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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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想去哈尔滨。

朋友圈里有位野生摄影师，到现在也没正儿八经聊过几回，跟他相识也是机缘巧合。前年我在豆瓣租房小组发帖找室友，他当时也在五角场工作。忘了什么原因，没租成，也没见上面，从此每天在豆瓣看他发相片。

不管他发什么，我都会点赞。后来他离开上海，去了北方小城，又到北京，现在在哈尔滨。他说要去外面看看。兜兜转转，日子过得愈加拮据。

不管他在哪里，断断续续拍着一些别人可能看不懂的小众照片。屏幕上是他在每个城市拍下的景色，咔嚓一声定格，可能是一个故事，也可能是一种情绪。我没有很好的艺术审美，分析不出摄影界的风格派系。我看东西，看传达的感情。

我在想，如果你想爱上一个城市，就去看他在那儿拍的照片。光鲜亮丽的、落魄不堪的、开心的、失落的、美好的、压抑的、荒诞的。统统有。

最鲜活的生活，都收在了他的镜头里。

他不以拍照为生。越拍越穷，越穷越要拍。今天我在朋友圈看到了他的哈尔滨，白雪皑皑，整个城市欢脱了起来。哈尔滨一直是我这么多年最想去的城市，除了记忆中能在河上滑冰的家乡，还没有哪座城市能让我在冬天这么挂念。

我在底下留言：喜欢这个城市。他说：欢迎来。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哈尔滨，但我知道他一定会继续拍下去。就像他在拍月亮的某晚写下的文字：该散场的终归要散场，唯一不变的是月亮。

我想，他就是那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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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班，十点半才回到小区。路边足浴店的蓝紫光有点暗淡。我住的小区被一片正在施工的高楼包围着。时常看到畏畏缩缩的民工进进出出这家足浴店，他们站在门边，习惯性东张西望，然后快速推门。偶尔也有几个男人坐在足浴店门口蹭网玩手机。

我刚走过，看到一男一女躲在店外的墙角，唯唯诺诺说着悄悄话。男人背对着我，看不到脸，我只看到瘦弱的女人，是那个常年摊在店内沙发上玩手机待客的妇人。她笑着，有点害羞，歪着头说了句：我不收你钱。

可能是我泪点奇怪，突然想哭。当时就想到樊小纯书里写的一句话：最值得琢磨的，仍是小偷的慷慨，歹徒的仁义，以及妓女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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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忙起来了。最近感受: 忙碌，是治愈矫情病的最佳药方。做一个选择很容易，如何让选择的不后悔却有点难度。要很努力才能配得上当初的决定。所幸这一次我是幸运的。

我发现人生走到这个阶段，其实不再想要太多无意义的附加，只要“专注”两字即可。我知道，这一切在未来的某一天，都会被印证是值得的。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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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岁时，说出的任何感悟都是心虚的，由此我特别渴望三十岁能快点到来。苏苏以前说，好像人一过了三十岁，就突然变得顺利起来了，三十岁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我想三十岁之后的人生，更多的不是顺利，是顺从。对生活妥协的大人嘴里说出的话，就像酒后吐露的真言，句句打在心上。柔软的人不说假话，我信。

当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抵制顺从，还是已经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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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突然在豆瓣收到一封豆邮，妹子说：好喜欢你，希望你会因为世界上多了一个人喜欢你而更开心一点儿。

我一向对三件事没有抵抗力：一是夸我，二是经常夸我，三是不遗余力地夸我。是的，被人喜欢总归是幸福的，尤其是在这个不怎么暖和的冬天。

生活很难，但或许也会因为这几句不经意的善意，觉得其实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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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答应自己，不论怎样，都要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