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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七星高,
哥舒夜带刀。
至今窥牧马,
不敢过临洮。
——西鄙人《哥舒歌》
上面这首在唐玄宗统治时期流传于西陲边地的民歌收录在《全唐诗》中。这首诗简单质朴,是劳动人民对自己心愿的诉说,通过对哥舒翰的赞誉,也体现出边疆百姓对和平安稳的向往。哥舒翰是盛唐玄宗统治时期的重要将领,其战功、资历与历史上的著名反贼、盛唐终结者安禄山不相上下,两人更是被唐玄宗分别封为西平郡王和东平郡王,地位均等,那么,哥舒翰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他为何从来不想着造反呢?
戎人昧正朔,我有轩辕兵。
陇路起丰镐,关云随旆旌。
河湟训兵甲,义勇方横行。
——储光羲《哥舒大夫颂德》
据《旧唐书》所载,哥舒翰是突骑施首领哥舒部落之裔,其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他的相貌、身材都十分雄伟,颇有名将的样子。王维曾这样评价过他的长相:
“而上将有哥舒大夫者,名盖四方,身长八尺,眼如紫石稜,须如蝟毛磔。”
根据历史记载,哥舒翰“祖沮,左清道率”。唐开元初所置清道率府,置左、右率各一人,“掌斥侯道路,先驱后殿,伺察奸非”,是东宫的巡察官。他的父亲哥舒道元“为安西都护将军、赤水军使”。凭借父亲的地位,哥舒翰年轻时担任效谷府果毅,长期住在长安,热衷于斗鸡走狗之事,史称:“翰好读《左氏春秋传》及《汉书》,疏财重气。”本来,哥舒翰可以作为一个汉化程度很深的胡人勋贵子弟安然度过一生,但在他40岁的时候,因为受到了长安尉的无礼对待,故而发奋折节,立志要在军中做出一番大事业。随后,他投奔了河西节度使王倕,开始了戎马生涯。
哥舒翰所在的时代正是唐、蕃战争异常激烈的时代,耀眼的家世背景和勇敢果决、身先士卒、治军严酷的品质很快将其推向了抗击吐蕃的一线战场。
天宝元年(742),王倕攻取了新城(今青海门源),交给哥舒翰治理,哥舒翰经营有方,三军无不为之震慑。
天宝五载(746),王忠嗣兼任河西节度使,将哥舒翰提升为衙将。后来吐蕃屡犯边境,王忠嗣任命哥舒翰为大斗军副使,派遣他到新城抵御吐蕃。有同为副使的人,见哥舒翰时傲慢无礼,又不听哥舒翰指挥,哥舒翰大怒,将他杀死,军中无不畏惧。后迁为左卫郎将。吐蕃入侵边境,哥舒翰在苦拔海抵御,对方三支步兵从高处蜂拥而下,哥舒翰手持半段枪攻击其前锋,所向披靡,敌方三支步兵全败,由此而出名。
新城之战使哥舒翰“稍知名”,苦拔海之战则使哥舒翰“名盖军中”,战后,他因功被授予右武卫将军、陇右节度副使、河源军使。但哥舒翰参与的早期战役中最引起时人和后人关注的,还是积石军之战。积石军位于廓州西百八十里(在今青海贵德),每到麦熟时,吐蕃即至积石军获取之,边人因之称为“吐蕃麦庄”,唐军无敢御者,哥舒翰到来后,“伏兵于其侧,虏至,断其后,夹击之,无一人得返者,(吐蕃)自是不敢复来”。哥舒翰有个家奴名叫左车,十五六岁的年纪,膂(lǚ)力(体力、力气)强壮。哥舒翰擅长使用长枪,追赶上吐蕃军后,用枪搭在他的肩上喝斥对方,吐蕃军惊恐回头,哥舒翰便用枪刺其喉咙,将人往上挑高三到五尺再落下,吐蕃人纷纷倒毙。左车就下马斩首,主臣配合默契,斩获颇丰,勇冠三军,给当时的主将留下了深刻印象。
天宝六载(747),哥舒翰取代王忠嗣,成为陇右节度使。从此,从一个手执长枪、亲自在战场冲锋拼杀的下层将领,成为一个手掌军政大权的高级指挥官。
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李白《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石堡城(吐蕃称铁仞城,在今甘肃卓尼县羊巴村)本是一个不大的军城,但它地处要冲,地势险峻,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唐和吐蕃在此反复争夺了27年(729—756年)之久,进行了几场激烈残酷的争夺战,从而使它声名大振。
开元年间(713—742年),吐蕃占据河湟门户的战略要地建置了石堡城,作为侵唐据点。玄宗也看到了石堡城极高的军事价值,几次下令攻拔之。
开元十七年(729),朔方大总管信安王李祎奉命率兵赴陇右,攻下石堡城,改名为振武军。但又于天宝元年(742)陷于吐蕃。此后,皇甫惟明、董延光先后奉命攻夺,都未能成功。玄宗对此耿耿于怀,常引以为憾。
这时,唐与吐蕃的斗争形势已有所转化。陇右节度使王忠嗣杖节四方(兼领河西、朔方、河东),控制万里,他买胡马壮军势,掌握“天下劲兵重镇”,唐军开始易守为攻。如前文所述,哥舒翰率军与吐蕃战于青海、积石军,仗仗皆胜。吐蕃军队受到唐军的严重打击,所余部队士气不振,不敢靠近唐军驻地。
哥舒翰于天宝六载(747)十一月接任陇右节度使后,在青海湖畔筑城作为防御工事,并进行军队建设,置神威军,但被吐蕃攻破。他又在青海湖湖心的龙驹岛上修筑龙应城,发配两千名犯人戍卫,以抗吐蕃。从此,吐蕃不敢接近青海,只集中兵力把守险要坚固的石堡城。
天宝八载(749)六月,玄宗命陇右节度使哥舒翰率陇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部加上朔方、河东兵六万三千余人向石堡城发动进攻,唐军屯兵城下。吐蕃则是“举国而守之”,早做好了战争准备,不仅控制山上布局严谨的壕沟工事,且以士卒数百人坚守在上山的唯一通道处,并贮积了大量粮食、檑木和石块。唐军攻城异常艰难,不是被山上的弓弩手射杀而退,就是受到木石的迎头痛击。如此几次进攻都未得逞。哥舒翰用兵数日,心急如焚,召来部将高秀岩、张守瑜问罪。二将请求宽限三天。最后,唐军将士奋不顾身,英勇作战,终于如期攻下了这一军事要冲,并擒获吐蕃铁刃悉诺罗等四百人。但唐军自身也损失极大,士卒死伤数万人。玄宗下令改石堡城为神武军,哥舒翰因功得到玄宗的褒奖和赏赐。
石堡城之战,唐王朝付出数万士卒的性命,代价昂贵,时人和后人多认为得不偿失,尤其是文人创作大量诗文来嘲讽“西屠”哥舒翰(例如本段开篇李白的诗歌)。但是这一战对河陇地区的形势影响很大,它不但从根本上改变了唐蕃双方在该地的战局,而且为河陇百姓创造了相对安定的生活、生产环境。所以以今天的视角来看,哥舒翰攻占石堡城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今代麒麟阁,何人第一功。
君王自神武,驾驭必英雄
开府当朝杰,论兵迈古风。
——杜甫《投哥舒开府瀚二十韵》
与石堡城一样,河曲地区原属唐朝所有,唐睿宗景云元年(710),吐蕃通过贿赂鄯州都督杨矩获得之,该地适宜畜牧,距离积石军三百里,吐蕃得之,置洪济(在今西宁西南)、大莫门(在今西宁西)等城以守之,并跨河筑城,连岁犯边,严重威胁到唐朝河陇地区的安全,河曲地区成为唐蕃东线战场的主要争夺目标之一,双方互有胜负,仅见于《资治通鉴》的明确记载就有:开元二年(714)八月吐蕃军十万寇临洮,军兰州,至于渭源,掠取牧马,同年十月,吐蕃又寇渭源,迫使玄宗下诏亲征;开元五年(717)四月,陇右节度使郭知运大破吐蕃于九曲;开元十六年(728)七月,河西节度使萧嵩、陇右节度使张忠亮大破吐蕃于渴波谷,拔其大莫门城;开元二十六年(738),陇右节度使杜希望与吐蕃大战于河桥;开元二十九年(741)十二月,吐蕃屠达化县,陷石堡城;天宝二年(743)三月,皇甫惟明引军攻吐蕃洪济城,双方战火不断,直到天宝十二载(753),河曲地区才被哥舒翰全部收复,夺取了吐蕃东进北上的后勤补给基地,彻底扭转了唐军在此地区同吐蕃的拉锯形势。
另外,哥舒翰还在赤岭周边开屯田,储备军需,并且设置了洮阳郡(治在今甘肃临潭),以及神策(在今临潭西)和宛秀(在今西宁西南)二军,同时组织士兵垦荒屯田,储备军需。战局的转折,又为河陇地区创造了相对安定的生产、生活环境。
在哥舒翰的维护、开发下,黄河九曲地区的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人民在征伐吐蕃胜利后,得以发展生产、休养生息,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喜悦的心情正如诗人高适在《九曲词》中所描述的那样:
“万骑争歌杨柳春,千场对舞绣骐麟。到处尽逢欢洽事,相看总是太平人。”
天宝十二载(753),战功卓著的哥舒翰被玄宗封为西平郡王,左仆射平章事,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甚至曾经批评过哥舒翰“西屠”的李白和杜甫也纷纷创作了夸赞他的诗文(本节开篇的杜甫诗歌就是此类),以图成为他的幕僚。
然而,所谓“福祸相依”,从天宝十四载(755)开始,哥舒翰的命运急转直下,一直滑向了深渊。当年二月,因酗酒无度,纵情声色不加节制。哥舒翰在行至土门军时,在洗澡时突然中风,昏迷很久才苏醒过来,身体不能行动。于是只能离开西部边陲,入京在家养病。后来,他的病情稍有缓解,但说话、行动仍然不如以往。
与此同时,巨大的阴影开始笼罩大唐王朝。当年十一月,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谋反,“安史之乱”爆发。
十二月,叛军迅速攻陷了洛阳,封常清、高仙芝退守潼关。玄宗听信了谗言,一怒之下将二人处死。
天宝十五载(756),哥舒翰被任命为太子先锋兵马元帅,升任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率领河西、陇右、朔方、奴刺等十二部共二十万大军,守卫潼关,抵御叛贼。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
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
——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实际上,早在安史之乱爆发之前,哥舒翰就与“族类颇同”的安禄山、安思顺(安禄山的族弟,因提早告发安禄山谋反的阴谋而暂时没被处置)争权夺利,宿怨颇深。
唐玄宗为加强帝位,巩固自己的政权,曾在他们中间进行过数番调解,期望三人和睦相处,共保唐王朝。但却事与愿违——哥舒翰对安思顺一直都是嫉恶如仇,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安史之乱后,在其主掌重兵,驻守潼关,甚得玄宗信托之际,竟“肆志报怨,诬奏户部尚书安思顺与安禄山潜通,伪令人为禄山遗思顺书,于关门擒之以献”,并罗列安思顺的七条罪状上疏,致使安思顺被杀,家属徙于岭外,可谓家破人亡。
“安史之乱”爆发后,哥舒翰带病领兵驻守潼关,抗击安史乱兵。天宝十五载(756),“贼将安庆绪犯潼关,哥舒翰击退之”。当时他的部下“王思礼密说哥舒翰,使抗表请诛国忠,翰不应。思礼又请以三十骑劫取以来,至潼关杀之”对此,哥舒翰回应说:“如此,乃翰反,非禄山也。”可见,尽管哥舒翰与杨国忠的矛盾也很深,但此刻并不想因为私人恩怨而背上“反叛”的恶名,哥舒翰想要表明,他忠于唐朝王室,与图谋不轨的安禄山之辈截然有别。
哥舒翰对当时的政治局面和军事形势是有清楚了解的。据《安禄山事迹》记载,哥舒翰说道:
“逆胡猖狂,偶然一胜,天下之兵,计相续至,揭胡之首,期悬旦暮。”
他认为安禄山是懂得用兵之道的,叛乱部队的战斗力也是较强的,不能不加倍提防。但“安史之乱”是不得人心的,时间长了一定会产生内乱,其兵败之日为期不远,安史乱兵的战略战术是速战速决,因而应该慎重待之。自己驻守的潼关乃是京师长安的门户,若有闪失,京师将不攻自破,给天下带来惶恐,有助贼势。因而利在坚守、不利轻出。这种见地是正确的。郭子仪、李光弼就曾“极言请翰固关无出军”。
然而,玄宗受到杨国忠的蛊惑,也出于玄宗本人不再信任异族将领的私心,一再派使督令哥舒翰出兵。此刻哥舒翰既要效忠唐王室,又不敢违抗“圣命”,只得捶胸大哭领兵出关迎敌。身患中风病的哥舒翰,智力远不如从前,其部下都是杂凑的没有战斗力的兵士,诸将号令不一(王思礼主管骑兵,李承光主管步兵,三人权责不明),加上轻敌,被安史部将崔乾佑打得全军覆没。但他并没丧失信心,“欲收其余烬却守潼关”。但不幸的是他的部下火拔归仁等却不愿再干了。他们对哥舒翰说:
“公以二十万众一战弃之,何面目复见天子,且公不见高仙芝、封常清乎?”
劝其投降。在效忠唐王室还是安禄山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翰曰:
“吾宁效仙芝死于此,岂能偷生见禄山乎,汝舍我……(但是)归仁不从,执以降贼,械送洛阳。”
可见,哥舒翰身陷安史乱军,是由于部下的出卖。以后,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投降安禄山的。《旧唐书 哥舒翰传》说“翰受署贼庭,苟延视息”,不是没有道理的。
满塞旌旗镇上游,各分天子一方忧。
无因得见哥舒翰,可惜西山十八州。
——薛逢《感塞》
“丑哉舒翰,不能死王”,哥舒翰晚节不保,降于安禄山后,甚至企图说服李光弼等人也归顺安禄山,这让他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笔。与此同时,诗歌作品中的哥舒翰形象也从此跌落神坛,不少诗人在反思“安史之乱”这一重大事件的同时,都会以哀叹、惋惜或义愤、批评的态度提起哥舒翰以及他的潼关之败。哥舒翰在唐人诗作中不再是与千古名将并肩的伟岸形象,而变成一名愚昧、自私、不忠的败将,一个不守大义、贪生怕死的叛徒。
面对安禄山“汝常轻我,今日如何”的讽刺挖苦,哥舒翰俯首称臣,为了苟活,他向安禄山强调,自己可以为安禄山招揽昔日自己举荐的李光弼、来瑱、鲁炅等将领,“但留臣,臣以尺书招之,不日平矣”。就这样,曾经威震陇右、河西,庇佑了无数边境百姓的一代英雄,成了叛军的阶下囚。
到了至德二载(757),唐军收复了洛阳,哥舒翰作为俘虏,被安庆绪带着撤离,但不久后安庆绪战败,于败军之际处死了哥舒翰。此时,距离他被长安县尉羞辱有13年,距离他成为武功卓著、人人称羡的西平郡王只有3年。
尽管哥舒翰为了乞活而降敌,留下了重大污点。但唐朝朝野还是对他进行了中肯的评价。
在他死后,唐廷仍追赠其太尉,谥“武悯”,谥法曰:克定祸乱曰武,在国逢艰曰悯。“武悯”二字,是对哥舒翰一生戎马的绝佳概括了。
哥舒翰一生曲折离奇,大起大落,颇具戏剧性,可谓“人生无常”的绝佳写照。他与安禄山出身相似,经历相仿,官职相等,却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
第一,哥舒翰比安禄山读书多,受过更多汉族传统忠君报国文化的熏陶。而安禄山从小跟神婆母亲走南闯北,文化程度较低。这里有个例子,天宝十一载(752)冬天,玄宗趁其三人均在京师的机会,使内侍高力士在驸马崔惠童家设宴招待安禄山、安思顺和哥舒翰等人,以图缓解他们三个之间的紧张关系。酒宴上,安禄山开始主动和哥舒翰套近乎:
“我的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您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咱俩差不多,为什么不能成为好朋友呢?”
由于是玄宗亲自组的局,哥舒翰也不好太驳安禄山的面子,于是引经据典回了一句:
“古人云,野狐向窟嗥,不祥,以其忘本也,敢不尽心焉。” (翻译过来是:“古人曾经说过,狐狸向着自己的洞窟嗥叫,这是不吉利的,因为这是一种忘本的行为。我怎么敢不尽心呢?” )
哥舒翰的话暗含的意思是:“是的,我们差不多,我不能忘本,我愿意和你亲近。”
但安禄山根本听不懂,觉得哥舒翰是在说他是忘本的狐狸。安禄山大怒:“你这个突厥小子竟敢如此!”
哥舒翰也懒得解释,立即拍案而起,两人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不欢而散。从这以后,两人更是耿耿于怀,仇怨愈深了。
第二,安禄山直到开元二十年(732)被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收为义子,才开始接触到唐朝的统治阶层,之前不是流落在突厥部落,就是担任为买卖人协议物价的牙郎,出身与祖辈世代为官的哥舒翰可谓天壤之别,这使得两人对唐王朝的忠诚度存在巨大差异,而且这也是哥舒翰经常看不起安禄山的主要原因。
时间如白驹过隙,哥舒翰兵败潼关早已成为往事。到了中唐时期,人们又开始怀念起哥舒翰来,因为此时的陇右、河西,已经完全被吐蕃占领,安西都护府也已不复存在。诗人们回想起当年哥舒翰威震陇右、河西的盛景,怀念起哥舒翰的英勇善战、开疆扩土功绩。于是当年曾被李白和杜甫共同批判过的“西屠”和“丑哉”哥舒翰,又成了中唐之后边塞诗中集中怀念的对象(例如本节开篇的诗歌),甚至唐德宗也对哥舒翰的儿子哥舒耀说道:
“尔父在开元时,朝廷无西忧。”
真可谓“世事无常”。
最后,借用哥舒翰在攻破石堡城,达到人生顶峰时候亲自创作的一首军歌《破阵乐》来结束本文:
西戎最沐恩深,犬羊违背生心。神将驱兵出塞,横行海畔生擒。
石堡岩高万丈,雕窠霞外千寻。一喝尽属唐国,将知应合天心。
参考文献:
1、张邻,《哥舒翰降敌原因质疑》(J),《齐鲁学刊》,1982。
2、管莉莉,齐思远,《论唐诗中的哥舒翰形象》(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第35卷第5期,2019。
3、袁志鹏,《哥舒翰的活动轨迹与河湟形势的转变》(J),史志鉴研究。
4、佘正松,《哥舒翰陇右诸役刍议》(J),天府新论,1986。
5、邵文实,《开元后期唐蕃关系探谜》(J),西北史地,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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