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康被认为是中国最有名的顶级收藏家之一,这位自诩浪漫的企业家和收藏家,将在媒体的深度发掘下,显现出更清晰的面貌。
9月1日,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通报上海证大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证大公司”)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已对戴某康、戴某新等41名犯罪嫌疑人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查封相关涉案资产。“戴某康”即证大公司法人戴志康,他的另一个身份是艺术品收藏家。2005年,他创建了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2009年9月26日,该馆更名为“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在十几年中,戴志康共收藏中国古典字画300多件,总价值超过10亿元。这些藏品的收藏和展出会不会受证大公司案发的影响?目前相关情况尚未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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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了解戴志康的收藏世界。
2015年,戴志康(左)在某新闻发布会上,图源: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
宋徽宗是他的“启蒙导师”
不了解戴志康的“启蒙读物”,我们就无从理解他的收藏观念和收藏体系。
据媒体报道,戴志康在2006年开始亲自涉足高端艺术品买卖,但他并不讳言自己对艺术产生真正的感悟却是在“买买买”许久之后——2017年3月5日,戴志康在证大文化高端收藏家俱乐部“喜玛会”举办的尖端对话中谈到:“最触动我的,是2008年,北京保利拍卖行展了两件来自沈阳故宫的作品,是宋徽宗的一幅字、一幅画,一幅字就是千字文,一幅画是仙鹤,花鸟图。”
他提到的两幅作品,是辽宁省博物馆珍藏的《草书千字文》和《瑞鹤图》。
宋徽宗赵佶,《草书千字文》,
金云龙笺,图源:辽宁省博物馆
相传,《草书千字文》创作于宋徽宗宣和四年(1122年)。这幅作品以描金云龙笺书写,文末花押“天下一人”。宋徽宗曾创作过多种版本的《千字文》,但流传至今的仅存两件,一件为瘦金体,现藏于上海博物馆。另一件就是辽宁省博物馆珍藏的《草书千字文》。《草书千字文》的学习取法对象为唐朝的怀素,在整体上一气呵成,笔法劲健流畅,气势惊人,被誉为“天下一人绝世墨宝”。
宋徽宗赵佶,《瑞鹤图》局部,绢本设色,图源:辽宁省博物馆
《瑞鹤图》是宋徽宗少数传世的“御笔画”之一,曾收录于《石渠宝笈续编》和《石渠随笔》中。此画描绘了20只丹顶鹤,构图中以飞鹤布满天空,一反传统花鸟画的画法。群鹤姿态百变,鹤身粉画墨写,睛以生漆点染,展现了宋徽宗高超的绘画技巧。
不难理解,在两样国宝使戴志康“茅塞顿开”之后,中国山水字画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其在收藏投资中的重要取向。他也说过:“商人也有情怀,要抢地盘,做房地产要地盘要山水,所以山水画对我们来说就是胸中之丘壑,胸中没有,家里挂两幅,园林里弄点假山假水,也是一种附庸风雅。所以我们当下应该发展山水画。”
那么,他又收藏了哪些中国山水字画呢?
自成一套的收藏体系
戴志康的收藏,除了一个字“贵”以外,还有个特点:以宋元明清名家书画为主,而这些书画又具有丰富的人文精神。
元代王蒙,《万松仙馆》,立轴,设色纸本,图源:上海朵云轩
在戴志康的收藏中,有一幅元代细笔山水画,即王蒙的《万松仙馆》。明代王世贞的《艺苑卮言·附录》中将赵孟頫、吴镇、黄公望、王蒙四人称为“元四家”。王蒙,字叔明,浙江湖州人,生活于元末明初,师从外祖父赵孟頫,画艺精湛,时人称赞“王侯笔力能扛鼎,五百年来无此君。”他的画法在前人的基础上形成了独特的解索皴、牛毛皴。用墨厚重,构图繁密充实,景色郁然深秀,多表现隐居生活。《万松仙馆》层岩叠嶂,山石、树木、人物画得一丝不苟,为王蒙细笔山水的倾力之作。2007年5月28日,该画曾在佳士得拍卖行以132万港元拍卖成交,同年12月23日,又在上海朵云轩以257.6万元人民币拍卖成交。
明代龚贤,山水册页,图源:北京万隆
这套山水册页是“金陵八家”之首龚贤的作品。龚贤又名岂贤,字半千,又字野逸,号柴丈人、半亩,江苏昆山人,生活于明末清初,是一位富有民族气节,将一腔坚贞之情寄于绘画之中的画家。他善于用墨,继承和发扬了宋人的“积墨法”,画画时先一次勾出山石的轮廓,然后积染皴擦,而且先干后湿,这样轮廓线与皴染浑为一体,层次又很分明,显得雄浑厚重。树木也是用层层烘染的墨法湿润浓郁,在用墨时还注意留白,虚实的对比,强调明暗层次,使景色富有深远光照感。龚贤的山水画淡远苍秀,给人“不食烟火”的感觉。2008年5月31日,图中这套山水册页在北京万隆拍卖行以302.5万元人民币拍卖成交。虽然龚贤的山水册页留存不少,这只是其中一套,但仍能反映出戴志康在收藏上的趣味取向。
能够表现出国士气节的作品,似乎是戴志康特别看重的,比如他收藏的明代黄道周创作的《楷书倪元璐墓志铭》底稿手卷。
明代黄道周,《楷书倪元璐墓志铭》局部底稿手卷,图源:中贸圣佳
黄道周,字幼玄,一作幼平或幼元,又字螭若、螭平,号石斋,福建漳州府漳浦县(今福建省东山县铜陵镇)人,生活于明末,曾任南明兵部尚书,因抗清而死。他的书法往往表现出刚烈之气。楷书主要学习钟繇,但比起钟繇的古拙厚重来,更显得清秀、飘逸。这件《楷书倪元璐墓志铭》是黄道周为纪念明末官员、书法家倪元璐而创作的,两人殊途同归,最后都为国慷慨赴死,因而流芳后世,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2005年7月30日,它在中贸圣佳拍卖行以242万元人民币拍卖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