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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在这狗屁唠嘈的混账时代我捡到一个宝贵朋友,杨先让……

凤凰读书  · 公众号  · 读书 文学  · 2016-11-16 08:38

正文



有这样一位老人, 当黄永玉和陈丹青读到他的书时,都是不约而同,“震傻了。”


他以一己之力重新书写了中国美术史。


从1954年第一篇介绍董希文的油画《春到西藏》开始,他便以“业余”的姿态写他所经历的八十多年人生印记,其中有他接触到的一些师长,也有让他感动的同辈艺术家,还有一些是不断带给他惊喜的青年艺术家。


他的老师:徐悲鸿、李苦禅、董希文、蒋兆和、吴作人……


他的同事和朋友:顾毓琇、周汝昌、黄永玉、侯一民、钱绍武、郭兰英、郭淑珍……


他的学生:徐冰、陈丹青、吕胜中、陈文骥、韩书力……


这位老人就是杨先让。(上图为杨先让画作)




杨先让,1930年生于山东牟平养马岛,1939年随家人迁居朝鲜,1944年回国求学,1952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绘画系。


他是徐悲鸿得意门生,始终坚持思考中国艺术向何处去的问题,对艺术富有激情,培养著名艺术家无数,却一生淡泊名利。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先驱,1980年开始民间考察、梳理中国民间美术,1986年在中央美术学院创建“民间美术系”,并开始沿黄河考察民间美术,写出令人震惊的《黄河十四走》民间美术考察报告。


✤ ✤ ✤


黄永玉

在这狗屁唠嘈的混账时代我捡到一个宝贵朋友,就是杨先让……


认识先让时,他很年轻,我也不老,毕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记得他那时在文化部什么什么机构工作,穿了件褐色短夹克在美院兴冲冲地来去,洒漂亮得突出,后来知道他是党员,我也就不替他担心了。我跟他没有什么来往,客客气气,印象是好的。印象好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朝气,他不像一般常见的党员穿着褪色蓝干部服连同他们朴素的脸色令人生畏,他真实地令人感到亲切。

……


“社教运动”开始,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忽然系里的声势里似乎我是个靶子。什么资产阶级教学方式、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养狗、打猎、听唱片,推广封建帝国主义文化……一位教授控诉我毒害他欣赏贝多芬音乐。真弄得我把这几个月提神醒脑场面当做是覆巢危机了。每天上午、下午、夜晚的会,有时回家的路上碰到杨先让,轻轻地从后面下了车,陪我走了一段路:“……只是教育,轮不到谁谁的头上,沉着点。有的人幸灾乐祸,以为机会到了,让他去失望吧(我知道他指谁)。”说完,上车一溜烟走了。又一回仍是在路上,我们刚开完会出来,主题是批判我养狗和交游朋友关系的问题,他又是从我后面擦身而过,这回不下车,只说了一句:“哈哈,黄先生,你他妈以后得收敛一点了吧!”

——黄永玉《天末怀先让》


也因此,黄永玉亲自为挚友杨先让的四卷本文集题写了书名。



杨先让文集——一个人的百年美术史

(本套书文末有售,并有少量签名本)



✤ ✤ ✤


陈丹青

火车启动了,只听他(杨先让)对着车窗口的同学叫道:“去吧!你们去敦煌‘怀孕’吧!”

十多年后我从纽约回北京探看,在三联书店买到了先让老师苦心编撰的图文巨著《黄河十四走》,一看之下,诚如黄永玉先生看到此书的感慨一样:“震傻了。”我不知道近二十年是否还有更体面的同类专册问世,在我印象中,《黄河十四走》是90年代,也是此前半个世纪国中最为周正而用心的民间艺术图文集,其内容和体裁,介于田野调查、文本分类、历史综述、美学阐发之间。如今市面上各种美术史豪华版画册泛滥成灾,可是仍然无法替代《黄河十四走》,不消说,每一页图文背后,都可见先让老师的雄心。

……


先让老师第二辈子最最得意之事,想必是他于1980年率先创办了“民间美术系”,并附年画与连环画专业。我能因此得识连环画大匠贺友直老师,便是杨先让老师请了他来,就住在学生宿舍楼下的一间房,和大家就着过道的炉子,炒菜烧饭吃。我的妻子黄素宁有幸成为年画系研究生,翌年,该系同学去敦煌考察,先让老师亲自送行,火车启动了,只听他对着车窗口的同学叫道:

“去吧!你们去敦煌‘怀孕’吧!”

——陈丹青《热情的记忆——读杨先让老师文集》(2016年6月12日)




他记录了中央美院最星光熠熠的时代


如果记忆是因为遗忘,那么杨先让的伟大便是他让记忆得以再现,让时间在文字中凝固。


杨先让是徐悲鸿主持国立北平艺专后的第一届学生,那是中央美院最为星光熠熠的时光。众多的艺术大家在美院传道解惑,又有众多才华横溢的学子如饥似渴。岁月缓缓流淌,在一个甲子之后,作为后辈的我们或许已经无法感知当年中央美院的风采,在大众读物之中,也鲜有专门记录那个时代的精彩文字。历史也就这样慢慢地淡忘着属于它的最精彩的章节。也许,这是最无奈的事情。

同时,艺术家杨先让有其另一个身份:记录者。他用他艺术家的丰富情感记录下了美院及现代美术数十年发展中的那些人、那些事。于是,我们看到了郑锦、徐悲鸿、古元、吴作人、力群、李桦、张仃、邹雅、叶浅予、王青芳、李苦禅、黄永玉……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艺术家出现在我们面前。

历史总不会辜负有心的人。

杨先让是一个感情真挚的艺术家,他笔下的每个人物都是他情感的自然释放,都是他内心深处之于每一个人物最真挚的情感。他曾言,不感动我的我决不画。写作与画画一样,不感动他的事情,他不会记录。在《张仃绝响》中杨先让记录了这样的事情:

使我永记不忘的是在“文革”初期,张仃先生的儿子张郎郎,在我们中央美术学院被作为“现行反革命”入狱了,并判为死刑。在我们大礼堂召开对张郎郎罪行宣判大会那天,我到版画系办公室去有事。一进门只见张郎郎手铐脚镣,正弯腰整理自己的脚锁链子,忽然抬头看到我,他竟毫不在乎的样子,还向我笑着。我不知所措地退了出来。正在此时,张仃夫妇互相搀扶着由走廊向大礼堂走去,这是被通知家属来参加宣判大会的。这对做父母的张仃夫妇身心压力多么巨大,又多么残酷。何况张仃先生当时又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头号“走资派”,正被批斗中,令人惨不忍睹。听说后来又拉着郎郎到中央工艺美院批斗,最后在工人体育馆开宣判大会,郎郎一案待审。

1977年张郎郎出狱后与父亲张仃、母亲陈布文

就像是当事人的回忆,杨先让把这一幕幕,化成记忆的镜头,终于在过了历史黯淡的时间后,一一呈现了出来。

再比如,杨先让先生在写最“帅”的叶浅予先生的时候,就活灵活现地再现了这位才华横溢,且又风度翩翩的老人:

这些记录都是杨先让埋藏最深的记忆,也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纪念。这样的笔墨,这样的回忆,写的是中央美院的人物志,也用这仓皇时代下的悲欣交集的众多人生勾勒出整个中国现代美术一百年的传承、发展、再传承,以及当代美术的走向。


年轻时的照片,中间者即为杨先让



转向民间、走向黄河是他艺术的宿命


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如同其他艺术家一样,作为版画家的杨先让可以说是为时代造型。在杨先让长达三十年的版画创作道路中,我们耳熟能详的有他的《出圈》《延安组画》《会师大庆》《洪湖曙光》《梁漱溟》《弘一法师》……以及那幅名震一时的《怀念周总理》。如果说,杨先让先生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继续一路走下去,那么他在世俗上的名声至今都将会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终究是一个与喧嚣时代始终保持着距离的人。80年代伊始,杨先让突然转向,他迈出了超越性的步伐,把视野放在了中国底层的民间艺术上,他首先主持年画、连环画系,继而在1986年,他又在中央美院创办“民间美术系”。


在当时,这一系列的举措,已经让许多人所不理解,许多人看不到民间艺术的重要,更有一些人为杨先让自己的艺术生命考虑,认为其这些举措是不值得的。然而,杨先让早已经有了长远、周详的计划与目标:他梳理中国艺术体系、中国民间艺术体系、西方艺术体系之间的关系。在成立“民间美术系”后,也是在1986年,杨先让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开始了黄河考察!



《黄河十四走》
作者:杨先让 杨阳     
版本: 作家出版社 2003年4月



美国著名社会活动家、艺术家叶蕾蕾也曾参与过一次“走黄河”。一直到今天,头发已经花白的她清晰地记得80年代,她跟随杨先让的那次黄河之行:

在跟随杨老师采风的步子中,我看到他对民间艺人和剪纸大娘们嘘寒问暖,亲如家人,谦卑学习。我们坐过各种不同的车——火车、大巴车、小汽车、三轮摩托车。经过一望无际、黄沙漫漫的黄土高原,经过郁郁苍苍的枣树林,和看到急湍直流的母亲河——我们的黄河。

叶蕾蕾还总结说:

在四年之中,杨老师领队下乡十五次,从黄河发源地到出海处,前前后后,风尘仆仆,历经八省,在一百多个县镇考察,收集到几千张的照片,一部四十五分钟的《大河行》纪录片,和三十万字的文章,由汉声出版社出版成三册一套、极为壮观的《黄河十四走》。

这点点滴滴已是叶蕾蕾三十年后的回忆,她从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忘记她人生中重要的一次行走,当然更不会忘记其后的皇皇巨著《黄河十四走》。叶蕾蕾毫不遮掩地说,杨先让敢想敢干的性格与生命激情极大地影响了她此后的艺术创作。


到了90年代初,杨先让把这套《黄河十四走》带给黄永玉的时候,黄永玉震傻了:“杨先让《黄河十四走》这一走,就好像当年梁思成、林徽因为了传统建筑的那一走,罗振玉甲骨文的那一走,叶恭绰龙门的那一走……理出文化行当一条新的脉络,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无可估量。”


2011年木刻版画《梁漱溟》



中国艺术要以“我为主”


如果说,杨先让创办“民间美术系”,黄河十四走是超越时代的步伐,是杨先让站在祖国的土地上为这得天独厚、丰沃的民间艺术所呐喊;那么90年代,他去国十余载,在国外对比、审视中西方艺术,更是在与温家宝总理的通信中提出中国艺术、中国艺术家要以“我为主”。


去国的杨先让更多的思考是艺术的本体,在美国十余载,在不断参观国外美术馆、艺术家的展览,并在多次艺术交流后,他恳切地说:“中国美术界绝不可妄自菲薄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走——当然也没有权利自傲。好的要学,根据自己的国情、自己民族的审美要求,走自己的路。那样的话世界美术界的龙头马首,也就是‘领军’地位,也许唯中国莫属了。这是我越来越坚信不疑的信念,尤其近几年我常常回国,深感中国美术界人才辈出,虽然有良莠不均的现象,却有无限希望。”

杨先让真切的言语,不仅着眼于艺术,更着眼于历史。他站在高处,思考着中国艺术的当下与未来!这样的艺术家,这样的写作,一定不是呆滞的记录,或是骄傲的训导,它是杨先让的切身体会。在教学的时候,他希望用自己的行动厘清中国的艺术的来龙去脉;退休后,他更是在认真地观察后,对后现代主要流派提出了批评,他希望艺术在向前推进的过程中,不要因之而失去了艺术的本源。

如同一个赤子,杨先让把一生的精力奉献给了中国的艺术,无怨无悔。他的挚友黄永玉赞叹:“在这狗屁唠嘈的混账时代我捡到一个宝贵朋友,就是杨先让。”这就是一个赤子,杨先让用他的行走,不仅重新书写了20世纪的美术史,更是用行走为中国艺术的发展指出了一条道路。

这是他一个人的中国百年美术史。

现在,已是耄耋之年的杨先让,依旧乐观、热情,在闲暇时写字画画之余,他不忘思考着当下的艺术,也关注着民间艺术的发展走向,一生淡泊的他忍不住感叹:他完成了他的角色,只是下面谁来继续他的角色?


(本文资料由《杨先让文集》出版方广西师大出版社提供,部分文字由 渠魁 授权使用)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套书

黄永玉题写书名,陈丹青、徐冰、吕胜中等倾情撰文推荐,这套书,记录了被时代、被时间所遮蔽、深藏的中国百年艺术人物志、艺术史。



杨先让文集(全四册)[精装]

作者:杨先让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11月


这套四卷本文集——《我是岛里人》《三人行》《梦底波涛》《我为主》,是杨先让艺术人生的全面再现。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套书,其意义并不在于书本身,更在于被时代、被时间所遮蔽的中国美术百年人物志、美术史。


第一集《我是岛里人》,是以杨先让的成长以及家族史的变迁为主线,掀开了被时代所尘封的家族、亲朋、师长等一些人与事。在杨先让饱含热情的文字中,我们读出了浓浓的家国情怀,喷薄的艺术生命,磅礴的艺术情怀,勉力笃行的人生态度。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底色,更是那一代人的所不舍的价值追问。这是新中国第一代艺术家的“巨流河”;


第二集《三人行》,是杨先让写文化艺术界的人与事,写了众多“为时代造型”的艺术家。其中有徐悲鸿、齐白石、李苦禅、古元、邹雅、王朝闻、黄永玉等,更有快要被历史遗忘的艺术家,比如郑锦、王青芳……而顾毓琇、周汝昌、郭兰英、郎毓秀、郭淑珍等或为其挚友,徐冰、陈文骥、韩书力等或从其学,流芳弥远,可谓一个人的中国百年美术史;


第三集《梦底波涛》,是杨先让先生对中国民间美术思考、梳理、总结的结晶。杨先让曾在中央美院主持年画、连环画系,创建“民间美术系”,他把民间艺术提升到学院体系中观察、学习、创作……短短数年之间,就培养出了徐冰、陈文骥、吕胜中、韩书力等艺术大家。更是带队十四次走黄河,在丰富的民间土地上挖掘出库淑兰、苏兰花、潘京乐……可谓重新书写了中国美术史;


第四集《我为主》,讲述了去国前后的杨先让对艺术本体性的思考。如同一个赤子,杨先让以一个“旁观者”“他者”的姿态超然地、敏锐地观察着西方艺术,对比着中西方艺术的异同,也注视着在西方的华人艺术家。他认为中国艺术无须低人一等,妄自菲薄,更不必一味仰望迷信西方,乃至丧失自我。“我为主”,便是其中精神所在,温家宝总理在与他的通信中,也强调了这三个字。


杨先让的记录如同一个世纪老人的非虚构写作,只不过他的写作饱含情感和历史记忆。编辑出版这套文集,意在通过这位老人的记忆开启一个世纪的美术史大门,渐渐呈现一幅幅中国现当代艺术名家的画像,梳理出一条中国现当代艺术史的发生、发展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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