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传媒内参
文/蔡一鸣
里尔克曾说过,人生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
请记得,最优秀的年轻人往往挤在最拥挤的地铁里,没有人能让你输,除非你根本就不想赢。
今年的就业季来的比往年略早一些,求职大军乌泱泱,纷纷嗅到了暑期空闲的绝佳时机。
宁愿甘为“廉价劳动力”,也都要争先恐后地在这俩月里为自己的简历上“镀金”。
因此,越来越多的应聘单位亟需有相关行业工作经验的高校毕业生,可课程压力和学校规章制度的束缚让不少心怀远志的大二、大三学生望而却步。
小刚是在湖北某高校的准毕业生,大二暑假时,他曾想请假外出去某中央媒体实习,但却毅然遭到了校方的拒绝。
“学校的意思就是要以学业为重,但是你毕业又要来拿学生的就业率(说话),这不明显是双标吗?”
小刚认为,学校把毕业实习安排在大四下学期就是完全脱离实际、不做调研的做法。
“现在2018届毕业生的校招都已经陆续开始了,而我身边很多同学什么实习经历都没有,你说他们直接去应聘怎么跟那些既是名校又有丰富实践的同学比拼,不很显然会成炮灰嘛”。
小刚坦言,现在外地学生进京实习本来就面临实习无门的尴尬,再加上学校的不支持、老师的不鼓励,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
实习生就是墙角里的蘑菇
“实习来了之后,可能就直接把你扔到墙角,然后大家都会往你身上泼脏水、扔垃圾,你要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直到有一天,那一堆垃圾上长出一个蘑菇,制片人路过,说这个蘑菇好啊,于是就把你摘走了”。
很多人便是如此,或是被长久冷落寂寞地低头垂死在墙角旮旯,抑或是不甘孤独求败独自在墙角绽放夺目光彩。
这就好比发朋友圈,沉默不言者和刷屏自拍者都是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眼光。
“对于初来乍到的实习生,必须要正视的现实是,没有人应该把你放在桌子上来,实习生就是墙角里的蘑菇,你可能被伯乐所摘走,那是你的幸运,但大多数的时候,你会被一把扫帚直接剔除”。
在小吴实习的部门有一把椅子,实习生称它是长满蘑菇的“冷板凳”。
“因为工位有限,几乎每个实习生刚来的时候都要坐一坐这把冷板凳。
虽然办公区依旧有空桌子、空椅子,但是初来乍到,你真的就只是旁观者,只能远距离地看着老师们手舞足蹈的忙碌着,自己却真的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冷板凳坐久了,有时老师们实在忙不开,会让小吴帮忙打下手。
“这就是机会,要把握住,老师信任你,把任务交给你,只有完成出色,才有机会摆脱坐冷板凳”。
实习快结束的时候,小吴坐在办公区,远望着即将接替自己的下一波实习生们,蜷缩在角落里,像极了墙角里的蘑菇。
他们不被他人所关注,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暗自努力,直到有一天新的机会来临,才有可能迈过这几步之遥的距离。
棱角被现实慢慢磨平
“上辈子干坏事,这辈子干电视;上辈子不学好,这辈子干编导”。
浙江某高校编导专业的小孙感慨道,毕业典礼上老师玩笑式的一句话,毕业之后才发现这个行当确实如此。
“拿最少的钱干最累的活,编片剪片最烦人的不是没有思路、不是苦思冥想,而是要一遍一遍地修改、推翻、重来,就像大家调侃的,甲方虐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
刚毕业的时候,小孙跟绝大多数血气方刚的传媒学子一样,一进台就想做出点成绩来。
“当时自己也是激情澎湃,不说改变社会改变环境,就是想打破思维定式,做出点新东西出来”。
可是,小孙并没有理解到“存在即合理”这句话的定义,有时辛苦几个月半年演练的新节目被一句话否定;
有时精心合成自认为十分“酷炫”的节目因不符合审片人的价值观而被推翻重来。
“这几年电视节目越来越难做了,可能以前我的想法比较单纯,就是想做个大家都喜欢、收视率很高的节目出来。之前几年可能过分追求个人感觉,过分迎合了某一受众群的口味,可是这几年的成长让我意识到,电视节目的创新永远是一个求最大公约数的过程,不可能以某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被生活的苟且压垮的除了诗和远方还有北上广。
一个月入不敷出的拮据生活让楚楚最终放弃了在北京漂泊不定的生活。
“这里有理想、有机遇、有挑战,但缺乏活下去的勇气”,收入和物价不成正比的生活状态,无户口、无房、无车的三无人员;
楚楚的理由很简单,“没有生活哪来的理想?可能北漂是一个锻炼人的好方式,但绝对不是过日子的好去处”。
爱一个人爱一座城,对于北漂在异地的女生而言,楚楚的精神寄托就是那个他,“那里的每一处每一秒都留有我和他的回忆,和他分手之后,那座城市已经没有了让我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从“双非”大学到“双非”身份
虽然拿到了毕业证,但小张的工作并没有着落。
她从大一开始就在电视台某周播栏目实习,每个周末都要从学校赶往台里,跟着老师们一起开选题会,没有工资、没有酬劳、随叫随到、任劳任怨。
四年里,她只在这一个地方实习,而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希望留下来。
前几天微信聊天,她正在为去留问题而发愁,望着同班同学大部分都已有所归属,自己只有这一棵不算救命的稻草,心里别提有多慌。
其实所谓“转正”之后,小张也只是从一名“双非”大学生转变为一名“双非”员工。
毕业前非985、非211,毕业后非校招非正式工,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的身份都会是“实习生”,可就是为争这个“名存实亡”的名分,照样也必须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
“花500块钱租一个月房,委屈自己省多点钱寄给家里花,只是想让家里感觉我在北京混的没那么差。”
在大城市,一纸文凭似乎就是一个初出茅庐、毫无社会经历、工作经验大学生的唯一筹码:985是直通证,211是入选证,一本是待定证,而剩下的就是作废证。
小张总是尽量把自己毕业的学校写在简历里最不起眼的位置,只是想用其他自认为“高大上”的实践履历来掩盖住她“先天不足”的学历短板。
每当问起毕业学校,她总是很回避并十分不愿谈及过往。
北京,这座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城市,容得下一名平凡者,但容不下一名平庸者。“内裤反穿的不一定就是超人,还有可能是煎饼侠”。每位在北上广混迹的朋友都是英雄,他们用现实的残酷来亲诉蜗居“无处安放青春”的艰辛。
已经步入准大四的小宋学的是新闻但却是第一次接触跟电视节目制作有关的实习工作。
“其实和我这样情况一样的人不在少数,来电视台实习却很少甚至几乎不看电视节目,有的虽然是名校高材生,但是对自己实习的栏目却一无所知,也只能是现学现卖”。
因为对传统媒体制播流程的生疏,小宋和其他名校的学生只能做一些基本的日常工作。
有的时候更像是“后勤保障”,贴发票、订盒饭、打扫卫生、擦桌子,虽然短暂的实习时光并没有真正学到多少干货。
但对于小宋这样的学生而言,名校的光环再加上夺目的履历,已经能把不少初出茅庐者战死沙场了。
795万,这是今年全国大学毕业生的总人数,相比去年增加了30万。而这其中,“双非”学校毕业生占到了总人数的92%。
今年,2018年应届毕业生校招战役提前拉响,浙江广电率先提前半年进校园抢人,6000余名应征者报名争抢170余个职位。
简历初筛和初面环节后,淘汰近5000人,剩下的800名应聘者进入笔试和复面阶段。
据第三方机构统计显示,校招平均报录比接近35:1,浙江卫视、集团办公室等部分岗位报录比甚至超过80:1。
僧多粥少的求职岗位,前赴后继的应聘浪潮,把许多“双非”大学生拍倒在沙滩上。
自诩到哪求职都是打酱油的吃瓜群众的小张,其实早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