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观众对喜剧电影的观影欲望愈加强烈,同时,国产喜剧电影的品质也在逐步提升,不单单停留在‘好笑’和‘看热闹’层面。”单纯从票房来看,2009年到2015年这6年里,每年排名前十的电影中只有两部喜剧电影,然而2015年、2016年增加到了4部,2017年从元旦至今,已有6部喜剧电影在5亿元票房的体量之上。在李震寰看来,喜剧电影作为在国产电影中占比较大的类型电影,一直深受观众喜爱,并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
喜剧世界观取代搞笑桥段
电影票房和观众口碑、喜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整个观影群体的判断标准和口味。截至目前,国产喜剧电影《功夫瑜伽》《西游伏妖篇》《大闹天竺》《情圣》的票房皆在6亿元以上。在2016年内地电影票房总排行榜上,排名前十位的国产喜剧电影中《美人鱼》位居榜首,到目前为止,其33.89亿元的票房纪录在国产电影票房史上还未被打破。从电影评分来看,豆瓣电影2016年评分最高的华语电影是话剧改编的喜剧电影《驴得水》,第九名《追凶者也》也是喜剧风格电影。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尹鸿曾说,好的喜剧片一定要有自己的世界观,而不仅仅是一个个拼凑出来的喜剧桥段。一部好电影的创作者首先得有对世界的观察、一套自己的价值体系以及看世界独特的角度和方式。
诚如尹鸿所言,电影主题的深度,是一部喜剧电影能否广泛流传、被深度认可的关键。时至今日,我们在看一部喜剧电影时,不是“哈哈一乐”就完了,观众的审美、品位在不断提升,贯穿在喜剧电影中的桥段、抖包袱的形式已然司空见惯。
从这几年比较成功的喜剧电影来看,《美人鱼》之所以获得票房、口碑双丰收,除了有以往周星驰电影的无厘头、恶搞等固有特点外,它的内核其实是环保、生态的主题。此外,还涉及人性善恶的转变,邓超扮演的角色从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到最后宁愿抛弃所有,也愿意为了维护美人鱼以及美人鱼所生活的地方做出很大的牺牲,里面不乏感人之处。
喜剧电影很多时候为观众提供了一种梦境,那些我们梦想中的画面在电影中可以成为一种假定的事实。2015年电影《夏洛特烦恼》票房14.39亿元,豆瓣评分7.4,它给观众带来这样一种假定,假如给你一次机会,回到高中时代会怎么样?如果再重新选择一次,人生会不会更加精彩?电影中的夏洛获得重新选择一次的权利,然而一场黄粱美梦过后,幡然悔悟,发现活在当下才是最关键的。《夏洛特烦恼》的价值就在于它有一定正向的价值引导:把握好当下,珍惜眼前的人。
黑色幽默取代“直接给”
“喜剧也不一定就是欢乐,也不是一定让人从头到尾一直笑。”在李震寰看来,喜剧电影通常有一个喜剧式的结尾,但黑色喜剧除外,比如像《驴得水》这样的电影。这部电影有一个宣传的口号:“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可别哭”,在喜剧电影中很有代表性。《驴得水》导演刘露对《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说:“在某种极端情境下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抉择,是我们想探讨的关于人性的问题。”
《驴得水》看到最后让人笑不出来,同样由话剧改编的电影《你好,疯子!》,豆瓣评分7.3,很多观众表示“感觉好像不是喜剧片”,正如电影宣传语中说的那样“疯进元旦,笑出疗效”,突出的一个是疯,一个是笑,让正常人证明自己正常,这本来就不正常,这是这部电影宣传的一个噱头。前不久的热门喜剧电影《情圣》,除了浪漫爱情等固有元素,误解、错位等黑色幽默喜剧的成分让影片更加立体。
《驴得水》《追凶者也》《你好,疯子!》《情圣》等几部影片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黑色幽默成分,通过讽刺等艺术表达方式,达到让观众反思的效果。在喜剧的形式表达之外,主题上有一定的严肃性,不管是用“直接给”的方式,还是用黑色幽默的艺术方式,喜剧电影在形式上能让观众笑,但这只是它的皮毛,里面的内容还要具有一定的深刻性、严肃性。如果说我们现今不去强调电影还需像从前一样具有教化作用,那么喜剧电影起码要有或多或少令人反思的意味,“笑”过之后,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