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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李治,总会让人想到武则天,两个人总是要被“捆绑销售”,而这样的后果往往是导致真实的李治被弱化。
历史上的李治被后人打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比如:懦弱、慵懒、不上进。久而久之,人们便真的认为他是一个这样的皇帝。历史的“真实”向来都有争议,但今天我想说的李治,是与大多数人印象中的李治背道而驰的。
李治与武则天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太宗李世民重病,武则天需要经常侍奉左右,而李治又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两个人有了名正言顺的见面机会。“时,上在东宫,因入侍,悦之。”——《唐会要》。李世民这个“月老”当的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李世民病重,李治“趁人之危”的事情,被后人大大诟病,怒骂李治假仁义、假孝顺的大有人在。但我认为李治这个“锅”不能背。从《唐会要》这个一句话来看,“因入侍,悦之。”因果表达的非常清晰,因为到太宗身边侍奉,这个是事情的起因,也是两个人关系开始的条件。结果是,悦之。就是喜欢的意思。这里面,已经非常清楚的记载了结果,两个字告诉人们,李治喜欢武则天。这样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在太宗李世民病重期间,他们的关系只发生到这个程度。至于人们后来的解说,称他们那时候已经苟合,那都是自行“脑补”的结果。为什么有人会对他们当时的行为延伸出更多的含义。在《旧唐书武则天传》中记载:“则天年十四时,太宗闻其美容止,召入宫,立为才人。及太宗崩,遂为尼,居感业寺。大帝于寺见之,复召入宫,拜昭仪。”从旧唐书与新唐书对武则天与李治感情始发的描写,是与《唐会要》有不一致的地方,新旧唐书记载二人互动是“大帝于寺见之,复召入宫,拜昭仪。”李治跑到感业寺把武则天接回来,还封为昭仪,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点感情,李治为何如此行事。所以《唐会要》的记载填补了新旧唐书的论证,但也仅仅说到“悦之”的结果。人们对武则天性格中的功利和算计的妄加猜测,才导致对这句话的过分解读。两个人精神上的互相喜爱太过正常,人有理性和感性的两面性,这是人性,不可回避。喜欢却没有行动,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结果,恰恰是这一点,我觉得李治的孝顺是绝对成立的。至少,他在行为上约束了自己的欲望,这也是对父亲的尊敬。至于父亲去世后,他爱谁,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别人何干?
从这一点出发,充分展现了李治果敢的一面。为何说李治果敢呢。娶自己父亲的老婆,本来就是一件“超前”而“危险”的事情。历史上儿子娶妈的事情并不多,尤其是有理有据记载史册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吕布抢貂蝉,说到底也是“义父”情谊,不是血缘关系。可是李治这个做法,算是震动朝野,风险极大。如果仅简单归结为“爱情”,那未免太小情小爱了。李治再爱一个女人,他始终是个皇帝,历史上肯为了女人而不要江山天下的,恐怕也就是顺治能担当此任了。如果李治真的对江山社稷无所谓,他就不会与武则天携手一起除掉开国重臣元老,让武则天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了。
李治与武则天携手除掉开国重臣元老,想必大家会有异议。想明晰这一点势必要追溯到李治与武则天相遇相知的根本原因,为何李治不选择王皇后,不选择喜爱的萧淑妃,而选择了武则天。李治喜欢的女人,其实并不仅仅是长得漂亮就可以,还需要有智慧,有才能!那么李治为什么支持武则天这么明目张胆的向上爬,仅仅是因为爱情?如果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么他又如何从三个比较重要的女人中选定了武则天。
首先来看一下实力比较弱的萧淑妃。萧淑妃是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望族,齐梁皇室后裔。当时武则天复入宫廷时,萧淑妃可是有个儿子被封王的!这个儿子李素节也因为母亲被宠幸频频受到关注,可谓是筹码不少,要后台有后台,要儿子有儿子。但萧淑妃本人,性格泼辣,有勇气却比武则天少了一点谋略。《新唐书》记载:“初,萧良娣有宠,而武才人贞观末以先帝宫人召为昭仪,俄与后、良娣争宠,更相毁短。”史料记载,自从武则天进宫后,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显然从计谋上,萧淑妃略逊一筹。
再来看一下王皇后是什么样的人。王皇后史料上颇有记载,《旧唐书》中这样描写王皇后,“性简重,不曲事上下。”也就是说王皇后是传统意义上的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母仪天下的绝佳典范,她可是太宗李世民亲自决定给李治的皇后,绝对代表了皇家的主流价值观。王皇后是什么出身?王皇后有着极其显赫的家世背景,她出身于当时的高门大族,太原王氏。在所有世族中,“五姓七望”最有威望,王皇后的家族就在这五姓七望之中。而她的身后有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关陇集团的大势力。这样出身的女人,她的学识和见识绝对不亚于武则天,最关键的是,她有着这样显赫的背景,而武则天什么背景都没有!作为一个政治性联姻的婚姻关系,背景是非常重要的筹码,李治为什么放弃一个背景如此显赫对自己帮助如此大的集团,而选择武则天,甚至与武则天一起扳倒这个集团呢?仅仅是因为爱情吗?仅仅是李治太任性吗?这些绝对不符合一个皇帝的基本素养。
李治非常了解武则天的才能,早在太宗李世民病重之时,他就与武则天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武则天曾在感业寺写了一封救命的诗传给李治,名叫《如意娘》,里面情深意切的表达切中了李治的要害,可见武则天是多么懂李治的心思。如果没有精神上的沟通和交流,武则天能在李世民病重的那段时间就与李治建立这样深厚的感情吗,就敢确信写这样一封信不被杀头吗。就算武则天有魄力去赌,也是她有一定的把握,不然她不会贸然行动。
所以,李治爱武则天,除了爱她的颜值高,也爱她的智慧和政治头脑,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具备的竞争优势!而最不幸的是王皇后,她的出身曾为她加分,如今却是她败落的重要原因。因为她的背景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息息相关。而李治恰恰是想除掉长孙无忌集团的!
有人说长孙无忌的死是武则天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但是想想长孙无忌是什么人,李治亲生母亲的哥哥,李治自己的舅舅,唐朝的肱骨大臣。他威名赫赫,也极其有才,其实李治是十分敬爱他的。如果说是武则天借刀杀人,那必须有“刀”可以借,有实力可以杀才行。看看当时武则天的处境,永徽六年,王皇后和萧淑妃因为压胜被打入冷宫,却还没有死!《旧唐书》记载:“后惧不自安,密与母柳氏求巫祝厌胜。事发,帝大怒,断柳氏不许入宫中,后舅中书令柳奭罢知政事,并将废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固谏,乃止。” 史料记载的很明白,王皇后与萧淑妃失宠之后并未丧命,而是被投入监狱,她们因为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出手才保住了性命。但《资治通鉴》记载:“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庶人,母及兄弟,并除名,流岭南。”在显庆四年,王萧被保下来,但她们集团的人却都被流放了!这中间已经跨过了四年。永徽六年王萧被废的时候,武则天还什么都不是,朝廷上所有的人都是反对她的,只有李治力挺她!如果李治不支持,就凭武则天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皇帝对她听之任之?显然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集团的清理是李治和武则天共同策划的!而不幸的皇后又与他们是一个集团,又是武则天的对立面,当然要彻底清除。那么皇后和萧淑妃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新唐书》记载:“初,帝念后,间行至囚所,见门禁锢严,进饮食窦中,恻然伤之,呼曰:‘皇后、良娣无恙乎?今安在?’二人同辞曰:‘妾等以罪弃为婢,安得尊称耶?’”这段史料,才是两人真正的死因,因为李治念及旧情,武则天担心两人复位,于是背着李治杀掉了二人。但这中间,有很长的时间跨度,此时的武则天已经成为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