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流着泪向老伴儿诉说自己的委屈:“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最大的想法就是把他们照顾好,就差把心掏给他们了,居然落下这么多的差评。”老伴儿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说:“都是白眼狼,有机会,我跟他们说道说道。”
接下来都是老伴儿在说,“看看你的那些同事,近的游遍中国,远的都环球了。你从前多新潮的一个人,可是为了他们,就这么被别的老头老太太给落下了。想想,我都替你憋屈得慌……”老伴儿的一席话,句句都说在我心窝子上,难道我就不想出去走走?
说走就走,我连招呼都不打,拉着老伴儿就奔坝上草原去了。在牧民家里,亲眼目睹了羊妈妈产子的全过程,看着羊妈妈哺乳小羊的样子,曾几何时,我和儿子不也是如此亲昵吗。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年四季都在迁徙,要是羊妈妈也像你那样,凡事舍不得放手,这小羊怎么活下来?再说,谁愿意嫁给一个精神上还没断奶的羊?”老伴儿一边看着羊群,一边感慨。很显然,这次出游,我是负气出走,他是有备而来。
“真正的母爱,是一场得体的退出。”说着,老伴儿掏出手机,让我看了一篇文章。它几乎一针见血地说:不愿意与成年子女分离的父母,与其说他们是爱孩子,不如说他们想对孩子全面把控,这种控制给他们带来成就感和强大感,让他们对自己满意……
“我,是这样的妈妈吗?”我怒视老伴儿。“属于可以挽救的那一类。”老伴儿微笑地看着我。
7天的草原行,我和老伴儿拍照留念,他教我发微信,教我如何晒照片,如何美图秀秀——同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口子,我和他的差距已经如此之大。坝上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手机店,买了苹果6,卖掉了那来电如雷鸣的老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