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专家说：“这么说吧，IBM面前有一袋打开的钱可以随意拿取。”
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网（CBC News）获得了一份长达1700页的IBMPhoenix合同，让我们得以了解联邦薪资系统到底多失败，这份合同经过了多次修改，每次合同总价上涨数千万美元。
按照信息获取法案，CBC News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搞到了这份有点神秘、内容全面的Phoenix合同。
自Phoenix合同在2016年2月签署以来，系统就没有正常运行，如今依然存在的软件故障多达1000余个。
只有IBM一家投标
只有IBM加拿大（IBM Canada）这家公司投标加拿大政府这个名为Phoenix的薪资系统更新改造项目。2011年6月该公司受雇从事一项艰巨的任务：定义、实施、运行和维护Phoenix，预定这个项目起码持续到2019年。
该公司被告知要使用名为PeopleSoft的“现成”软件，为100多个政府部门和机构开发一套新的薪资制度，并牵涉几十份集体协议。
按照合同，预计新旧薪资系统之间会实现“无缝整合”。可是在过去的18个月里，数千名公务员不是少领薪水，就是多领薪水，甚至一分未领。那些问题远未得到解决。
原始投标价不详
第一个阶段的IBM合同起价是570万美元，但是在过去六年经过了39次修改后，合同总价高达1.85亿美元。
但加拿大政府不肯透露IBM的原始投标价是多少。
加拿大公共服务及采购部在向CBC发表的声明中表示：“发布投标信息可能会损害IBM的竞争地位，并损害今后与政府的谈判。”
由于不知道IBM在Phoenix项目中的合同价的原始上限，很难确定对加拿大政府来说是否物有所值。
“官僚体制的失败”
萨希尔·可汉（Sahir Khan）是渥太华大学财政研究和民主研究所执行副所长，以前是国会预算官助理。他说：“这件事的结果不言自明。”
他说：“我们需要对原始预算和原始争议问题有所明确；项目按时完工、预算不超支，这个问题很重要。”
前采购官艾伦·卡特勒（Allan Cutler）看过发给CBC的IBM薪资系统更新改造项目合同。
卡特勒看过合同后表示，他觉得IBM没多大的过错。恰恰相反，合同“明确写明了政府对重大决策负责……这些关键事项的任何管理不当完全是政府的责任。”
卡特勒说：“我觉得这份合同是官僚体制的失败造成的。”他曾在上世纪90年代举报了加拿大自由党赞助丑闻。
卡特勒及其他采购专家还想知道IBM合同怎么前后会修改了39次之多。
加拿大公共服务及采购部告诉CBC，之前就一直认为：与IBM的这份交易后续会有“附加”和修改。
修改合同的风险
加拿大财政委员会秘书处的前首席分析师罗曼·克利莫维奇（Roman Klimowicz）表示，每当修改合同，情况会变得更复杂、更充满变数。
克利莫维奇说：“现在看来这份合同似乎修改了好多次。从表面上看，因为多次修改，一份金额为500万美元的合同变成金额高达1.8亿美元，可以说这合同有问题。合同修改次数越多，面临的风险越大。”
投标申请书详细表明了政府有权延长Phoenix维护和支持合同的期限，“期限可延长长达约20年。”
克利莫维奇很想知道：给IBM在定义、实施和运作项目，现在又试图补救项目这方面这么大的控制权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
本身未参与Phoenix合同的克利莫维奇说：“可能似乎存在着冲突。”
“需求声明可能会留下漏洞，可能留下‘逃生途径’，这么一来，IBM面前有一袋打开的钱可以随意拿取。”
“打开王国的钥匙”
代表官僚体制内计算机专业人员和薪酬顾问利益的工会更倾向于政府依赖自身的专业知识，而不是聘请包括IBM在内的公司完成项目的这么多阶段。
加拿大公共服务专业研究所所长黛比·达维奥（Debi Daviau）说：“可以肯定，这是一袋打开的钱，不过在我看来情况远不止这么简单。”
“我是说，说到实施Phoenix，政府部门几乎受IBM的控制或摆布。你给了对方打开王国的钥匙。”
据达维奥声称，政府最近为Phoenix项目调派了28名计算机科学家，帮助IBM修复“1000个软件故障”；她表示，需要雇用多得多的人手。
Phoenix并不是IBM牵连其中的唯一一个政府资助的IT失败项目。
在安大略省，IBM受雇开发社会援助管理系统（SAMS），项目进度晚了三年，错误百出，预算严重超支。
加拿大公共服务联盟副总裁克里斯·艾尔沃德（Chris Aylward）说：“这方面是有传统的。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卫生当局面临非常相似的问题：同样的合同，遇到了同样的问题。”IBM的任务是在昆士兰开发一套新的薪资系统，系统却无法正常运行，最后成本超过12亿美元，成为了法庭案件和公众质询的焦点。
为IBM辩护
不过说到Phoenix，艾尔沃德认为，主要过错并不出在IBM这一方。与采购专家一样，他认为项目失败也是由初始合同的范围不明确造成的。
艾尔沃德说：“如果你想让我给你住宅的一个房间刷漆，后来你却过来说，有四个房间还没有漆好，那又不是你当初让我漆的，不是吗？我们认为，问题就出在这里。加拿大公共工程及政府服务部在合同中根本没有确切或具体地写明需要完成什么工作。”
这个观点在IBM加拿大发给CBC的声明中得到了赞同：“IBM受雇安装和定制政府之前选择的第三方商用薪资软件。IBM按照政府的要求完成了明确范围的工作。”
不过，2016年最初替Phoenix项目背黑锅的却是运行新薪资系统的公务员，据说他们缺少培训。
艾尔沃德表示，如今IBM工程师正与工会和公务员一道，竭力解决问题的根源。
没有人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修复好Phoenix。
艾尔沃德说：“如果这个项目还需要花6个月、12个月或24个月，到时还需要花十亿美元，那么按合同来看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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