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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性贿赂案几乎搞垮了中国整套领导班子,女主角不到二十岁…

马桶历史  · 公众号  · 历史  · 2017-04-11 14:14

正文

蹲马桶时来点历史,拉的舒坦!

194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共产党战胜了国民党 | 只能眼红中国,欧洲44国为何无法大一统 | 红卫兵现在都去哪儿了 | 古人拉完屎如何擦屁股 | 古人没有套套,如何避孕 | 古代一两银子值多少钱?


文 | 瞭望智库特约研究员  陈忠海

来源:瞭望智库(zhczyj)


慈禧掌权时期,朝廷曾发生过一桩奇怪的性贿赂案。案发时,女主角不到二十岁,袁世凯、奕劻等朝廷重臣和皇亲贵胄均被牵连其中,甚至引发了两大政治集团的较量,改变了晚清政府的权力格局。最后,跟这个美貌女子打过交道的大人物都倒了霉……


满清灭亡前夕,朝廷曾发生过一桩奇怪的性贿赂案。


起初看起来,这只是件普通的贿赂案,主角是一名20岁左右的女子。


然而,随着案情的进展,当时最有权势的几位朝臣居然都被卷入其中——这位妙龄女子几乎改变了晚清的政治格局。




从弘一法师的初恋说起




讲这位小女子的故事,还要从自号“晚清老人”的李叔同先生说起。


李叔同的爷爷叫李锐,经营盐业和银钱业,父亲李世珍是同治四年的进士,曾任大清国吏部高官,后辞官下海、继承父业,成为津门首富。


李叔同是这家的三少爷。


与那时候大多数富二代不同,李叔同很文艺,尤其喜欢戏剧,经常到戏园子里看戏,十几岁的时候就成了一名铁杆票友,偶尔还登台演戏,客串个把角色,与孙菊仙、杨小楼、刘永奎等京剧名角都很熟悉。


李叔同最常去的是“天仙园”。这里有个叫杨翠喜的女演员,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天生一副金嗓子。



杨翠喜本姓陈,小名二妞儿,原籍直隶北通州,从小家里很穷,被父母卖给了一个姓杨的乐师,才改名叫杨翠喜。这姑娘很早便登台唱戏,唱的是梆子戏,擅长《梵王宫》、《红梅阁》等剧目,一登场亮相就会引来一片喝彩。


三少爷不仅经常去为她捧场,散场后还提着灯笼陪她回家。


这么一来二去,十七八的他恋了上年纪相当的杨翠喜。


可是,追求杨翠喜的人很多,李叔同陷入了“少年维特的烦恼”,还写过两首《菩萨蛮•忆杨翠喜》,表达思恋: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晚风无力垂杨嫩,目光忘却游丝绿;酒醒月痕底,江南杜宇啼。痴魂销一捻,愿化穿花蝶;帘外隔花阴,朝朝香梦沾。




成为皇室部长的新欢




除了李叔同,常为杨翠喜捧场的人里还有两位大人物。


一个是天津盐商王益孙,这位很有钱,南开大学的创办者张伯苓在他家当过家教;


另一个叫段芝贵,是天津的警察头子,最擅长察颜观色、攀龙附凤。


有一次,袁世凯的一个小妾与下人私通,袁世凯一怒之下杀了小妾,却让下人跑了。


袁世凯派人四处搜捕,都没收获。


当时并不起眼的段芝贵使出浑身手段,愣是把那人找了出来。


袁世凯高兴了,提拔他当了天津北段巡警总办,又升任天津巡警道。


段芝贵常去“天仙园”给杨翠喜捧场,也常在那里招待重要客人。


一次,北京来了一位贵客,杨翠喜出场后,段芝贵发现这位客人如痴如醉地盯着杨翠喜,显然也是深深地被吸引了。



这位客人叫爱新觉罗•载振,我们来看下他的简历:13岁受赏头品顶戴;18岁被晋封为二等镇国将军;25岁赏贝子衔,大家称他为“载贝子”;26岁出使英王爱德华七世加冕典礼;27岁赴日本考察;


后来,朝廷成立商部(后来的农工商部),作为少有的满族“外向型干部”,载贝子当仁不让地被任命为部长。


当时的上海信成银行发行纸币,币面上面印的不是慈禧太后,也不是光绪皇帝,而是这位年轻部长的半身像。


这么厉害,一方面是因为血统,人家姓爱新觉罗,是乾隆皇帝的玄孙;另一方面是他爸叫爱新觉罗•奕劻,时任首席军机大臣,权倾朝野。载部长可是慈禧太后的重要培养对象。


这次来天津,载部长表面上是考察商务,但私底下还肩负着秘密使命。


八国联军入侵后,清廷任命袁世凯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在天津编练新军。


袁世凯抓住机会,很快练出六镇新军,又大办工矿企业、修筑铁路、创办巡警,势力如日中天。



但是,袁世凯曾与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分子来往密切,这件事让朝廷如鲠在喉,很不放心。


载部长就是来秘密考察袁世凯的,他的“鉴定”对袁世凯的政治前途而言,可谓事关重大。


看到部长盯着台上的杨翠喜,连眼睛都不眨,段芝贵马上有了主意。


巴结领导是段芝贵的拿手绝活,他当机立断花一万二千银元买下杨翠喜。但是,没有当场表示——那样太俗套,容易让领导尴尬。


载部长恋恋不舍地回到北京不久,段芝贵就带着杨翠喜找上门了。


载振也够意思,不但让段芝贵当上了黑龙江省省长,还给他主子牵线搭桥,促成袁世凯与自己老爸(首席军机大臣奕劻)结为政治同盟。


由于奕劻被封为庆亲王,有人便将这个政治二人组称为“庆袁集团”。


这时候,文艺青年李三少爷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当作礼物送入豪门,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




袁世凯和庆亲王卷入其中




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想美人的也如愿了,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惜,这件事还没有完。


政坛上突然冒出个段芝贵,一下子惊呆了很多人——巡抚的任命下来时,北京的政坛上几乎没人听过这个名字。


或出于好奇,或出于愤懑,不少人开始对段芝贵进行了“人肉搜索”。


这一搜不要紧,不但杨翠喜和载部长的事浮出水面,“庆袁集团”也被挖了出来。


这还了得!


有人气得拍桌子,朝中的御史们则准备立即弹劾。


当时朝中有三位著名纪律调查员,分别是赵炳麟、江春霖、赵启霖,都以敢言著称,人送外号“三霖公司”。



赵启霖首先发难,上疏弹劾段芝贵,说他花巨资从天津买歌妓杨翠喜献给载振,又从富商王竹林那里借来十万银元为奕劻贺寿,因而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升为封疆大吏。


慈禧太后看到奏折后大怒,立即下令撤了段芝贵的署理黑龙江巡抚之职,命醇亲王载沣会同大学士孙家鼐查办此案。


俗话说“祸不单行”,邮政部部长岑春煊趁机上疏弹劾奕劻。


这位是个老干部,历任四川总督、两广总督,与军机大臣瞿鸿禨志同道合,被朝野视为“清流派”的代表。


案子还没有查,对奕劻来说已经相当不妙:社会上纷纷传言慈禧太后已制定了开除奕劻的计划,刚刚结盟的“庆袁集团”眼看要散伙。


这件事还产生了广泛的国际影响:


《泰晤士报》第一时间从北京发出电讯,称“中国最有权势的总理因腐败而受到了弹劾”,《纽约时报》在转发该文时用了大字标题:庆亲王被弹劾!




专案组放水,风暴即将平息




奕劻急了,大骂儿子不争气。


载振慌了,急忙跑到天津与袁世凯商量对策。


袁世凯马上派人从北京把杨翠喜接回天津,并编好了一套说词,让相关人员事先统一起口径。


等到“专案组”到天津查案,杨翠喜自称是富商王益孙家的使女,与载部长和段警长没有任何瓜葛。


“专案组”又去找王益孙,王益孙说杨翠喜是他从一个李氏妇人手中花三千五百银元买来的,确实是使女。


再查王竹林,王竹林说:我的全部身家也没有十万银元,哪来那么多钱借给段芝贵?


所有人都推了个一干二净。



载沣和孙家鼐会信吗?当然不会。


孙家鼐是官场“老油条”,他知道若追查下去,确实能博得舆论的欢欣。但是,那奕劻可是个“铁帽子王”!即使遭到弹劾也很容易东山再起,那时候遭罪的可是自己。


所以孙家鼐上报朝廷:赵启霖弹劾的内容全都查无实据。


慈禧太后再次大怒,下旨痛斥赵启霖:皇亲国戚重臣的名节那是何等的金贵!


你没啥证据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真是太可恶了!马上革职,以示惩儆。


“三霖公司”的赵炳麟看到同志被裁员,立即给慈禧写信:对言官应该宽容点,要不以后谁还敢说真话。


慈禧不以为然。


这时,对“庆袁集团”来说,这场政治风暴似乎就要平息了。


可惜,事情还是没有完。因为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还没登场。




两大政治集团的较量正式展开




这个大人物叫江春霖,“三霖公司”中的另一位。


此公进士出身,还是个会元(考进士的第一名),一直干纪委(御史)的工作,以耿直敢言著称。


他刚入职场就弹劾顶头上司,硬把老板拉下了马,连慈禧太后也记住了他的名字。此后,他弹劾过军机大臣、各种部长和封疆大吏,人称“古今第一御史”。


当时有个规定,这活干满两任,如无意外都可以外任为正厅级官员(道台),由清水衙门改任肥差。


但江春霖主动放弃,因为他很有个性,就喜欢干纪委的活。


江春霖就杨翠喜案上疏,指出其中存在明显的疑点:


王益孙说杨翠喜是他的使女,也就是丫环,在天津花数十银元就可以买一个,而王益孙说自己花了三千五百银元,是“钱多”还是“人傻”?


天津人都知道,杨翠喜其实是有名的坤伶,追求者无数,是“名在教坊第一”的人物,怎肯屈身当一名使唤丫头?


杨翠喜自称在“天仙园”唱戏,后卖到王益孙家,而王益孙自称是在李氏妇人那里买来的,二人的说词无法印证,要么另有隐情,要么就是瞎编。


在奏折最后,他说:“人可欺,天可欺乎?”


江春霖还鼓动同事们,准备联合发难。


《京报》、《申报》、《时报》不惜版面对杨翠喜一案进行追踪报道,舆论大大地哗然。


此时,由段芝贵拿杨翠喜“性贿赂”皇室部长所引发的一连串政治事件彻底失控了,逐渐演变为两大政治集团的角力:


一方是奕劻、袁世凯等“庆袁集团”,一方是瞿鸿禨、芩春煊以及御史们的“清流派”。


随着事态的发展,后者逐渐占了上风。





“庆袁集团”搞垮了“清流派”




有一天,慈禧太后单独召见瞿鸿禨。


提到奕劻时,慈禧表达了明显的不满,瞿鸿禨趁机进言:“太后圣明,如罢其政权,正所以保全其晚节。”


慈禧太后没明确表态,但是说:“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看吧。”


瞿鸿禨以为太后决心已下,一高兴就把这件事透露给了他的门生汪康年。


汪康年是搞新闻的,朋友里有不少外国记者,正好《泰晤士报》的一名记者来访,汪就将其透露了出去。


该记者感到这是一件重大消息,马上向报社发了快讯。


慈禧平时大概只喜欢听戏,不太喜欢看外国报纸,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她接见美国驻华公使夫人,该夫人当面向她询问此事,慈禧听完一脸惊愕,问公使夫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回答说是《泰晤士报》。


慈禧明白,自己只跟瞿鸿禨一个人说过这事,气得破口大骂:“瞿鸿禨混账!”

骂归骂,其实这件事也只有个别人知情,对“清流派”来说顶多是一个意外事件,尚可止损。


然而,此时奕劻的女儿四格格正好在场,事情复杂了。


四格格回家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老爸。


一愁莫展的奕劻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反击机会。


奕劻马上与袁世凯密议,二人认为机不可失,能不能翻身在此一举。


于是,袁世凯秘密授意其党羽参奏瞿鸿禨“有私心欺骗太后”。


余怒未消的慈禧直接将瞿鸿禨开除了。


晚清重臣瞿鸿禨从此离开政坛,回到湖南老家后,与人吟咏结社、逍遥度日。


瞿鸿禨去职后,芩春煊孤掌难鸣,奕劻、袁世凯又指使心腹弹劾他,先将他排挤出京,之后又说他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私下里有来往。


这一招很要命,因为这是慈禧的大忌,结果芩春煊也回了老家。




卷入杨翠喜案的重臣都没好下场




“清流派”被扳倒后,“庆袁集团”势力大增,内有奕劻、外有袁世凯,似乎转败为胜了。


然而,这又犯了慈禧太后另一个天大的忌讳。


为保持各方势力的均衡,慈禧太后安排载沣到军机处,制衡首席军机大臣奕劻的意图十分明显。


在杨翠喜案中吃了亏的御史们也不甘心,不断上疏弹劾袁世凯,其中江春霖一人就先后弹劾袁世凯有八次之多。


御史们说袁世凯权高势重,如不约束将来将成为大清国的曹操、刘裕。


慈禧的疑心病大约已经到了晚期,她故意让人把消息透露出去。


袁世凯压力很大,主动提出辞去各项兼差,北洋新军交陆军部直接管辖。慈禧太后批准,改任袁世凯为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


杨翠喜案发生后的第二年,慈禧和光绪驾崩,载沣的儿子溥仪成为皇帝,载沣成为摄政王。


为防范已经失势的奕劻卷土重来,载沣逼袁世凯辞职。


袁只得称疾到河南辉县隐居,直到辛亥革命爆发、清朝亡了才重出江湖。

所有与杨翠喜一案有关的人几乎都没落下好结果。



尾声:小女子的结局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把多位高官重臣拉下马,几乎改变了晚清的政治格局。


我们上文提到过追求杨翠喜的巨富王益孙,他开开心心地把小杨姑娘娶回家当了小老婆。


袁世凯任内阁总理大臣,段芝贵也重获新生。


而“奇女子”杨翠喜觉得故事不该如此结局,扔下王益孙跑到了北京,出入段芝贵府中,成为京城有名的交际花。


在很多社交场合都有杨姑娘的身影,她还与袁世凯的小妾打得火热,经常出入袁府。


袁世凯谋求复辟,杨翠喜是忠实的支护者,还跑到街上演讲,鼓吹复辟。


可是好景不常,袁世凯复辟失败,身死名裂;北洋军阀陷入混战,段芝贵受到通缉,藏在天津,几年后落魄而死。


而杨翠喜则被人认为是个“不祥的女人”——谁跟她打交道谁倒霉,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不知所终。




叹息!宋朝与清朝的18个细节对比


来源:财经网



1、【文人煽颠】


四川有个文人,献诗成都知府:“把断剑门烧栈道,西川别是一乾坤。”鼓动四川割据独立。成都知府赶紧上报朝廷。宋仁宗说,“老秀才要官耳,不足治也。给他个小官。”六百年后,又有一个叫曾静的文人,鼓动川陕总督岳钟琪反清,结果雍正掀起一场文字狱,然后,乾隆将那曾静咔嚓掉了。


2、【大臣密奏】


宋真宗问宰相李沆:“一些大臣有密启,为什么你没有?”李沆说:“臣有公事则公言之,何用什么密奏?搞密奏者非谗即佞,我深为厌恶,岂可效尤?”到了清代,官员则以获得密奏之权为荣,浙江布政使请求雍正:“藩臬皆赐折奏,仰恳圣恩,赐臣一例用折”。获准,像狗一样兴奋得直摇尾。


3、【君主逼格】


宋朝的仁宗皇帝似乎没什么主见,政事无论大小,都交给廷臣公议,议出一个结果来再施行。所以时人说仁宗“百事不会,只会做官家”。清朝的乾隆非常有主见,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又识武功、打仗、杀人、写诗(看到名画文物就题烂诗)、泡妞、制造文字狱,啥都懂,自号为“十全老人”。


4、【伶人问政】


宋徽宗时,有伶人演滑稽戏,讥讽宋朝的福利政策导致“百姓一般受无量苦”,徽宗听了,“为恻然长思,弗以为罪”。清时,内廷戏班演戏,因曲伎俱佳,获赏赐酒食。席间一伶人无意问,当今常州长官是谁?雍正暴怒:“你乃优伶贱辈,胆敢擅问官守?其风实不可长!”命人将那伶人打死了。


5、【朋党风险】


欧阳修写过一篇《朋党论》,为朋党正名,提出君子结党之说,开北宋政党政治雏形之理论先河,让宋仁宗“终为感悟”。六百年后,雍正对欧阳修之论特别不爽,专门写了一篇御制《朋党论》,驳斥欧阳修的“异说”,还杀气腾腾说,“设修在今日而为此论,朕必斥之,以正其惑世之罪”。


6、【谥号风波】


夏竦死了,宋仁宗赐谥号“文正”。刘原父很不爽,上疏质问皇帝:“谥者,有司之事,陛下奈何侵之乎?”最后改谥“文庄”。六百年后,尹嘉铨给乾隆皇帝上疏,为他老爹请谥,并请从祀文庙。乾隆大怒:你尹嘉铨算什么人,“竟大肆狂吠,不可恕矣”。下令凌迟处死。后开恩,改为绞立决。皇恩浩荡,没有犬决。


7、【宰相职权】


程颐对大宋皇帝说,“天下重任,唯宰相与经筵。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经筵。”宋朝皇帝也没觉得程先生说的有什么问题。六百年,乾隆对程颐这句话感到特别不爽,专门写了一篇文章,批判程颐,意思是说,你一个臣子,居然敢以天下之治乱为己任,你这是目无君上,此尤大不可也!


8、【士子尊严】


宋神宗一次与程颢论及人才,神宗说:“朕未之见也。”程颢立即质问皇帝:“陛下奈何轻天下士?”宋神宗只好耸然曰:“朕不敢!朕不敢!”六百年后,我大清盛世,纪晓岚为协办大学士,尝论国事,遭乾隆叱斥:“朕以汝文字尚优,故使领四库书,实不过以倡优蓄之,汝何敢妄议国事?”


9、【义庄救济】


范仲淹创立的范氏义庄,其中有条规矩:凡族人嫁女,给钱三十贯;出嫁的女儿若因故改嫁,给钱二十贯。可见宋人对女性改嫁是持怜悯态度的,尽可能给予人道资助。到了清代,范氏义庄的规则改为鼓励寡妇寻节:达到守节年限者可领双份米粮资助,如果“失志不终者”,则不予资助。这便是宋清两个时代精神的差异。


10、【对外贸易】


987年,宋太宗派遣使者,带着敕书金帛,分为四路前往海南诸蕃国,招徕蕃商来华贸易。大约八百年后,1793年,大英帝国派遣马戛尔尼出使中国,希望中英通商。但乾隆老大拒绝了这一要求,给英王复信说: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想象一下,如果跟马戛尔尼相遇的是宋朝。


11、【门户开放】


南宋时,北至淮南,中经杭州湾和福州、漳州、泉州,南至广州湾、琼州海峡,整个宋境的海岸线都对外开放,与西洋南洋诸国发展商贸。到了清朝,先是厉行三十年海禁,康熙后期才设四口通商,但他的龟孙乾隆又将四口通商改为一口通商,关闭江、浙、闽海关,只保留广州一个口岸与西洋、南洋通商。


12、【重商轻商】


或说中国传统社会有轻商倾向,但宋代的学者如叶适、陈耆卿,已提出“四民皆本”,宋代事实上也成为最重视商业的时代。明代的王阳明、黄宗羲等人也提出“四民异业而同道”、“工商皆本”之说。但满清立国,中国又重返抑末崇本、贱商重农之路,雍正说,“农为天下之本务,而工贾皆其末也。”


13、【奴隶制度】


社会进步的一个标志是人身依附的降低,唐及唐之前还有奴隶制,奴隶为贱民,属主家私产,宋代在法律上已废除贱民,奴婢跟主家不再是人身依附关系,而是经济结合关系。满元统治从草原带入主奴关系,满清入关,又再殖入主奴关系,“严分着主奴”,即使到晚清,满洲人内部仍保持着奴隶制习气。


14、【城市人口】


城市化是检验一个社会发达程度的重要指标。宋代的城市化水平是历代最高的,北宋人口不会少于1亿,城市人口达20.1%,南宋的城市人口更是达到22.4%。六百年后,大清帝国的城市化水平下降到什么程度呢?7%左右,跌入历史谷底。直到20世纪70年代,中国的城市人口比重一直都未能恢复到22%的水准。


15、【圣君塑造】


宋人将宋仁宗塑造成尧舜那样的圣君,清人也将康熙、乾隆形容为尧舜式的圣君。看起来好像是同一回事,都是儒家在拍皇帝的马屁。但其实区别非常大。宋人是在仁宗去世后才将他塑造成圣君的,目的是要树立一个帝王准则,以约束眼前的君主。清人则是将活着的皇帝吹捧为圣君,目的是要树立皇权的绝对权威。


16、【经筵差别】


经筵制度在清代发生了非常荒谬的变异——宋明经筵均是由士大夫教化皇帝,清代经筵居然变成了由皇帝训导士大夫:当讲筵官讲毕,皇帝即发表一通御论,然后讲官们跪赞:“皇上圣学高深,发从前所未发,诚足羽翼经传,昭示万世。臣等不胜欣荣之至。”皇帝俨然已是“天生圣人”,君师一体。


17、【道统政统】


清代李光地曾大拍康熙的马屁:“伏惟皇上乘天之命,任斯道之统。”另一名经筵官也露骨地吹捧康熙:“(我皇上)治统、道统之要兼备无遗矣。”我们知道,在宋人构建的理学谱系中,从未将“三代”之后的君主列入其中,而清代士大夫却将康熙捧为“道统”的接班人。“道统”的独立性与高贵性从此丧失殆尽。


18、【大臣气质】


宋代士大夫是一群有脾气的人。仁宗朝时,张知白(一说是张昇)担任台谏官,“言事无所避”。一日仁宗皇帝找他谈话,大概是说他“孤寒”(孤单),没有朋友,要注意说话的方寸之类。张知白一听,回敬了皇帝一句:“臣非孤寒,陛下才孤寒。”仁宗问道:“何也?”张知白说:“臣家有妻孥,外有亲戚,何来孤寒?陛下只有宫女相伴,岂非孤寒?”说得仁宗神情黯淡,回到内宫,与皇后说起这事,忍不住流泪。


为什么?因为仁宗年事渐高,而他所生育的儿子都夭折了,膝下确实孤单。张知白那番话,戳中了皇帝内心最痛苦的地方。但宋仁宗不能因此怪罪张知白,张知白还是继续当他的台谏官。清代士大夫呢?没脾气了。最典型者,就如大学士曹振镛的为官秘诀所言:多磕头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