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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都爱黄赌毒,但我今天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为其他,只因生而为人,至少要对得起走过的这一遭。
——《可可西里》
有位地理学家曾说过:在这里,你留下的每个脚印都有可能是人类留下的第一个脚印。
但是,他再也没从可可西里走出来。
我知道理想主义者必死,但我还是想坚持。
就像他们。
1985年之后,盗猎者开始大规模屠杀藏羚羊 ,以满足欧美市场对于藏羚羊绒的需求。
短短几年时间,藏羚羊从一百万只锐减至不足一万只。
为遏制这一现象,当地政府于1993年组建了一支武装巡山队。
领导人是藏族转业军官日泰。
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保护藏羚羊,追查猎杀藏羚羊的杀手。
但他们最大的权利仅仅是罚款,没权利长时间扣留更没权利杀人。
哪怕盗猎者杀了自己人。
1996年冬,巡山队队员强巴在执行巡山任务时被杀害。
他被五花大绑夹坐在两名盗猎者中间,盗猎者开着车快速的猎杀藏羚羊,他看不过用身体反抗盗猎者,换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后来在夜间,盗猎者杀够了藏羚羊,开始扒羊皮。
强巴在夜间醒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依然被五花大绑的他被问,
你是巡山队的?
就是
嗯好,是不是日泰的人?
对
嗯好,日泰的人,来把他放了。
然后枪起人倒,溅了身后的人一脸血。
巡山队与盗猎者的激战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声称来自北京的记者尕玉来到当地并加入了日泰。
真正的故事,也就此开始。
在藏语中,可可西里意味“美丽的青山美丽的少女”。
俗话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可可西里并不例外。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无声的打响。
例行进山,在今晚开始。
可可西里,中国境内最后一片的原始荒原,海拔4700米,藏羚羊最后的栖息地。
进山追铺盗猎者,无法预知的天气,粮食,汽油,意外……
用力的拥抱与亲吻,只怕这一别便是永恒。
第一天,他们在离藏羚羊产羔地最近的地方设卡,拦下了一车帮盗猎分子带藏羚羊绒的人。
第二天,他们去到了不冻泉保护区。
巡山队队员阿旺独自一人守在小小的“基地”,三年。
没办法,人手不够。
“阿旺守在这,盗猎的就不敢过来。”
天苍苍野茫茫,用力挥别的手显得心酸又无力。
后来,他们继续一路追。
一天、两天、三天、……
在卓乃湖,追到了遍布满地的藏羚羊尸体。
秃鹫享受着满地的美食。
日泰说:“每年我们进山都要埋葬一万多只藏羚羊。”
无法想象,同一片干净的天空下,人和人怎么就如此不同呢?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以为河对岸的是杀手,在寒冷的天气不管不顾的脱了裤子下水过河。
然而却只是了扒羊皮的劳工。
剥一张皮五块钱。
本来靠牛羊为生,草被吃完了,牛羊死的死卖的卖。
要混口饭吃,要生存,要生活,要养家糊口……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如果为了生存,就可以去杀,可以去抢,可以危害别的事物。
那么,还不如死掉算了。
记得前几年,跟朋友讨论皮草的问题。
朋友有钱,不能忍受穿假皮草所带来的虚荣感,觉得耻辱丢人。
我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她说,那么多人都买了,不差我这一个。
她不在乎这些动物被杀害剥皮时的痛苦,她在乎的只是穿在身上的美丽和满足。
我并不想标榜自己有多么伟大,甚至我是食肉主义者。
但最起码,尽自己所能去抵制无意义的虐杀,这应是人之本性。
后来的故事我并不想再过多赘述。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以任何你想象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食物只够支撑两天,车没有油,队员因肺水肿倒地。
需要钱治病,钱不够。
怎么办?卖羊皮。
把自己用命换来的羊皮,以低价卖给奸商。
日泰说,我知道卖羊皮犯法,但我没办法,我要先管我队员的命。
听完之后,尕玉问了一句我觉得愚蠢至极的问题:“县里不给你们解决经费吗?”
“我们没有编制。”
说是县政府组建的巡山队,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伟大的志愿者罢了。
影片中最有震撼力的一个镜头,送队友去医院的刘栋在返回去接大家时,装满了油,买够了粮食,带了备用轮胎,做好了大家能活着出来的万全准备。
却万万没想到,轮胎在流沙里打滑。为了下车换轮胎,被沙葬。
泥沙侵蚀,没有一个踩点或支撑点,甚至连一个可以抓着活命的都没有。
我看着他奋力的向上爬,抓到的只是一把又一把的流沙。
沙子从指缝间滑落,如他生还的希望,一点点消失。
从挣扎到被迫放弃,再到被沙子一点点埋葬,直至尸骨无存。
而眼角的那一滴泪。
“最感人的就是这一幕,因为刘栋的表情完全不是‘我要死了’的惊恐,而是‘队长的物资到不了了’的遗憾。”
本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却没想到被现实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很多人说,不敢相信这是陆川的作品。
五分不是给你陆川的,是给那些人的。
我们所看的,是这个作品本身,而非导演。
本片获得了第25届金像奖最佳亚洲电影奖。
还记得前些年较为震撼却知之甚少的纪录片《平衡》。
同样讲述的是可可西里的故事。
很多人讲,陆川这部作品抄袭了《平衡》,
于我来说,只要是好作品,就不应该被埋没。
何况,还是改编自与我们息息相关的真实事件。
而有口碑无票房,这应该是中国商业电影最可笑的缩影。
真实的事件被人忽略,真正的勇士被人遗忘。
所存在的,只是那些浮于表面的言情故事与浮夸演技。
关于生命,关于信仰,我们知之甚少,而且向来如此。
只知道在藏族,人死之后要举行天葬。
洗净身体,脱光衣服,刀起刀落,五马分尸。
来自秃鹫的吞食,不停转动的经纶,念念不休的经文。
以天葬开始,以天葬结束。
那是一种对那片土地以及生灵的情感。
你看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手特别脏,但他们的心特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