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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一生的杰出贡献,国际眼科防治组织(IOAT)预备推荐他申报诺贝尔奖,他是当时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人。
但正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的时候,IOAT却不知道,他早已不在人世......这个离诺奖最近的中国人,一生献身于医学研究,却最终被抄袭、被代替、被屈辱而死。
PART A
20年的等待,8次的试验,终于换来了成功
这个举世无双的国士,就是被称为“衣原体之父”的汤飞凡。
当时的中国战火渐息,汤飞凡想起了被战争耽搁了20多年未完成的梦:分离沙眼病原体。北京同仁医院的眼科主任张晓楼要求两人合作,没想到这一合作,却成了万劫不复。
张晓楼
花了整整一年的分离,采用,每周和助手在门诊工作半天,采集了200例典型病例样品和当时各种病毒分离技术,却迎来一次次的失败,汤飞凡意识到:不能再重复别人的病毒分离方法,一定要走自己的路。
1955年采用鸡卵黄囊分离的第8次试验结束后,他们终于获得了成功。
而当时全世界科学家采用各种病毒分离技术,在过去70多年里,无一成功。
汤飞凡成为世界上发现重要病原体的第一个中国人,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个中国人,而这株病毒就是著名的TE8。
兴冲冲赶来的张晓楼建议马上发表,不能被别人抢在前头,但汤飞凡执意待进一步确认后再发。
而汤飞凡的再次确认就是:命助手私下将沙眼病毒滴入自己的眼睛。40天内坚持不做治疗, 冒着失明的危险,却收集了可靠的临床资料,证实了这种病毒确实能导致沙眼病症。,彻底解决了数十年关于沙眼病原的争论。
汤飞凡的发现,让人们准确找到了沙眼治疗的药物。一度危害全球的沙眼以惊人的速度减少。
以上海为例,1959年沙眼发病率为84%,两年以后降到5.4%。
英国著名李约瑟博士曾评论汤飞凡说:在中国,他将永远不会被忘记!
PART C
一生的奉献,被抄袭、被代替、被屈辱而死
1980年6月,中国眼科学会收到国际眼科防治组织(IOAT)的一封短函:
因为汤博士在关于沙眼病原研究和鉴定中的杰出贡献,(IOAT)决定向他颁发沙眼金质奖章。希望能够得到汤博士的通信地址,以便向他发出正式邀请,参加1982年11月在旧金山举行的第25届国际眼科学大会。
可IOAT并不知道,就在他们预备推荐申报诺贝尔奖的学者,这个被以为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就在发现沙眼病原体的1958年,拔白旗运动兴起,而汤飞凡受到了各种批判和侮辱。万念俱灰的他于1958年9月30日凌晨在家中自尽。
汤飞凡的死,让与他合作的张晓楼有了可乘之机,他“理所当然”地包揽了各种荣誉,而且在后来的全法眼科学大会上,张晓楼满面春风地领去了本由汤飞凡获得的奖章 。
所有事情都理所当然的进行着,没有人去过问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人知道汤飞凡是谁?所有人都感恩戴德的敬佩着这个叫张晓楼的人。
1981年5月全法眼科学大会上,本应由汤飞凡学生王克乾代领的奖章,张晓楼满面春风地领去。没人知道汤飞凡是谁,人们歌颂的英雄叫张晓楼。
汤飞凡的妻子和学生们怒了,他们一开始就要求相关部门澄清,四个月后(IOAT),新刻了只有一个名“汤飞凡”的奖章。
汤飞凡被抄袭,被替代,被屈辱而死,那他为科学付出的一生又有谁铭记于心?
1897年,汤飞凡降生在湖南,那年湖南大旱,汤家本是名门望族,但是在汤飞凡出生的时候,已家道中落。
年幼的汤飞凡12岁入长沙城南小学堂,3年后毕业就追随二哥考入甲种工业学校,他从小就勤奋好学、意志坚毅。
工科出身的他,因从小目睹家乡父老贫病交加的他,却一直有悬壶济世的理想
直到2年后他发现了契机,湘雅医学院成立,汤飞凡二话不说退学学医,成为湘雅医学院首届学生。
7年寒窗,面对医学院极高的淘汰率,毕业时仅剩10人,汤飞凡便是其中之一。
20世纪20年代恰是病毒学的拓荒年代,日本和欧美相继发现重要的病原菌。
年轻气盛的汤飞凡扬言:“日本能出东方的寇霍,中国为什么不能出东方的巴斯德?”
巴德斯和寇霍是细菌学和传染病学的天骄,寇霍的学生日本人北里柴三郎被称为“东方寇霍”
汤飞凡立志要研究细菌学和传染病,所以当他的同学邀请他一道开业行医时。
他断然拒绝:“当一个医生一辈子能治好多少病人?如果发明一种预防方法,却可以使亿万人不得传染病” 。
他是第一个投身病毒学研究的中国人,刚毕业他便获得哈佛医学院奖学金,赴美深造。
毕业后,导师极力挽留他在美国,优厚的生活条件,得天独厚的研究条件,但他仍然选择回国。
正因为这样一封信,写信的是他的老师颜福庆,信中如实列出中国医学院的困境和对学生的殷切希望,正是这种开诚布公,让汤飞凡当即决定回国。
医学泰斗颜福庆
刚回到上海的他在草创实验室能够按照自己心意开展研究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是重复日本人野口英世的实验。
野口英世当时宣称发现了沙眼的病原体—颗粒杆菌。
野口英世
今天的人们对沙眼已经陌生,可在当时中国沙眼发病率55%,偏远农村更是十人九沙。因此你可以想象当时野口宣布发现沙眼病原体是轰动世界的大事。
但汤飞凡对此却表示怀疑,他选出了24个症状典型的病例,严格按野口的论文分离细菌,7个月的实验,用分离出的杆菌接种家兔和猴子,却没有产生沙眼症状。
这一下子激怒了引以为傲的日本人,汤飞凡瞬间置身风口浪尖,但他却并未为世俗所累,反而又潜心研究3年,甚至把颗粒杆菌接种到自己眼中,最终证明该杆菌确无致病性。
1935年汤飞凡发表论文,获得国际同行的极大认同,日本人无话可说,野口就此从日本教科书里消失。
1979年渡边淳一完成巨著《遥远的落日》,重新发现野口,并给予极高的尊重,却只字未提日本教材曾删除野口,使他难以启齿的正是一个中国人,一个让日本人打心底佩服的中国人。
2003年初,SARS席卷整个中国,世卫组织宣布北京为SARS疫区,非典成了全国人不敢触碰的禁区,专家预言:SARS疫苗研制至少需要3年时间。而一卫卫生部门工作的老干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感叹:汤飞凡若在,何至于此!
汤飞凡若在,何至于此!正在我们高歌感叹中国的英雄在哪的时候,真正的英雄早已倒下。他为医学科研献出了自己的一生,但得到的却是屈辱,他是被世人埋没的真正的英雄,一个坚守自己、受人敬佩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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