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GHATALKS EP333
最近看了一部动画短片合集——
《Love, Death & Robots》
（爱，死亡，机器人）
。一口气刷完18集，还想二刷，三刷……这个动画如此令人着迷可能是因为剧情构思给力吧。每一集都是不同的故事，10分钟左右，涉及的主题很多面，画风也多变，我最喜欢的是第14集——
《Zima blue》
（齐马蓝）
。
主人公Zima是一位很有名的艺术家，他从人物肖像开始他的艺术生涯，通过艺术Zima逐渐走向追求探索宇宙真理的道路，他的创作主题也逐渐变成了浩渺的宇宙。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身体经过科技改造，他不需要像普通人类一样依赖氧气生活，他的身体强大到可以适应极端恶劣的环境，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已知光谱。
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可以亲临任何他想去的景观去感受，与他想接触的真相近距离接触。就算只是直观的描写他的所见所闻，他的作品也比任何艺术家都要惊艳。
他通过手上的画笔来探索宇宙的真相，来向人们展示真相。作为艺术家的Zima在描绘宇宙样貌的时候简直精妙绝伦，但近几年他的所有作品都会有一个蓝色图案，没有人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Zima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终于道出了实情。现在拥有高级智能高超能力的Zima，原本只是一个刷洗泳池瓷砖的机器，那时候的他没有智能，更没有任何意志。
在一代一代制造者手里，他变得越来越智能，越来越像人，越来越超人，越来越成为现在的自己，一个对宇宙真谛执着追求的举世闻名的艺术家。
当他不断通过自身的优势对世界进行探索的时候，总有一个蓝色的影子在他的意志里，最终在发现泳池的时候，他真正开始了对自身秘密的探索。记者提醒Zima，他是一个有机器零件的人类，而不是一个自认为是人类的机器人。
Zima陷入茫然，他回答记者，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更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故事的最后，Zima向人们展示了他的最后一件作品。
在镁光灯的聚焦中Zima跃身跳入泳池中，游了一圈之后，他关闭了自己的高级脑功能，拆解了自己能绘出精美绝伦壁画的手臂，能适应任何极端恶劣气候的身体，能感受任何已知光谱的眼睛……
最后只剩下了那个最原始的自己——一个低端的泳池清洁机器人。
他卸掉了自己人类的躯壳，回归到最初的自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哀嚎中说到：“我要回家了……”
这是一个引人思考的故事，
可以谈的点有很多。
Zima发现自我的时候，他到底是机器人还是人？这就如同庄周梦蝴蝶一般，庄周是本体蝴蝶是梦？还是庄周是梦蝴蝶是本体？
Zima对自己拆解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智能的清洁机器，这是对自我的回归，对本我的追寻？还是对智能的反对，对自己的扼杀？
Zima这种自觉不自觉的对宇宙和自身的探索也令我们思考，冥冥之中指引我们不断进步、进化的到底是什么？是对未知的渴望，还是遵循程序的按部就班，还是为了弥补一个自己尚且不知道的缺憾？
这个小故事通过机器人的变化让我看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成长和回归。从一个没有任何智能，不能自我控制的，只会按照程序在泳池里不停刷瓷砖的低端机器人，到一个举世闻名的艺术家，作为艺术家的他不仅可以自己主动探索宇宙的真谛，还可以通过艺术作品向众人展示宇宙的真相，到最后，他拆解自己，回归到最原始的那个没有智能的低端机器。
我惊呼：这不就是人生的三重境界吗？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到看山是山看水不是水。Zima完成了人生的回归。
但我同时也会警惕，如果所有人都去任意的模仿这种回归，是否是对理性的一次最残忍的扼杀？是否是陷入了对自我的另一个更大的误解？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成人生的第二步才进入回归，如果只是看到别人走了一二步然后回归，看到了回归的美好自己也急着回归，很可能自己根本还没有走出去就折了回来。
每个人都对找寻自我有着天然的冲动和好奇心——
我是谁？
有人看完后评价说有些禅宗所说的“本来面目”的意味。但不二认为，禅宗所说的本来面目，似乎与影片所讲述回归不一样。如果Zima拆解自己变回没有智能的清洁机器也是回归到本来面目，那么他是通过一种对附加能力的毁灭而退到本来面目。
这是一种对高智能的疲倦，或者害怕高智能带来不利的毁灭式回归，企图通过对智能和超能力的解体来摆脱其可能带来的不好影响，让自己对外部的世界没有“分别”执取，这就像一个武林高手通过自废武功让自己变成一个平民百姓。
但禅宗所讲的回到“本来面目”，并不是通过对已有功能的摧毁而达到，也就是说，不能通过刺瞎双眼来避免对外部颜色的分别，不能通过割掉舌头来避免对味道的分别，不能通过刺聋耳朵来避免对声音的分别……最根本的分别执取并不是由眼耳鼻舌身而导致的，所以就像Zima对自我的拆解，让自己彻底失去眼耳鼻舌身意，并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变成一个没有丝毫智能的机器确实不会对外部世界有分别，也就不会有因为分别执取而产生的各种烦恼，但因此Zima也陷入了另一种痛苦——“无明”。
禅宗所讲的“本来面目”绝不是如此，如果本来面目就是变成一个没有智能的“白痴”，那太简单了，枯木就是正觉最标准的样子。
本来面目一定是要建立在“有智”的前提下，能察觉自己的状态，能认识到分别的存在，知道由分别执着而产生的不良后果，继而主动的通过恰当的修行方式去减少分别执着，最终达到不分别、不执着。
当然，故事里的Zima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机器人，那它似乎也只能通过拆解的方式回归自我。他能通过对外境的不分别不执取而回归到“本来面目”吗？这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智能机器人能成佛吗？”
不管怎样，这样的片子，希望能多一些。
这是视频（建议WiFi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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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爱奇艺截图
清明诚祭祷，愿止雨纷纷
草魁赠一罐，曲影余半盏
炸佛像！
假装乞丐一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