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和二胖的故事（二）——牙疼

正文

01

我们两个人的牙，都不好。

我呢，是因为小时候爷爷开小卖部，糖吃多了，自然坏了好几颗，至于二胖牙疼，是因为智齿。

来武汉之后，智齿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整得她好几夜都睡不好觉。牙疼实在没法忍，她一个人悄悄跑到学校门口的武大口腔医院，本来想开点药，但人家说必须拔。

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钱，天大雨，我带着钱去医院找她。到的时候她已经拔完牙了，在输液，眼里含着泪，嘴只能象征性地动一动，没法说话。

中午的饭是她出的钱，披萨加意面，我吃，她看，我明明记得当时她的眼神很慈善，但后来再回忆起的时候，完全变了样。

“妈的，你个孙子一个人吃得那么香，老子只能坐着看！”她骂道。

几天后她的牙好了，在医院拿了线，走出门口，挥挥手，立下誓言。

“老子这辈子，再也不来这里了！”

02

豪言壮语，后来大多被啪啪打脸，这其中，就包括上一句。

几个月后，她又长出了新智齿，疼痛依旧，夜不能寐。

然后带着钱，“武大口腔医院，我们又来了！”

挂号，排队，我们坐在长椅上，她龇牙咧嘴，我拉着她的手，然后看着她。

“我是不是变丑了？哎呀，好疼……”她在任何情况下，第一关心的问题，总是自己的形象。

“你丑得无与伦比，不必怀疑。” 我认真严肃地回答她。

她的牙更疼了，然后顺手给了我一巴掌。

这次比上次严重一些，拔牙后，还需要输三天液，消炎。那段时间我正在准备课程，她坚持一个人去，我没理她：“别BB，回来弄也可以，你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我发现，她每次感动只会说四个字，然后外加无比真诚的眼神。

“哥哥，谢谢。”

03

想起来，其实我的牙还不如她，2016年的夏天，我牙疼难耐，一个人找了个牙科诊所。

牙医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他说：“兄弟，你这个牙坏了，需要先把神经杀死，然后补一补。但是你这里大神经还在，所以先不能打麻药，待会你忍一下。”

原话好像是这样，如果出现医学上的错误，也请原谅当时眼泪汪汪的我。

我躺着，然后他就拿出了小电钻，冷静地看着我，告诉我：“别怕，一下就好。”

那真是抽丝剥茧痛彻心扉的疼，电钻还在我嘴里，我就差点疼晕过去。那种感觉，就像别人用冰冷的手，使劲捏了几下我跳动的心脏，然后瞬间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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