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四次跟他讲这个部分,但是其实我每一次都有
翻白眼
的地方。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承认他就是学院派?
我不知道在座的同学有没有上过清华一门课,其中会提到
“民科”
是什么?大家都以为是民间科学家,但实际上那门课的老师告诉你,所谓民科是指不在科学共同体,它的思想基础是完全反科学共同体的。
所以科学家跟民科之间的区别不是在于大家都在哪里研究科学,而在于你基于的价值观是不是符合科学共同体的要求。
王硕他老想否认自己是在共同体内部的,但实际上它意味着一个学术精英化的研究方式。你们看他的PPT也能看到大量的英文,他引用了“福柯”、“情景主义”、“景观社会”这些名词,没有这些词,这个事好像就变得靠不住了。
实际上他作为一个科学共同体内部的人,他不认可那种精英化的高楼大厦,他想承认的是城市中野生的自发力量。
可是他研究这个野生自发力量的方式是通过精英化的田野调查。你会发现其中有相当多的上帝视角,就是包括他前面做了四年小商品、市场研究。他的观察视角建立在这种建筑学的基本价值观,来思考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包括这个隆福寺的研究,你会发现
他是通过他的专业素质在观察,他的研究是一个观察性,知识的研究。
新青年公寓里在卫生间门前的这个空间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会站在这谈话。现在有关交流空间这个事情在不断的细化,就是到底哪些是会促进大家交流的,哪些是正向的,哪些不太受大家欢迎?不断在被研究。但是我个人觉得并不是说面对面交流就是一个特别值得推崇的价值,或者说这个东西必须得细化到一定程度。我有时候觉得现在是非常nice的设计了这种交流和空间,但是这个空间是不是好使?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
王硕的新青年公寓之所以成立,它服务的人群是一个非常狭窄的人群,是一个相对年轻化的中产阶级。
反正不是底层阶级,对吧?而是一种职业化而且是认同精英的学术价值观的群体。
他们之所以能有一个在这个社区里的亲密关系,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达成亲密关系的基本的共同价值观。
但是王求安的大量的项目是给村民,村民虽然都是村民,阶层可能也差不多,但是因为他们的家庭结构会更复杂,几代人在一起,他们的诉求会更生活化更细致。村里的人因为层级和年龄段会拉得更大,他们会变得更复杂,
王硕其实他认为自己是种野生生长的建筑师,但实际上他是根红苗正的建筑师。
他说城市项目很难,比如胡同问题。我的体会是发现我们作为平头百姓的时候,想象政府是一条心,上面的某个领导说一句话,底下人就把这些事办成了。后来我发现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不想把事干砸,但是因为部门和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资源,这时候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大头能够把这件事说了算。所以导致很多问题会在中间阶段悬而未决,没有人能够跳出来为这件事拍板。这时候产生的利益导致了很多初衷是好的事情,最后不能实现。北京可能是这个问题最突出的,因为所有的人和部门都在这里面有话语权,互相之间都不认为自己是应该妥协的那一方。
在这个事上,我还是让王求安把他这个项目讲一讲,其实也不简单,但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