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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被湖南尖子生刺死班主任的消息刷屏了,
看到新闻后,好难过。
全班第一名,一个集老师宠爱于一身的尖子生,
变成了刺杀老师的行凶者。
一个骨干老师去世了,
他的孩子也在高三,瞬间没有了父亲。
而同样让人难过的是:
那位凶手少年,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漫漫人生?
他企图自杀,没死成,
接下来背着杀人的阴影,人生有会多压抑。
案发学校——湖南沅江市第三中学
事发湖南沅江市第三中学,高三的学生罗某杰,因为班主任鲍方老师的几句话,冲到办公室,对着47岁的老师捅了20多刀。
老师瞬间倒在血泊中,震惊了全校师生。
据报道,沅江三中是一所以农村生源为主的
封闭式管理学校
,高三每个月放两天假。
11月12日是周日,别的班已开始放假,但敬业的“鲍嗲”(学生对其昵称)还在教室里,布置大家观看一部励志电影,看完写观后感。
罗某杰对老师表示不想写。有点生气的鲍老师便对他说:“不想写就转班。”说完,便回了办公室。
看似一场言语冲突,却升级为一场刺杀事件。
三五分钟后,罗某杰拿着弹簧跳刀,跑到了教师办公室。
随后,悲剧便发生了......
杀害老师后,罗某杰没有逃跑。他把刀扔在了作案现场,后来又跑去走廊试图跳楼,其间一语不发。
目击的老师说:
“能看出来他跳楼的时候不像假装,他很害怕”。
不少同学对罗某杰的印象是“
有些孤僻,沉默寡言,没有什么朋友
。”
他学习很刻苦
。
刚进高中时,罗某杰成绩中等,在班上排二三十名。但他努力追赶,在高二时,考到了全班第一、年级前十名的成绩。
有报道说,老师们都很喜欢罗某杰,鲍老师还对他也“关注有加”,安排他坐在教室中间靠前的位置,为他争取了胡杨助学金。
然而,真实情况怎么样?恐怕不能简单归于“一时冲动”、“老师有爱,学生很坏”。
在一个长期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升学率为王,老师和学生都在高压下远离了人性的自然状态。
因为不想写观后感,老师放言让马上高考的学生“离开自己班级”;而学生因为“转班提议”,失去理智杀死老师。这样的“瞬间爆发”,该有多么漫长压抑的积累期?
而这样的事件,并不是个例。百度上,学生杀死老师的新闻有14万条,而更多的新闻是青少
年选择杀死了自己。
✦2015年12月,湖南邵东创新实验学校高三班主任腾老师,在办公室约谈学生龙某及其家长,被持水果刀的龙某杀害。
✦2014年6月,广东江门15岁学生,刺杀当年班主任,当街捅10刀,原因是老师当年管教太严格。
✦2013年9月,江西抚州市临川二中,高三班主任孙老师在办公室备课时,被学生雷某割颈杀害。
情绪找不到出口,最终以结束生命的方式呈现出来,实在让人心疼惋惜。
同样悲哀的是,网上很多人骂这个孩子,把心理问题,粗暴的贴上“人性差”、“品德坏”、“该死”的标签。
就像教育者和家庭,长期以来会把“优秀”=成绩好 + 讨人喜欢,而所有偏离这个目标的少年人,都成了让人嫌弃、众人指责的“坏孩子”。
想起台湾作家龙应台写的一本书《孩子,你慢慢来》。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不能接受孩子“慢半拍”;
尤其发生问题时,成年人的情绪常常首先崩溃,马上给孩子贴上标签
,“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看看别人”、“我小时候就不像你”,而没有耐心一层层的分析问题,引导孩子一起寻找解决方案。
还好,这次的杀人事件,看到网上也有人说:
这样理性的声音,让人看到一点解决问题的希望。
近几年很多学者研究,为什么中国的自杀越来越低龄化。
根据中国疾控中心的数据,
自杀已经成为中国15-35岁人群的首要死因
。而在发达国家,同样年龄的人主要死于意外事故,而不是自杀自残。
除了我们与日俱增的教育焦虑、社会压力,与东方的文化有没有关系呢?
一个有意思的研究数据是:美国的华人族裔的自杀率,远高于白人和黑人;而同时,在美国的华人看心理门诊的比例却很低 (很多门诊是免费的)。
在英国求学期间,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每次考试之前,学校会鼓励大家去心理医生那里“舒缓舒缓”。校园里的小广告,就好像推广“Massage按摩”一样。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只有精神出问题的人,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而身边很多人,特别是年长的华人,至今仍然不能接受孩子看心理医生,认为那是一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更愿意无视 “情绪也可能感冒”这一事实。
而当下的西方,对于心理问题的认知,更倾向于
防患于未然
。他们认为,不良情绪如果没有及时疏导,可能积累成为心理疾病,也可能引发身体上的不适,比如慢性病等等。
所以,一旦有朋友面临人生的重大事件,比如亲人离世、重要考试、搬迁到新国家等等,亲朋好友们倾向认为:应该首先做好个体的情绪疏导其次才是争取社会成绩;必要时应该求助于心理医生。
哈佛大学教育学院曾在报告中指出:
培养孩子管理情绪、获得快乐和幸福感,这项教育的意义,就跟教孩子认字和算数一样,是受益终身的技能。
这次的凶杀悲剧,很明显与情绪有关。与其职责和攻击,不如大家共同想想:
如何培养一个情绪健康、懂得缓解压力、而不是压抑自己、伤害别人的孩子?
常听中国的朋友说:我的孩子XX方面就是不行,反应很慢等等。而不是说:他某一次慢了,这次有进步。
当父母有固化的思维,不断强化孩子的“弱项”,孩子可能觉得没有信心,没有希望了。
而
“成长型思维”
的父母,会巧妙避开孩子的弱项,转而关注孩子的优势。
比如,如果孩子反应慢,这一类家长可能会说“你很专注!好有耐心!太棒了!”,从而成功的把孩子的关注点从消极特质转移到积极特质上来。
这类型的家长,往往也会用同样方式与老师沟通,引导老师不断的激励孩子。
而过于焦虑的父母,一见到老师就历数孩子各种缺点,希望老师帮忙改正。但是从心理学角度,老师也是有情感的人,当他听到负面的东西远远多于正面的,容易唤起他对孩子的负面情绪。
对待学龄前的小孩,不妨换位思考,想想如果你的语言和认知能力在三岁水平,你会如何表达愤怒和悲伤?
心理学里认为,幼儿的语言和理解能力还在发育期,无法很精准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如果孩子突然愤怒、大哭,可能是孩子迫切的想要表达,但她能力有限,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渠道。
也就是说,孩子缺乏的不是控制情绪的动力,而是表达情绪的能力。
这时候,你可以把她带到一个房间,让她自己哭完;或者给她一个“生气玩具”,让她冲着玩具发泄一下。等她缓过来,平静了,再询问和讲道理,帮助她获得控制情绪的能力。
有一部美国动画片《头脑特工队》,特别形象的讲了情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需要共情。
影片创造了五个角色:乐乐( Joy )、忧忧( Sadness )、怒怒( Anger )、厌厌( Disgust )和惊惊( Fear )。这五个角色是好朋友,缺一不可,说明人不可能只有一种情绪。
当冰棒同学(Bing Bong)的火箭被推下悬崖之后,乐乐用了我们常常采用的方式,想让冰棒从悲伤中走出来。她先是置身事外,安慰鼓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有办法的”。
然后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谁最怕痒了,挠痒怪来了!”
然后设定一个新目标:“我们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乐乐做鬼脸试图逗冰棒开心
可是,这些方式都不起作用,冰棒还是很难过。
直到忧忧出现了,忧忧选择了一种共情的方式。她对冰棒说:“我很抱歉他们拿走了你的火箭,那是你最爱的东西,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描述事实,与悲伤的人共情)
然后,她选择了倾听。再然后,她把手放在冰棒大腿上,表示这真的太难过了。
倾听冰棒倾诉的忧忧
结果,冰棒在大哭之后,恢复了正常。
很多成年人说,看这一段时流泪了。多少人都缺乏一个理解自己的人啊!
不懂共情的人,虽然心里有爱,但可能是以“干预”、“控制”,甚至“威胁恐吓”的方式表达的。比如:你看看我,就不像你这样!你再这样,就转学!坚强一点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孩子在还没来得及释放情绪,表达悲伤的时候,先马上否定了自己:“我不对”、“我怎么这样想”、“我不坚强,爸妈会说我的”。
日积月累,最后变得不会诉说,不敢诉说,只能压抑自己,去交换他人的认可和喜欢。
身为教育者,最重要的是了解,每个人是不同的。成长经历的不同,意味着对于A孩子“没什么”的事情,对于B孩子,却可能唤起他的伤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