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
象外
令咏
Ling Yung,
无畏之始
The Starting Point of Fearless, 2024
油画棒、油彩画布
oil and oil sticks on canvas, 120.2 x 110.2 cm
令咏说，她一直觉得自己像杂草。
如是，则无名、不争，但劲风不能夺，野火烧不尽，枯荣之间，最是生命力强健。
令咏的画，也生命力强健。
如何强健呢？
不好表述。
以我的看画经验来看，也许是层层推进的
笔触
——一笔接着一笔，一笔挨着一笔，一笔罩着一笔，固然是为了塑形，但笔触本身就是
灵
与
力
的运动
，虽有轻重缓急，但笔杆牵动的是肌肉，笔端流淌出来的是意识。
令咏
Ling Yung,
玫瑰谷
Rose Valley, 2024
油画棒、油彩画布
oil and oil sticks on canvas, 120.2 x 110.2 cm
以笔触传情，大概肇始或滥觞于著名的梵高？但令咏用笔，是果决中自带一种柔情，硬朗中显见细腻。
她的纸本绘画，偶或令人想起传统山水画中的皴法——一种润泽的另类素描；
「令 咏：肉身功课
Ling Yung: Body Lesson
」
Each Modern
亚纪画廊展出现场
其布面油彩，尤其是那些应用了油画棒的作品，则在弹性笔刷与绷紧布面的互动形式之外，平添了一种实在的膏腻感。
我偏爱油画棒带来的质感，因为有时候它像小时候所见所用的粉笔在黑板上的书写，又有的时候令人联想到——火山爆发，岩浆喷涌，其缓慢而又不可阻挡地流动着覆盖大地，
有着渐次凝滞的时间感
。
令咏绘画的生命力，当然也源自其多姿
色彩
。
1992年生于台中的令咏，本科学的是服装设计，她对颜色的敏感是来自染料、布匹、华服和绚烂浮华的时尚，还是更多出于天赋？我想大概率是后者吧。
我不确定令咏的用色是否能入
（尤其是以古典油画为宗的）
行家里手的法眼，但就我所见，她总擅于铺陈一个大的基调：正红、钴蓝、藏青、土褐、浅绿……然后在主色的基层上，
如排兵布阵、对弈落子，
谐
和
调配，现代而新潮，最后呈上来的，总让人赏心悦目。
令詠 Ling Yung, 西瓜碧璽 Watermelon Tourmaline, 2024
畫布油彩oil on canvas, 140.2 x 185 x 5 cm
令詠, 西瓜碧璽，局部
但上面所写的，终归是小技而非大道。对令咏而言，
绘画是“连接”之灵媒：一端是己之肉身，另一端是无垠天地。
令詠 Ling Yung, 天地男女 Heaven, Earth, Man, Woman, 2023
畫布油彩oil on canvas, 45.5 x 53.2 x 2.5
浑浑沌沌的感觉，好像宇宙初始。想像女娲造人，尘土里参杂着着星辰，模糊却也清明透彻。男上女下，天父地母。创作时就是想像开天辟地的感觉而已。一点点的光线，一切开始甦醒。
在为2024年亚纪画廊个展“肉身功课”而工作的过程中，她写道：
今年夏天，我天天打着赤膊在工作室汗如雨下，毛孔里渗出的汗水沿着身体曲线流下，最后在内裤头湿成一片。原来至少要穿一件破T-shirt才比较不会失控。时而突如其来的感动或惆怅，泪水也会进来搅局。若刚好遇上生理期来就更精彩了，全身由上至下，由内而外感受着液体的涌动。日复一日，身心的细微周期变化也一起在画布上留下了阴晴圆缺的轨迹。
我和这些体液一同地慢慢流动穿梭，体验着不同觉受层次的生灭。身体里有一股力量的展现叫做“韧”，介于刚和柔之间，是阴阳的交会。它不是无坚不摧，而是张弛有度。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美的境界，在肉身及精神上皆是。它渴望着延展、渴望扩张、交融，像宇宙一样。而我们就是宇宙的缩影，既伟大又渺小。当我们感叹着宇宙的浩瀚之时，别忘了在我们体内也存在着同一个小宇宙。
……
令詠 Ling Yung, 大人 Big Man, 2024
畫布油彩oil on canvas, 205.5 x 215.5 x 5 cm
某种程度上，
令咏的绘画是体悟式的
。
我不愿意将之附着于东方的禅道互参或西方的身心灵修炼，因为对部分读者而言，那样不仅会徒增知识障，反令人拒之千里。
我只想分享自己的感受：当面对令咏的绘画，那些人物、树木、云气或无法定义的动势，它们无端吸引我，令我沉静，带我游走
在形、色与笔触的“间隙”中
。
它们是野的，如同野草一样；但它们也是雅的，弥漫着人性的温度，和文明的烙印。
我们简单做了一个小问答
（Ps：为了符合大陆读者习惯，将内容转成了简体字，对艺术家说声抱歉）
，本来希望可以赶上她在台北的展览，但不巧拖到了现在——不过，好的艺术，什么时候看都是为时不晚的。
〇
1992年生于台中，2015年毕业于实践大学服装设计学系。其艺术创作的特点是对细腻认知的深刻内在表现。她的画作从人物、动物、风景和自然世界中汲取灵感，不断蜕变，在细微的情感和神话般的抽像之间优雅地摇摆，以直观的线条、笔触、色彩为特色。
象外 x 令咏
〇 ：
你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L ：
我一直觉得自己像杂草
。
〇 ：
令咏这个名字有什么说法吗？
L ：
令咏是去掉姓氏后的真名。在青少年时期因家庭因素改从母姓，当中牵扯很多回忆枷锁，就索性把笔名去掉了姓氏，这让我感到比较自在。
〇 ：
记忆犹新的小时二三事。
L ：
小学拿美工刀重重地割伤了喜欢自己的男同学的手腕。
当下其实没有任何伤害的念头，纯粹是不理解刀刃的危险性，因此自己也被瞬间溅出的鲜血吓傻了。虽然说日后的在校生活一如往常，竟依然和同侪们相安无事地打闹到毕业。
但和父母的关系却开始发生变化。他们可能害怕我有反社会人格吧，从此每天上学前都会搜我的书包。过了好一阵子，我开始困惑他们天天搜查我的心态，这么持续不断的搜索究竟是想搜到还是什么呢？
于是我偷偷去书局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美工刀回来
（哈哈）
。他们当然是气死了，尤其是我妈妈都气哭了。往后的整个青春期也让我父母掉了不少眼泪，真是辛苦他们了。
（事发一个学期后，那位男同学举家移民加拿大。我们在高中时巧妙地联系上了，他笑笑地说手腕上还有一抹淡淡的疤，后来又失联了。）
〇 ：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艺术或绘画这件事？
L ：
从小就喜欢自己躲着画画，这样应该称得上“真正”喜欢了吧。
我成长于观念保守传统的家庭里。他们给我的教育里从来没把创作当作是一个人生志向，因此也没有被特别栽培这份兴趣，自小以来一直都是自己埋头乱画。
突然想到，小学的时候被我爸爸嫌字丑，于是他规定我每天写日记让他检查。他说日记可以让我练字，也顺便让他理解我脑袋都装些什么。
一开始我还会好好地写，后面随手点缀一点图画。渐渐地图画量开始超越文字，到最后交出去是一篇
纯图像的无字天书
。
当然又是一顿痛骂啦，但也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比起文字语言，自己更喜欢也更擅于用图像做表达。
〇 ：
读服装设计是第一选择吗？
L ：
申请大学时内心是想读美术的，但因为没受过任何术科训练身边也没有榜样，所以从不觉得自己会画更不可能考上，因此连报名都没报，往后也不曾跟家人谈及。
选择念设计只是因为感觉起来比念艺术更务实一点吧？
（出社会之后发现其实在台湾的环境底下也没有）
再加上申请设计系不需要考太难的术科。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进入了服装设计，直到念到快毕业时才渐渐发现——
原来我喜欢的不是服装，而是在藏服装底下的那具肉身、那具生命
！
就这样，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〇 ：
哪些艺术家对你影响比较大？
令詠 Ling Yung, 無題 Untitled, 2024
畫布油彩oil on canvas, 53.5 x 45.5 x 3.2 cm
〇 ：
在《肉身功课》的自述中，你描述了许多身体感受和对身体的看法，为什么对“身体性”如此感兴趣、如此重视？听起来有点肉身道场的意思。针灸、推拿、拔罐，欢迎多说说此类经历。另外，你对颜色的敏感从何而来？
L ：
在我所体验过的传统疗法里，我认为最富戏剧性的是
道家拍痧
。
拍痧是靠着共振的原理去代谢体内的废物毒素。而拍痧的痛觉体感会根据每个人每次的身体状况、拍打的位置
（代表着不同的经脉）
而有所不同。
拍痧真的要痛起来时简直魂都快飞走，但若在其中还能够臣服于当下不抗拒，持续地体验疼痛的层层变化，
最后一切将转化成一种“纯粹的觉受”，所谓的“痛”就会瞬间消失
。
靠着改变觉受的体验重新编写当下，很像时空切换。我们得以以肉身的视角体验到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说法。
上一秒遁入，下一秒抽离
。我知道听起来很M，哈哈，但真的很有意思。
曾经在约旦和一位当地司机畅聊的过程里，他给我看了他几天前被拔罐、放血的照片。
当时我非常地讶异他们竟也懂得使用这门中医技术，结果他跟我说：no，no! 这是伊斯兰的传统疗法，写在他们几千年的圣训里，是一门非常神圣也危险的传统技术。
经查证后，我们才发现原来拔罐最早的记录是出现在古埃及文明！尔后融合至中东的伊斯兰世界里。而中医拔罐则是差不多的时空下，在不远的他方独自开启辉煌的篇章。
不知为何这段对话至今依然深刻，它好像无意间敲响了内心深处一些无名的回音。
传统疗法
（自然疗法）
是一颗数千年智慧的结晶，很迷人。
我只是浅尝了一点中医、阿育吠陀的皮毛理论而已，却深深地爱上这些与身体开启精微对话的技术
。
相比起来，主流西医靠着摄入化学合成药剂治病，好像完全把身体的觉受，讲得更严肃一点甚至是身体的智性置之于一旁。
传统疗法更像是一门艺术、武术，精巧地把玩着肉身的气脉孔窍
。在更精微的层面上，甚至涵括了宗教哲理于其中。
当然，这两者在最究竟之处是不相违背的，无需争论好坏对错，纯粹个人偏好。
令詠 Ling Yung, 無題 Untitled, 2024
畫布油彩 oil on canvas, 40.5 x 72.5 x 3.2 cm
肉身也确实如为道场
。
于此有这般深刻的体验是来自四年多前开始的瑜伽练习。
在瑜伽哲学里，肉身层是最为粗钝的一层
（瑜伽将人体剖为五个层面，简单来说就是五层身体的意思，从最粗钝的肉身层向内渐转精微至气身层、心智层...彼此交互影响着）
。
相较于其他层面，肉身层是唯一具有实体/物质相的存在，因此也更为简单、稳定、好掌握。瑜伽体位法的锻炼就是建立在肉身层上，
将肉身化为觉知的锚
。
身体安静了，心绪波动才能更容易平息，也就是身心不二的道理。为人皆有肉身，因此
回到最基本的肉身原点，把它视为大地一样好好耕耘
，生命就会更加清晰，这也是为人最基本的功课。
在整个文明即将跨入虚拟现实的路口，我们得保有一个觉知：
我们越是努力向外探求得越远，就越需要将此段旅程向内走得越深。因此2024年九月在亚纪画廊的展览以“肉身功课”为名就意在于此，有种以
肉身为本，还至本处
的概念。
令詠 Ling Yung, 穀雨 Grian Rain, 2023
油畫棒、油彩畫布 oil and oil sticks on canvas, 45.5 x 53.5 cm
旅行对我来说也是一门肉身功课，颇似行禅
，这也是我很喜欢四处游走的原因。
它是一个用精气神与大地相互交换信息的动态过程。当我游走到不同地方，吸收了各地域独有的频率，
就会感觉自身的容量悄悄地被扩充，其中就包含光线色彩
。
这些无形的信息进入了身体然后被消化，最终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是一个“输入”过程。较具象化的形容就是食物被消化后转成养分再化成肌肉的过程。
虽然说依然时不时感到厌世，但我知道自己深爱着天地。我爱人、爱生命、爱死亡，这一切是无止尽的创作泉源。
我迷恋这个扑朔迷离的宇宙大秩序，彼此相互依存的节奏感。
因此在我的观点里，
艺术创作之于我从来都不在于“创造”，而是“连接”
。
比起以人为中心去放大创作者的身份，艺术家们反而更应该认清自己是一个“管道”。
我们得细细耕耘自己个六根，使其保持开放、畅通，把感官打开。如此将能使自己成为一个清明没有阻碍、且独一无二的“输出”媒介。
其余的，就交给天地吧！让星辰、草木、走兽只是通过我的声音唱出他们最真诚的话语，不为谁而动摇。
我想，这也是我会钟情于自然疗法的原因吧，它相对的更顺应天地，用更温柔纤细的语言和身体呢喃。
肉身的秘密纷纷在不同文明及时空下被发现，它源自先人们因茫然于如何生存在四季更迭的天地里，抑或是发自灵魂最深处的需求 - 理解生死的渴望后所留下的结晶。
到了21世纪，面对生死的轮转依然像雾里看花，但同时我们也看见了前人们谱了几千年的一片肉身地图！真的很美！深邃得如同午夜星空！
令詠 Ling Yung, 星斗與蜉蝣 Stars and Ｍayflies, 2023
油畫棒、油彩畫布 oil and oil sticks on canvas, 90.2 x 170.2 cm
〇 ：
你觉得自己的创作更多是出于感性还是理性的产物？你的画中，总有一种流动感，无论是线条、笔触还是构图，欢迎说说背后的思考。
L ：
感性多很多吧！
多半是靠向内观想而画的，自然会有一种流动性
。
我总是把下笔的时空线拉长，
像一只正在射向远方的箭
，或许是未来或许是过去，不管如何那是一个动词的意境。
遥想星空的尘埃、混沌初始的模样，我把绘画线条视为内在意识的具体轨迹，而它们最终会在一片混乱中自呈和谐。
有一阵子，
画到一半时总会被一股无法抵挡的睡意淹没
，然后就不支倒地睡着了，一开始觉得自己很没效率，想要抗拒这个节奏，但在身体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顺应了后，才发现它是来带给整体画面一些意想不到的松度和流畅性的。
偶尔在睡梦中也会有一些深层的感受与想法浮现上来，我开始觉得这有点像某种治疗。
令詠 Ling Yung, 吉爾伽美什 Gilgamesh, 2024
畫布油彩oil on canvas, 110 x 120.5 x 5 cm
〇 ：
你创作的过程，有点像闭关修炼的感觉，是这样吗？有瓶颈期吗？
L ：
我也这么觉得。
目前在绘画上还不算有遇到瓶颈，我觉得现在一切还正处缓慢扩张中。但在现实里的瓶颈是，依然无法平衡好创作当下的静好孤独感以及抽离回日常后，人和人之间实际需要的情感温度。
我的炙热和冰冷总是很极端，辛苦到身边亲密的人
。
〇 ：
总的来说，你觉得自己的创作跟“现实”的关系怎么样？
L ：
颇为贴近的啊。
〇 ：
除了油画，你也创作了很多纸本草稿/手稿，他们跟布面/木板作品是什么关系？
L ：
画布/大作品是外衣，纸本手稿是贴身内衣裤
。不管外衣的好坏美丑，好质量的贴身内衣裤能给予的舒适与喜悦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我想几乎所有人的书画起步都是来自于一张废纸和随手撇出的几笔线条吧。
这份最早期的印记在无形中刻得很深，它很贴近本能与情感的源头。这样的触觉体验总是直接开启时空门，
带我回到儿时不为什么而画的心境
。
〇 ：
台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你对它的感情如何？台北呢？整体的文化艺术氛围如何？
L ：
相较于阴冷的台北，台中堪称台湾加州。不像台北的拥挤，生活步调慢很多。台中人也普遍比台北人更有温度些。
因为步调慢，当中可能又夹杂了年少的记忆，
有时会觉得台中有种凝滞感
。
〇 ：
对大陆什么感觉？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你最想去哪里？
L ：
不知该怎么形容，中国给我的感觉目前有点像一张有许多冲突相位的星盘。
中亚一带到中东地区是我从小就很向往的地方，总感到有种无形的情感纽带。另外东南亚和南美洲也让我很喜欢。
〇 ：
你会有所谓的“年龄感”吗？
L ：
我不知道年龄感的意思～
〇 ：
作为一个90后，你自己或身边的同龄朋友，对历史、国族之类的宏观话题会有兴趣吗？关心时事政治和国际大事吗？
L ：
身边对于此议题比较有意识的几乎都是80后的朋友，和身边90后鲜少谈论到此议题。
〇 ：
平时看电视剧/综艺吗？平时会有无聊的时候吗？如何打发无聊？
L ：
小时候家里会禁止看综艺节目，所以至今都没有看。
几乎不感到无聊，
想到一些比较无聊的时候应该是在一些社交场合上
。
〇 ：
你觉得理想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L ：
就“逍遥”两个字吧。
小时候读到竹林七贤和老庄时感到全身沸腾，心想，这就是我要的生活！
〇 ：
如果变得很有钱，你想做什么？
L ：
这题好难。
想做的事应该和没钱的时候一样的，只差在能像任意门一样原地抵达吧哈哈。但我相信若真的变无限有钱后，想法绝对也不会一样了。
〇 ：
一个宏大的话题：你希望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
L ：
只要每个人多一点同理心吧，应该就足以翻转一个篇章了
。
〇 ：
平时典型的一天如何度过？除了画画还喜欢做什么？
L ：
早上总以遛狗开始，大约到下午两点左右才会想吃第一餐，睡前点
一
根香结束，
其余随意填空
。
我有很多很多兴趣啊……时间永远不够用。近期比较着迷在玩直排轮。
〇 ：
如果有时光机，你想穿越回什么时候，到哪里？
L ：
狩猎时期的随便一个萨满部落、吉尔伽美什的美索不达米亚、蚩尤的部落、所罗门王的以色列、全盛时期的佩特拉古城、墨西哥古城……
还有福尔摩沙时期的台湾
。
〇 ：
你相信外星生命的存在吗？
L ：
当然，外星生命和轮回这两件事，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我自小就如此坚定，不曾质疑过。而我相信我们即将在不久的将来正式与外星人相见。
〇 ：
最近快乐/悲伤/荒诞的一件事。
L ：
狗狗好像得了乳腺炎。
〇 ：
最近看过的电影/书。
L ：
电影：阿莫多瓦《隔壁的房间》；
书：《西藏睡梦瑜伽》。
〇 ：最近做过的一个梦。
L ：
前阵子从京都回来，可能被当地的枫叶季给迷幻了。回来后做的连续几个梦都是
一片无际斑斓闪烁的色彩光斑
，纯粹沐浴在五光十色里，没有多余的形象和情节，非常宁静。
令咏在工作室
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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