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未来的保障战争

保罗·波纳诺中校目前在联合战备训练中心任职，担任高级保障导调主管。他拥有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公共管理硕士学位。毕业于美国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凯西·塞肯多夫少校，驻路易斯安那州波尔克堡联合战备训练中心旅保障营执行官导调员。他拥有亚利桑那大学政治学学士学位，并完成了指挥与参谋学院、联合后勤职业课程和军需官基础课程。鲁思·德雷维特司令部军士长，目前在路易斯安那州波尔克堡任职，担任联合战备训练中心作战大队特遣部队保障司令部军士长和导调员。她拥有艾克沙修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于美国陆军军士长学院和航空兵基础课程。

在过去的十年里，陆军的作战和训练准备重点已经明显地从打击反叛乱转移到了打赢决定性作战行动。主要地区大国和对手日益渴望剥夺美国在世界关键地区的行动自由和影响力，这一威胁迫使美国陆军不得不进行调整和预先准备，以战胜与自身能力对等的、具有极强战斗力的部队。2017年，作战条令对上述部队转型加以了巩固，野战手册 FM3-0《作战》提出需要在在大规模作战行动中应对能力相近对手发起的挑战。因此，保障组织也需要对自身的优先事项和训练重点进行调整，以便在这种竞争激烈、致命的环境中打赢战争，这对于战胜我们国家敌人是至关重要的。

六年多前，陆军采用了决定性行动训练环境，并将其用于战斗训练中心。从那时起，我们的保障部队——包括旅保障营（brigade support battalions，BSB）和战斗支援保障营（combat sustainment support battalion，CSSB），都已经在上述环境中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是，工作尚未全部完成。保障部队的领导人必须首先了解，打赢大规模作战行动需要什么，然后必须重新确定自身训练计划的优先级，以应对这一艰巨任务。因此，出于打赢的目的，以下是建议旅保障营营长将训练计划重点放在掌握联合战备训练中心（Joint Readiness Training Center，JRTC）、为下一场战斗做好准备所需基础知识的四个方面。

一、任务指挥

在联合战备训练中心发现的最大问题之一是，旅保障营营长不能对旅保障部队实施有效指挥，并保持对当前战斗行动的可视化和理解。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往往是缺乏任务指挥系统（mission command system，MCS）方面的培训和经验。但是，如果不首先对旅保障营和前沿保障连之间的指挥关系进行讨论，就讨论旅保障营在任务指挥方面存在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并没有“正确”的答案。一方面，如果解除前沿保障连与机动营之间的配属关系，则旅保障营营长确实能够在某个地点和时间实现大规模保障的效果，以实现旅指挥官的意图。我们还知道，将所有保障资源置于一名指挥官的指挥和控制之下，可以加快实现预期保障效果的速度。上述做法也同时增加了前沿保障连连长和旅保障营营长在战场上的通信频次，这能够最终提高部队的态势感知速度，缩短旅保障营营长的决策周期，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提高保障的响应能力。

在联合战备训练中心演习期间，前沿保障连连长需要独自解决以下问题，即如何在旅保障地域（brigade support area，BSA）、野战保障分队指挥所（field trains command post，FTCP）和作战分队指挥所（combat trains command post，CTCP）之间的保障分队编队问题。如果在演习中实施了错误的输送，则保障很容易在各级梯队中失去同步。在旅保障营营长的直接监督下，前沿保障连通常能够纠正自己的错误。

另一方面，旅保障营营长不必拥有前沿保障连来影响自身。但是在上述二者之间建立联系还是很重要的，旅保障营营长必须尽早建立这种联系，并为双方互信设定相关条件。有效的部队——不论保障指挥关系如何，都必须在一起进行训练，对旅战斗队保障部队人员进行管理，并共同学习保障的战术标准操作程序。为了取得成功，旅保障营营长必须将建立上述关系作为其训练计划的优先事项。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指挥和控制系统，各部队和领导人在此方面仍然面临着如何有效利用后勤信息系统（logistics information system，LIS）和任务指挥系统等方面的挑战。旅保障营通信分队负责维护该营的上层战术互联网系统。由于在训练水平上存在明显差距，因此在支持其上层战术互联网系统的旅优先级列表中，旅保障营往往存在不足。在作战行动中，旅战斗队通常需要依靠语音在整个网络中传递信息，如果旅战斗队无法维护其任务指挥系统，则可预见该部队在态势理解方面存在差距。一些旅可以通过将联合作战指挥平台（joint battle command-platform，JBC-P）作为一种备用（和冗余）通信手段来缓解上述情况，但这是一种特例。旅保障营通信分队人员需要进行更多的培训和更多的机会来操作自身的战术互联网系统。

最后，旅保障营放入执行官和作战参谋在营内部的部队战斗序列感知方面也存在一定问题，并且在进攻和防御行动中不能对旅的其他部队进行充分跟踪。因此，在对旅战斗队作战态势感知方面存在差距，并可能显著增加对新出现需求（如第5类应急补给物资）的反应时间，或不能对大规模伤员后送到更高护理级别场所的申请做出及时反应。营作战官及其作战分队长和士官必须接受相关培训并做好准备，以确保旅保障营战术作战中心能够保持旅级态势感知能力。作战官常常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工作是与上级司令部保持一致的沟通，从旅保障营作战处获取所需信息，使旅保障营营长能够了解战斗情况并确定保障解决方案。由于存在上述问题，旅保障营就只能处于反应模式，并且无法在进攻和防御行动中对新出现的机动营需求进行预测。

二、建立共同理解

理解旅战斗队在当前和下一次战斗中不断变化的需求，需要对旅战斗队当前的保障态势具有透彻的了解。以下三个重要工具可以用于预测需求并保持响应：后勤状态报告（Logistics status report，LOGSTAT）、后勤同步会议（logistics synchronization meeting，LOGSYNC），以及后勤通用作战图（logistics common operating picture，LOGCOP）。在上述三个支柱协同工作的前提下，就能够旅战斗队各级指挥官和参谋提供对保障态势的共同理解，并最终推动关键决策点。但是，各部队通常会发生难以理解或不能实现其中一个或多个关键支柱的情况。

三、后勤状态报告

一名优秀的后勤人员能够对短期内出现的被保障部队需求进行合理预测。但是，如果没有被保障部队提供的相关信息输入（例如后勤状态报告），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作战变量会使作战行动变得越来越困难。拥有一份清晰、简明、易于填写的文件，能够极大地提高旅保障营每天从被保障部队收到报告的可能性。为确保准确性，营执行官必须参与到报告的验证工作中，并将保障与其他作战职能（war-fighting function，WFF）进行同步。部队常犯的一个错误是带着一份非常完善的日志统计报告来到联合战备训练中心，该报告能够对各连在过去24小时内消耗的黄色烟雾弹数量进行完整跟踪，但是问题是，报告统计数据的准确性和提交频率都太晚了。

如果部队仅能够使用战术通信系统，那么从整个编队获取数据就会变得非常困难。我们始终建议旅战斗队后勤官和保障行动官（support operations officer，SPO）对日志统计数据进行实事求是的查看，并扪心自问：“为了成功，我需要的最少信息量是多少？”最好的后勤状态报告甚至可以由一个步兵排排长写在即食食品包装袋上，并且可以通过野战电台直接发送给营后勤官。上述示例可能过于简化了，但保障行动官和后勤官需要认识到，自己下属中有很多具备很强能力的专业保障人员，只要数据及时、准确，他们足以使用最少的数据来取得成功。

四、后勤同步会议

执行有效的后勤同步会议来保持态势感知能力，可以说是对保障问题进行同步的最重要当务之急。各营和旅保障营保障行动官之间的日常交往，可以用于对部队的保障需求进行验证，以推动所有再补给行动。然而，部分部队似乎总有借口不参加后勤同步会议，还有部分部队是由于效率低下而难以参与此类会议。但是优秀的部队总是能够轻松克服此类困难。在作战行动的决定性时刻，旅战斗队中的所有部队都不会希望出现重要物资耗尽的情况。因此，参与一次简短的、有针对性的后勤同步会议，通过可预测的保障行动增加行动价值，并确认部队何时能够收到下一次补给，对各方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部分成功秘诀包括：建立一种可以在较低层级的战术互联网（如联合作战指挥平台或野战电台）上轻松共享的格式，这样不能亲自参加或无法访问的较高战术互联网系统部队就可以参加。然后通过联合作战指挥平台或野战电台进行演练，直到满足简洁有效的效果未知，因为在某些时候，这将是你唯一的通信方式。最后，不惜一切代价执行这一至关重要的每日后勤同步会议；如果没有该会议，部队将很快失去同步。

五、后勤通用作战图

谁拥有旅战斗队的后勤通用作战图？后勤通用作战图在何处进行维护？如果不具备上层战术互联网的条件，能否在旅战斗队范围内达成共识？旅保障营一直在努力维护模拟和数字格式的通用作战图。对于数字格式的通用作战图而言，理想的情况是旅和旅保障营具有一个共享的保障通用作战图，该图能够为旅长和旅保障营营长提供相同的信息，并推动做出决策。通用作战图的格式应由旅保障营营长提出，由保障行动官维护，并能够与旅战斗队内的所有部队进行共享。对于模拟格式的通用作战图而言，存在基于地理的分离以及针对不同信息的实时访问，因此旅保障营和旅的版本很可能会有稍微不同。但是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根据需要经常进行信息核对即可解决。最后，通用作战图的每个要素都需要有一名负责人，负责收集和更新必要的信息，并在需要时提供分析。

六、旅保障地域防卫

在未来与能力相近对手的战斗中，旅保障营需要在不加强合成兵种部队的情况下成功保护自己和保障资源。在联合战备训练中心中，虽然各部队在防卫旅保障地域方面均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但在非常基本的单兵执行任务方面，所有部队在熟练程度上仍然存在着明显差距。

在确定和执行工作重点时，各部队都缺乏建立部队防卫的基本原则。在保障部队中，许多领导人和人员对车组武器、反坦克装备和防空炮装备的熟练程度仍然有限。在建立旅保障地域防卫时，保障人员在部署、能力、限制等方面的经验是最少的。保障部队和领导人需要具备能够防御1级维修的旅保障地域防卫能力。单兵技能和士官任务——如建立符合标准的战斗阵地、确定射表和射界、设立和解除火力区、设立铁丝网障碍、建立符合标准的伪装、安全警戒、保持警惕和警觉、利用地形构筑良好防御等等，已经存在很大差距了。部队没有建立警卫分队的工作/休息周期，这会导致部队疲劳和自满。如果发生上述情况，旅保障地域通常就会成为“软目标”，并会在整个旅的保障流程造成中断。

同时，部队不熟悉车组武器也是一个老问题了。负责操作M2、M240和M249的士兵一般都具有很高的熟练程度，但其余的编队的人员显然没有受过此类武器的操作训练。如果上述车组武器操作人员受伤、休假或执行其任务，这就是一个重大问题。此外，部队未能为应对装甲或空中威胁进行相应的训练或制定计划，大多数部队对在接收、组建、前送与集成期间分配给自己的AT-4反坦克装备和“毒刺”防空装备并未予以足够重视。对于反装甲和防空武器系统的运用而言，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属于事后诸葛亮。

各级领导缺乏针对作战地域的基本认知，既没有进行相关训练，也没有对其进行优先考虑。部队无法理解铁丝网设障的好处，以及如何将其与自身的防卫计划联系起来。在铁丝网设障中，一般都是敷衍了事，很少有领导人知道如何正确布设蛇腹形铁丝网。部队经常指派队部分队指挥官来管理基地防卫作战中心（base defense operations center，BDOC）所涉及的相关事宜，但却未能确定基地防卫作战中心和作战官之间的职责分工，从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此外，大多数队部分队指挥官和军士长都缺乏执行基地防卫作战中心关键任务的经验和知识。尽管他们能够成功完成基本任务（全向警戒和最低限度的通信计划），但他们不能将作战地域的相关任务纳入自身的职责中，不能建立监听站/观察哨，不能建立侦察和监视计划，也不能在各个警戒分队、基地防卫作战中心以及营战术作战中心的战斗阵地、入口控制点、警戒人员之间建立通信计划，这种情况有可能导致旅保障地域在面对敌方专业部队时发生失败的现象。

在部队到达联合战备训练中心之前，所有上述任务都必须在部队常驻地训练期间进行训练和充分演练。部队进入联合战备训练中心的目标是，确保领导人和部队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协助部队进入更高的层次（不论部队到达后的训练水平如何）。但是，如果部队在没有对上述任务具备基本理解的情况下就到达联合战备训练中心，这会大大阻碍部队将自身熟练程度提高到更高水平的机会。

七、保障概念

陆军技术出版物ATP 4-90告诉我们，旅保障营的作用是通过提供后勤保障的方式来为旅的作战行动执行过程提供支援。但是，在大规模作战行动期间，大多数旅保障营并没有时间对作战任务的执行情况进行真正的训练和演练。在到达联合战备训练中心之前，旅保障营通常没有机会就以下内容进行演练，即战斗支援保障营提供的、需要通过旅保障营和前沿保障连的、并最终送到前沿作战连队手中的保障。为了给旅保障营施加真正的压力，就需要开展整个旅战斗队和战斗支援保障营参与旅或旅以上的作战行动。在旅战斗队级别开展的训练科目中，任何能够开展上述训练的机会都是不可错过的。在部队常驻地，前沿保障连能够在训练过程中很容易前往驻军补水点、燃料点、弹药供应点并进行自行补给，从而没有必要在机动营训练演习中与旅保障营保障行动官进行同步。在联合战备训练中心训练期间，从师保障区到作战分队指挥所都能够严格执行保障纪律的部队，其表现要明显好于不执行的部队。

迄今为止，保障概念是旅保障营在其轮换期间所面临的最大挑战。由于旅战斗队的规划时间很短，而且各级部队中均存在大量的并行规划，因此，保障概念往往与旅的机动作战计划难以实现同步。保障行动官、旅后勤部门和旅作战部门的后勤规划人员必须保持密切同步，以确保围绕机动作战计划来建立保障概念框架。在旅长和旅执行官的监督下，保障概念还需要进一步包括旅医疗部门和旅人事部门，以便建立一个统一的保障计划。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简单，但是旅战斗队往往只能够在执行任务前96小时接到师部下达的命令，此时，各个部门一般都会采取自身习惯的方式独自规划自己的任务，结果就会导致一个存在很多漏洞的、往往不可行的保障计划。尽管地面配送计划的执行情况一般很好，但由于熟练程度低，缺乏吊索运输训练和低成本/低空空投能力，部队通常无法充分利用空中补给方法。

八、保障演练

在很多时候，进行保障演练似乎都是事后诸葛亮。在作战行动的第一阶段，各部队最多会进行一次像样的保障演练，但在随后的阶段中，无论在内容还是参与程度上，保障演练的水平都会出现明显的下降。

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各旅在接受作战命令和执行任务之间缺乏时间。在动态环境（例如联合战备训练中心）中，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尚没有达到共同理解所需的深度，则部队应该经常性的尝试进行保障演练。为了进行有效的保障演练，各部队应确定整个旅战斗队都需要正确理解的关键信息。相关演练主题至少应涵盖以下内容：旅的保障配送计划、关键保障节点的位置、伤病员后送计划、医疗和指挥控制节点的位置、作战地域中的路线状态，以及任何外部补给的时间安排，特别还需要包括在作战行动所有阶段中需要实施的空运行动。

一般来说，旅领导人的参与程度与保障演练的效果直接相关。如果旅长出席了，那几乎肯定意味着营长会出席，这就意味着可以向正确的人提出正确的问题。

图1  进入死亡谷——避免行动中陷阱：联合战备训练中心行动小组25年分析，路易斯安那州波尔克堡联合战备中心行动小组，2018年。

九、配置负载的使用

旅战斗队直属工兵分队与旅工兵营（brigade engineer battalion，BEB）之间不存在为第4类预先配置补给物资建立标准操作程序以支持旅战斗队防御行动的同步机制，这就有可能在旅保障营建立有效配送计划的过程中形成阻碍。 尽管机动营往往无法提前48个小时确定其自身关于第4类补给物资的需求，但旅保障营通常也无法对此类需求进行预测，也无法要求旅直属工兵分队或旅工兵营为预先配置的补给物资设定标准操作程序，或储备足够数量的第4类补给物资，以满足旅战斗队其他部队的最新需求。

如果需要在联合战备训练中心和下一场战争中取得成功，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旅保障营营长制定的训练计划。 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经过训练和演练，每支部队得到的经验教训必须在始终保留下来（即便在出现领导人更替的情况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