教育,没有教会你这些。在你的血统里,只有自私”。
何以玫大叫一声,抓起桌上的朗姆酒,用力洒了过去。泠夜辉毫不犹豫,立刻抓起白兰地酒杯,原样挥了回去。于是二个女人都象落汤鸡一样,酒水顺着发梢一滴滴地落下。
何以玫想要扑上去,却看见泠夜辉手里突然多了根防风火柴。
“何以玫,你没有希望的。就算没有我,子默也不会选你。你根本不了解你哥是一个多么恐怖而又可怕的怪物,哪怕翻船掉落水里,手里还拉着绳子”。
“贵族之间,只有一件事是永不可原谅的。那就是愚蠢”。
“我不蠢”,何以玫弯下腰竭力地喊着。
泠夜辉把火柴扔了过去。
何以玫尖叫着向后倒去,连带着扑倒一系列的桌椅,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猪,加了那么多的冰块,还怎么烧得起来”。
泠夜辉用餐布包了一下头巾,鞠了个躬,“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