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过一个很好的朋友。
她是我初中时的同学,活泼开朗,喜欢高声说话。客观地说,她的成绩并不好,长得也不算漂亮,但是自信的她走在人群中,总是带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记住她,再加上她豪爽的性格,不论那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对她都是欣赏的。
那时我们经常在下课时一起去操场玩闹,放学后一起去超市买爱吃的零食。她有什么心事,总是第一时间说给我听,而我一旦受了什么委屈,她总是忍不住替我出头。
那时候我们有多要好呢?我记得很清楚,曾经有一个下午,我们在上自习课的时候,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教科书的书页依次翻动,我看着正在做题的她,忽然想道:上了高中之后,教室里没有她的日子,我该怎样度过?那些藏于心底的秘密,我又该向谁倾诉?光是想想,我都觉得那样的日子很是可怕,忙把思绪拉了回来。原来友情会令人产生这么大的依赖感,那天之前的我,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中考之后,如我所料,我考到了一所重点高中,她考到了一所普通高中,我们处于这座城市的一南一北,又因为住校,想见一面都很难。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会通过QQ闲聊几句,渐渐地,我们的聊天记录越来越少。并不是我们不想再和彼此聊天,而是我今天的喜悦她并不了解,她今天的悲伤我也不曾目睹。
后来她在那个学校又结交了很多新的朋友,她们经常会一起拍照,然后把照片发到QQ空间里。我每次刷到这些动态的时候,都会看着手机屏幕,在心里默默地感慨好久。
高考之后,我拖着行李去到了离家很远的一座城市,而她则留在这座城市读专科。大二开始,我们基本上就不再联系了。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看着她的QQ头像,我很想和她聊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再看看时间,已是深夜,我又怕打扰了她。这种自觉的分寸感令我感到惆怅,原来终有一天,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也会这般小心翼翼,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前一阵子,我在QQ上收到了她的邀请,她为自己的女儿办满月酒,希望我能够参加。
我一惊,她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都并不知晓。曾经我们约定过要参加彼此的婚礼,当彼此最美的伴娘,可是如今我连她穿婚纱的样子,都不再有资格一见。
满月酒当天,我包了一个分量不轻的红包,她说我还在读研,能来参加,她就很高兴了,礼金就不必了,我说我平时实习也有工资,这点钱是我的一份心意,让她一定要收下。
我以为那天我们会聊很多很多,可是除了一些必要的寒暄,我和她的对话几乎为零。她和另一桌的朋友聊得火热,她们分享孩子的趣事,抱怨老公的粗心,感慨婆婆的刁钻,那些话题都是我尚未了解的领域,我就算想聊,也根本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