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4年10月11日，星期五，农历九月初九，美好的一天从阅读《现代财经-早读早分享
每日晨语
人生最好的状态，就藏在这三个字里：①慢：慢下来，找到自己，不骄不躁地追求自己认定的东西。②清：学会适时清空自己，放下心理包袱，摆脱犹豫不决。③静：静下来，成为更好的自己，脚踏实地，慢慢变好。美好一天从“好状态”开始！！周五，早安！
以下内容是由《现代财经》编辑部根据国内外财经类门户网站相关资讯编辑整理而成（总第3150期）。原创不易，敬请尊重。谢谢鼓励。
一、早读分享
1、 中办、国办：鼓励有条件的地区探索公共数据产品和服务场内交易模式。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公共数据资源开发利用的意见。其中提到，加强数据服务能力建设。加强数据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数据利用方式向共享汇聚和应用服务能力并重的方向转变。研究制订数据基础设施标准规范，推动设施互联、能力互通，推动构建协同高效的国家公共数据服务能力体系。鼓励有条件的地区探索公共数据产品和服务场内交易模式，统筹数据交易场所的规划布局，引导和规范数据交易场所健康发展。（财联社） 蔡子微评： 通过加强数据基础设施建设和推动多元数据的融合应用，能够提升国家公共数据服务能力体系的协同效率。这一政策特别提到，鼓励探索公共数据产品和服务的场内交易模式，意味着数据资源的商业化和市场化前景将进一步扩大。推动数据交易场所的健康发展不仅能够促进数据要素的有效流动，还将引导和规范数据资源的合理开发利用，带动相关产业的进一步发展。话题关注：公共数据产品与服务的场内交易模式对产业链升级的影响机制 2、 农业农村部召开常务会，研究部署推进帮扶产业高质量发展和智慧农业发展等工作。 10月9日，农业农村部党组书记、部长韩俊主持召开部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农业农村部关于落实“四个一批”要求扎实推进帮扶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送审稿）》、《农业农村部关于增强内生动力提升发展能力促进脱贫群众增收致富和脱贫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意见（送审稿）》、《农业农村部关于大力发展智慧农业的指导意见（送审稿）》以及《全国智慧农业行动计划（2024—2028年）（送审稿）》。（第一财经） 蔡子微评： 在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推进中，特色农业帮扶机制与智慧农业的发展形成了有效协同。帮扶机制通过提供资金、技术和信息服务，为特色农业注入了活力，增强了农业的抗风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同时，智慧农业的发展借助先进的科技手段，实现了农业生产的智能化和高效化，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这种协同作用不仅促进了农业产业的升级转型，还有助于实现农业的绿色发展和农民的持续增收，为农业农村现代化贡献了新动力。话题关注：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特色农业帮扶机制对智慧农业发展的作用机制研究 3、 中国制造产业链力 量支撑跨境电商迅猛增长。 据中国商务部消息，今年上半年，每天大约有900万个小包裹往来于中国和世界各国。从下单、生产到收货，优质的中国制造产品愈发快捷地送达全球消费者，越来越多的世界商品也更丝滑地进入中国市场。这一切与跨境电商这一新外贸方式紧密相关。在10月8日至9日举行的2024全球跨境电商年会（珠海-横琴）活动上，业内人士认为近年来中国跨境电商快速发展，不仅得益于数字技术的发展，更是中国制造产业链在新技术模式下迸发更强力量的表现。（新华网） 蔡子微评： 中国制造产业链以其强大的生产能力、完善的供应链体系及高性价比的产品，为跨境电商的迅猛增长提供了坚实的支撑。依托丰富的制造资源与灵活的生产模式，中国能够快速响应国际市场多样化需求，满足全球消费者的购买偏好。同时，数字化、智能化的产业升级进一步提升了生产效率与质量控制，增强了“中国制造”的国际竞争力。话题关注：产业链优势如何助力我国跨境电商的高质量发展？ 4、国家邮政局：提升全链路运行效率，带动降低物流成本。 国家邮政局局长赵冲久在世界邮政日的致辞中介绍，邮政业要用好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政策，加快设施设备升级改造，支持发展智能云仓、无人配送、低空物流等新业态，丰富前沿技术在行业的场景应用，提升全链路运行效率，带动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财联社）蔡子微评： 邮政业应加快设施设备的升级改造，并充分利用智能云仓、无人配送等新技术手段来提升全链路的运行效率。通过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邮政业能够带动社会物流成本的有效下降。这不仅有利于物流行业的高效发展，也为其他相关产业提供了降本增效的可能性。前沿技术的广泛应用将改变物流行业的传统模式，使整个行业更智能化和现代化。5、半导体行业复苏趋势不改 上市公司加码研发抢抓机遇。 全球半导体销售额继续大幅增长。美国半导体行业协会（SIA）近日发布的报告显示，2024年8月份，全球半导体销售额达到531亿美元，同比增长20.6%，环比增长3.5%。这一销售数据已实现连续5个月增长，并于8月份创下历史新高。在全球半导体产业复苏的背景下，我国集成电路产业表现突出。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运行监测协调局数据，2024年1月份至8月份，我国集成电路产量为2845亿块，同比增长26.6%。（中经网）蔡子微评： 我国是全球最大半导体市场，新质生产力时代，伴随着数字技术快速迭代发展，中国半导体市场需求仍在扩大。半导体行业对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具有重要影响，随着一系列法律法规、发展规划、产业政策的发布和落实，推动了半导体行业的快速发展。目前应着眼于关键“卡脖子”技术，通过创新平台开展集中攻关，解决制约我国半导体行业发展关键性问题。话题关注：新质生产力视域下突破式创新如何提升产业韧性？ 6、固态电池“上车”倒计时，产业化时机已至？ 继800V、超快充、城市导航辅助驾驶争先“上车”以后，行业需要新的故事来提振士气。作为没有明显短板、充电速度快、安全性高、续航里程长、被视为电池“终极技术”的固态电池被推到了台前，事关固态电池的每一次消息披露——技术突破、量产时间和战略合作等均引起不小的关注。（21世纪经济报道）蔡子微评： 在全固态电池成本高、难度大、技术要求高等制约下，全固态电池的量产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政策的利好以及车企的努力下，固态电池产业化进程不断加快，同时也要谨慎看待进程加快一事，早日实现技术突破是关键所在，以确保实验室产品和真正落地的产品一致，早日实现规模化和产业化应用。话题关注：政策支持下全固态电池产业化、规模化应用的现实困境与优化路径研究 7、“业态混搭”成为实体商业新趋势。 逛逛超市，顺便在超市里的食堂吃一顿便餐；在书店品读一本好书的同时，喝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在照相馆等待修片时，顺便做一次美甲……近年来，“超市+食堂”“书店+咖啡馆”“照相馆+美甲店”等实体店“业态混搭”的案例越来越多，创造了新的消费场景、升级了消费者体验、激发了消费潜力。（人民日报）蔡子微评： 近来，产业融合、业态混搭成为各行业发展的重要选择，其中业态混搭是一种多业态混合经营模式，既是场景创新，又是模式创新，让原本单一的消费体验变得新颖、多元，提高了消费者的消费体验。另外，实体店通过业态混合，构建多元的消费场景，有利于在优势互补中找到破圈增长的新路子，提升竞争力和发展活力。话题关注：“业态混搭”：实体商业的新趋势、新模式、新路径 8、满足科技型企业多元融资需求。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潘功胜在近日召开的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在货币政策的结构上，着力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设立科技创新和技术改造再贷款，加大对科技创新和设备更新改造的金融支持。今年以来，商业银行抢抓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机遇，围绕做好科技金融这篇大文章，积极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机制，全方面满足科技型企业全生命周期信贷需求。（经济日报）蔡子微评： 企业研发为主体的技术创新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作为创新的前端环节，持续研发投入是企业提高创新能力的重要保障。为保障科技企业健康发展，提高创新能力，金融机构要不断优化数字金融产品和服务，做好科技创新、先进制造等重点领域的金融支持，有效降低企业融资成本，从根源上缓解了中小、科技型企业的融资困境。话题关注：基于融资约束的视角科技金融政策对企业创新绩效的作用机制研究 9、走访“合肥模式”诞生地，新兴产业集群何以打造。 近年来，合肥的科创力量迅速发展，从“芯屏汽合”“集终生智”到“低空经济”“量子信息”，这座曾经以“煤粮钢”出名的城市正全面转型为科创之城。“不沿江、不沿淮、不靠海”的合肥以独特的产业投资方式和科技创新模式，实现经济增长“弯道超车”，“合肥模式”成为地方政府学习样本。其中，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增长35.8%，同比提升5.5个百分点，新能源汽车产量增长67.3%，逻辑芯片、液晶显示屏产量分别增长72.8%和25.1%，新质生产力加快成长。（21世纪经济报道）蔡子微评： 合肥通过政府投资引导社会资本参与，形成产业培育合力，并注重产业链与创新链的深度融合。同时，合肥还依托高校和科研机构，推动科技成果的转移转化，提升产业创新能力。这种“以投带引”的发展模式，使得合肥在芯片、新能源汽车、量子信息等新兴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形成了具有竞争力的产业集群。因此，“合肥模式”为新兴产业集群的打造提供了有力支撑和借鉴。话题关注：战略性新兴产业聚集发展的条件组态路径对比研究 10、山东禹城：数字经济为企业发展提“智”增效。 为加快企业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今年以来，禹城市着力做大数字经济，坚持以智能制造为方向，以数字化车间建设为抓手，以打造一批具有特色的智能制造标杆企业为目标，扎实推动智能制造项目建设，积极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通过数转智改，加快推动传统产业改造升级。（经济日报）蔡子微评： 通过智能化生产线的引入，企业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还减少了人力需求，提升了产品质量，这些都是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直接效益。这种转型不仅提升了企业的市场竞争力，还推动了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这表明，数字化转型是提升传统产业竞争力的有效途径，值得更多企业借鉴和推广。未来，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数字化转型将成为推动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话题关注：智改数转助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与新质生产力建设研究 11、锻造绿色低碳产业竞争优势。 绿色低碳产业是指运用先进的技术和能源，在生产过程中减少对传统化石能源消耗和自然环境负面影响的产业。随着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和环境保护意识日益增强，绿色低碳产业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方向。此前印发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见》提出，大力发展绿色低碳产业；不断提升绿色低碳产业在经济总量中的比重；积极鼓励绿色低碳导向的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加快发展。绿色低碳产业作为我国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对我国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实现可持续发展和改善居民生活质量等方面具有积极作用。（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中国绿色低碳产业的快速发展，体现了国家对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高度重视。通过政策引导和技术创新，绿色低碳产业已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绿色低碳产业的发展不仅有助于减少环境污染，提高资源利用效率，还为经济增长提供了新动力。这要求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积极实践绿色理念，支持和参与绿色低碳产业的发展，共同为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目标贡献力量。
话题关注：政策支持下绿色低碳协同创新对企业经济韧性的作用机理研究
12、多地补贴研发经费，护航瞪羚企业跑出加速度。 伴随生物科技、人工智能等领域的瞪羚企业持续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近期，陕西省、山东省、浙江省、江苏省等多地积极行动，进一步助力瞪羚企业跑出加速度。在支持力度方面，陕西省科学技术厅在科技计划项目申请、创新平台建设、创新人才引进等方面对瞪羚企业和潜在瞪羚企业给予重点支持，加大对企业研发活动的普惠性财政奖励力度。（新华网）蔡子微评： 瞪羚企业具有创新能力强、专业领域新、发展潜力大的特点，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的重要基础，是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重要驱动力。应在缓解融资约束、创新平台建设、财政支持、人才政策支持出台激励政策，有效助力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话题关注：财政补贴力度如何刺激 瞪羚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 数字平台企业对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影响——基于共生关系视角的案例研究
作者：单标安,任洪鋆,毕清清,等. 导读
摘要： 选取数字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为研究对象，从共生视角来揭示数字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内在关系。利用案例研究方法，发现抖音等新型的数字平台能够更好地支持包容性创业活动；数字平台通过优化创业机会、资源等创业要素支持包容性创业，而包容性创业者也会通过提供数据和持续输出内容来影响数字平台。研究还发现，数字平台与包容性创业者间建立的稳定的共生关系是二者相互支持的重要基础。
关键词： 包容性创业;数字平台;数据资源;共生关系;案例研究;
引用格式： 单标安,任洪鋆,毕清清,等.数字平台企业对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影响——基于共生关系视角的案例研究[J].管理学报,2024,21(07):949-959+991.
1 研究背景 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应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目标下,为弱势群体提供更多商机、推动共同富裕以实现包容性增长尤为重要。创业是实现这一包容性增长的关键驱动因素之一,它提供了另一种赚取收入和为社会做出贡献的选择,强化了社会包容的潜力。特别是数字技术的出现深刻地改变了创业行为[1] ,颠覆了传统的创业模式[2] 。以数字平台为典型代表的新兴技术为创业者提供了新机会[2,3] ,改变了创业者对机会的认知[2] ,为实现包容性创业创造了新可能[4] 。例如,抖音平台的三农领域博主“疆域阿力木”“巧妇9妹”,在依托平台成功创业的同时,帮助当地农户销售滞销的产品。这类平台上的创业者中不仅有年轻、受过良好教育的常规创业者,还有大量身体、认知、文化、经济和行为处于劣势地位的非常规创业者[5] 。后者依托数字平台进行创业活动已成为实现包容性创业的有效途径。
数字创业实践也引发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为什么边缘群体在数字平台出现前进行创业极为艰难,而数字平台的出现能够为这类群体的创业提供更多机会,并带来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快速增长。目前,关于这一问题的探讨还处于萌芽阶段。自亚太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2013年提出包容性创业这一概念后便引发了关注,学者们从创业主体、创业机会和创业效益等方面不断丰富包容性创业的内涵与特征。然而,相关研究主要基于对包容性增长的理解来分析包容性创业的概念,认识还不够充分。过往有少量文献探讨了数字平台与包容性创业的关系,分析平台支持包容性创业的内在机制,发现平台通过数字技术或者资源的赋能[4,6,7] 、新市场构建[8,9] 、新商业模式的开发[4] 等支持包容性创业。但这些研究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即数字平台如何为边缘群体提供创业机会。
经典的创业理论已表明,机会与创业群体的有效匹配对于成功创业是极为关键的。弱势群体在心理特征、资源禀赋、创业技能等方面可能存在劣势,但他们是构成数字平台生态的重要参与者[9] 。推进这种包容性创业的关键,在于能否提供与弱势群体相契合的创业机会,并帮助他们进行后续的机会开发。那些已经参与创业活动的弱势群体,尚在探索如何利用数字平台带来的机会。目前,关于数字平台为弱势群体提供创业机会的路径和理论机制尚未明确。
鉴于此,迫切需要研究者深入分析弱势群体如何利用平台开发数字创业机会,剖析平台企业支持包容性创业的内在机制。本研究采用案例研究,选取抖音等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为分析对象,拟通过研究回答以下两个关键问题:①平台企业为何会支持面临弱势的包容性创业?②平台企业如何支持包容性创业,其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理论逻辑?
2 文献回顾 2.1 包容性创业 关于包容性创业的概念,可以从创业主体、创业机会和创业效益三方面来理解。从创业主体来看,创业者为所有具有创业潜力的人,既包含常规创业者,也涵盖处境不利的弱势群体;从创业机会来看,强调让所有创业者享有平等的创业机会;创业效益方面,反映出创业者通过创业提升个人效益的同时,让创业成果惠及其他人,产生社会效益。
包容性创业与生存型创业、弱势创业概念存在差异。生存型创业是寻求满足其基本生理和安全需求的个人创业行为[10] 。生存型创业者的创业动机为维持生计、满足基本需求[10,11] 。包容性创业者的创业动机更加多样,可能被迫创业,也可能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追求更好的生活而主动创业。弱势创业者指在经济、社会文化、认知和身体方面面临挑战而缺少常规的职业选择的创业者。包容性创业体现出对弱势群体的关注,但创业主体并非全是弱势群体。此外,包容性创业的过程更加丰满,还强调一定的社会效益。弱势创业可以看作是包容性创业者通过创业实现个人效益的一个阶段,并且更看重创业的直接经济结果。
综上分析可知,包容性创业有其特殊性和创业困境,可以从创业机会、创业资源和创业者三方面予以分析:①创业资源层面,体现于运营资源、信息资源和数据资源。财务资源是最重要的运营资源之一,然而弱势群体自有的财务资源有限,从外部获得资金支持也面临困境。同时,包容性创业者自有的资源会因为多方面限制,难以进入市场。他们的信息获取渠道有限、获取成本高[4] ,并且难以获得有价值的信息,缺乏与外界交流的途径[9] 。此外,数据资源是基于平台创业的重要稀缺资源。上述资源的匮乏限制了创业者的选择。②从个人层面分析,外部环境和自身经历的差异使包容性创业者的认知能力与常规创业者有所不同。弱势群体缺乏正规的培训和教育,且经验有限[11] ,可能因文化水平不高而难以理解和处理复杂的文字信息[9] 。因此,他们面临更多的不确定性和失落感[11] ,压力大,缺乏创业的信心。③创业机会方面,弱势创业经常被认为是不可行的或没有价值的,导致利益相关者对这些创业者抱有偏见[5] 。甚至在某些地区,边缘群体因受到社会排斥而无法进入市场。包容性创业缺乏一个开放、包容的商业环境,这使得创业者难以获得平等的创业机会。此外,自身能力和资源的限制不仅加剧了这一不利处境,也对包容性创业者后续的机会开发过程产生阻力。因此,包容性创业需要更多地借助外部力量才能实现。
2.2 数字平台与包容性创业 包容性创业的创业机会和一般的创业机会有所不同,其更容易受到情境的影响。而数字技术的发展恰好带来了更加包容的创业情境,使创业的过程和结果更加灵活,扩大了创业者范围[12] 。此外,应用数字技术的数字平台为实现包容性创业提供了新可能,因为它不仅为弱势群体提供平等的创业机会,还通过多方面的支持促进了创业机会的开发。
数字平台是作为标准化数字接口并利用数字技术促进各方互动的一类平台[13] ,对边缘群体的创业活动具有重要影响。早期,相关研究以传统数字平台淘宝为例,分析“淘宝村”这类有显著集群性特征的包容性创业形式。WU等[8] 认为,共享经济所创造的开放性平台,通过构建新市场、培养新的参与者来克服制度空洞,是实现包容性创业的有效途径。刘亚军[7] 归纳出互联网通过降低交易成本、创业成本和学习成本,以及结构赋权、资源赋权和心理赋权来提供使能,促进了BOP群体在淘宝平台创业,实现了包容性增长。彭瑞梅等[6] 验证了淘宝平台应用数字技术缩减空间隔离、减小信息隔离、突破地域限制、帮助获得资源以及实现资源信息共享,使低收入人群能进行包容性创业。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学者们开始关注快手、抖音和Twitch等新型数字平台如何支持包容性创业活动。LIN等[14] 提出快手平台在国家政策的引导下,通过其算法和界面的数字可供性让草根群体成为数字创业者。邢小强等[9] 发现,抖音和快手平台利用数字技术,让BOP群体平等地参与价值创造过程,以“线上带动线下”的方式,推动了包容性市场的构建。FU等[4] 以赋能的视角,分析了数字平台快手开发的商业模式具有包容性,促进了边缘群体的创业。WOLLBORN等[15] 认为,被外部条件制约的创业者有巨大的潜力,而Twitch平台高灵活性和低准入门槛的创业形式释放了他们的创业潜力。区别于淘宝这类需要出售商品来变现的传统数字平台,这些新型数字平台的创业模式更加多样。例如,新型数字平台以内容创作来获得收益[15] ,因此具有更低的创业门槛和更高的社会包容性。
2.3 述评 综合以上分析,数字平台和包容性创业的研究还处于早期发展阶段,关于抖音等新型数字平台的研究尚需进一步予以探索。尽管过去有学者探讨了淘宝等传统数字平台的作用,然而,其在技术、商业逻辑等方面与抖音等新型数字平台有明显区别[9] 。抖音等新型数字平台不但有商品交易的模式,而且还存在更加包容的内容创业方式。这为进一步分析新型数字平台对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影响提供了更加丰富的素材。现有研究的另一个不足,是把包容性创业者看作是需接受帮助的弱势群体,忽略了他们的潜力和价值。特别是他们对数字平台的反作用需要进一步予以探索。此外,平等的创业机会是包容性创业的核心特征。尽管学者们意识到数字平台能够为包容性创业者提供平等的创业机会[16] ,但关于数字平台如何影响包容性创业者后续的机会开发过程的研究还比较匮乏。鉴于此,本研究将结合相关案例,以共生关系的视角,解构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之间的关系,并分析包容性创业者的机会开发过程。
3 研究方法 3.1 研究设计 本研究选用探索式案例分析方法,原因如下:首先,本研究的目的是探究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内在联系,是纯粹的定性研究。基于研究问题“how”和“why”的性质,适用案例分析方法[17] 。其次,包容性创业者依托于平台的创业过程,是平台与包容性创业者双向互动的动态、复杂的过程。通过案例研究能够对复杂的问题进行剖析,并从中凝练出理论。最后,研究平台企业和包容性创业者之间共生关系的文献数量比较少,是非常新颖的主题。案例分析有助于研究人员在一个新颖的研究领域发展理论[18] 。
3.2 案例选择 根据本研究拟探讨的问题,研究人员遵循以下原则选择研究对象:①在依托数字平台创业前,创业者存在资源、能力等多方面困境,且未能获得与其相匹配的创业机会。以上原因导致他们无创业经验或者只有创业失败的经验。②创业者应该独立运营账号,不依靠专业的运营机构。③创业者应该在抖音、快手等新型数字平台上创业,且他们在创业规模、主营商品等多方面有所不同,符合一定的抽样标准。
基于上述标准,研究人员访谈了抖音、快手、小红书等国内新型热门数字平台上的8位包容性创业者(以抖音平台为主)。他们有的专注于一个平台,有的在多平台创业,其基本情况见表1。这群创业者面临着创业资源匮乏、教育经历缺失、所处地理位置偏远等劣势。即便面临多方面劣势,平台也依然给予他们平等的创业机会。他们中的大多数不但通过创业满足了自己的需求,还创造了一部分社会效益。因此,本研究访谈的创业者符合包容性创业者的定义。此外,从“各平台粉丝合计”这一定量指标来看,受访者累计粉丝数在8 186～341.2万人之间,几万、几十万、百万粉丝量级均有涉及;以“账号创建时长”这一指标为依据,研究对象的账号创建时长分布在1年以下、1～2年、2年以上,符合抽样规则,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表1 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
注:账号创建时长为每个受访者的账号创建时间至访谈时间的时间间隔。
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主要通过短视频和直播的形式创业。短视频指的是短于5分钟的视频内容,通常在15～60秒之间,由抖音等平台以数字方式传播。直播是通过直接播出的形式将商品和服务推荐给消费者,具有实时互动的优势。本研究主要选取抖音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原因在于抖音平台为目前流量最大的短视频平台。截至2023年4月,其日活跃用户已超过6亿,且该平台2022年的电商交易总额(GMV)达到了2 080亿美元(1) https://m.jiemian.com/article/8717702.html 。
3.3 数据收集与分析 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主要是基于访谈的一手数据,并辅以与抖音平台相关的二手资料。研究人员从不同渠道收集数据,并对不同层次的对象进行访谈,以符合数据收集的三角测量原则[17] 。2022年4～10月,研究团队对8位来自抖音、快手、小红书等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进行了深度访谈。此外,在2023年2月1日,本研究还访谈了一位前MCN机构的负责人(2) MCN机构的主要职责是帮助创作者或内容提供者更好地管理自己的内容,并通过与广告商、品牌和电商平台等合作,为创作者或内容提供者带来更多的流量与收益。MCN机构通常拥有专业的团队和资源,能够为创作者或内容提供者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包括内容策划、制作、发布、运营和变现等方面。 (编号M01)。通过对MCN机构负责人的访谈,能从更专业的角度了解平台与创业者之间的关系。
本次访谈的时间为90分钟左右,通过腾讯会议进行,并全程录制。研究人员在访谈结束后48小时内,将访谈音频转成文本、进行校对,并把核对无误的内容发给受访者确认,以保证能够如实反映受访者观点。除了通过访谈获得的一手资料外,研究人员还从不同的渠道获得相关的二手资料。其中,官方资料包括从抖音创作服务平台官网、字节跳动官网、抖音电商官网、抖音电商学习中心官网、巨量千川官网等网站获取的资料(编号DY);媒体报导包括新华网、人民网、央视新闻等权威媒体报导,以及公众号等平台发布的关于数字平台与包容性创业者的相关内容(编号N)。
随后,研究人员把全部的文字资料导入质性分析软件Nvivo 20中,对文字资料进行编码和分析。数据分析过程包括3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开放式编码,研究人员对文字资料进行逐字分析,形成了30个一阶概念;第二阶段为主轴编码,研究人员深入分析一阶概念之间的逻辑关联,形成了13个二阶主题;第三阶段为选择性编码,在主轴编码的基础上,进一步归纳出深层次的概念,形成了5个聚合维度(见图1)。
图1 数据结构
4 案例分析 4.1 优化创业要素:平台对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影响 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给有潜力的创业者提供了更多机会[19] 。在数字平台的支持下,创业者得以补齐机会、资源等创业要素,并进行后续的机会开发(见图2)。平台不仅为包容性创业者提供平等的创业机会,还通过创业资源赋能、引导创业学习的方式使他们有能力识别、评估和利用创业机会,完成深层次、高效率的机会开发。
图2 平台优化创业要素的机制图
4.1.1 提供平等的创业机会
如何提供平等的创业机会是支持包容性创业的核心问题,平台利用数字技术解决了这一难题,即通过构建一个低门槛、低成本、低风险、简易的创业模式,平台为弱势群体提供了平等的创业机会,使他们能够把自己的创意、能力和服务商业化[16] 。创业机会是包容性创业者开启创业之旅的钥匙。自此以后,他们不再因为自身资源和能力的缺陷被排除在创业机会之外,并为后续的机会开发奠定了基础。相关编码及证据见表2。
表2 提供平等的创业机会的主要构念
(1)低创业门槛 低创业门槛体现在平台从各个方面降低了创业资源对弱势群体的束缚,满足了不同类别的包容性创业者长期以来对创业机会的需求,并提供了多种变现形式。首先,用户阶段的创业者可以通过参与“全民任务”“中视频计划”等活动,发布主题视频获得现金收益等奖励。简单、 轻松的活动大大提高了弱势群体的参与度。当他们成为带货达人或者入驻商家后就成了创业者。基于此,平台进一步降低达人和入驻商家的门槛,鼓励更多弱势群体成为创业者。用户通过实名认证等程序成为带货达人后,就可以在创作的短视频中植入商品的链接或者直播带货赚取佣金。整个过程没有资金的限制。达人既可以销售平台商家的产品,也可以利用平台的影响力把当地的特色产品推广到全国各地,还可以通过内容创作、直播等方式获得打赏。对于有产品、想要入驻平台的个体户,只需缴纳小部分保证金、进行实名认证即可成为入驻商家。
此外,平台的用户基数降低了对商品普适性的要求,使小众产品得以推广。这是因为平台汇集了全国各地的海量用户,把小众产品分散在全国的需求汇集起来[20] ,形成了差异性需求市场。这使一些通过传统创业形式难以出售的产品在平台上获得好评。
(2)降低成本风险 数字平台利用数字技术使创业过程不再受到时间和空间的约束[2,20] ,降低了交易过程中的成本和风险。一方面,包容性创业者可以在任何时段发布视频、开启直播;另一方面,创业者不再需要花钱租用商铺,仅需要一台手机就可以“就地取材”。此外,创业者提供产品和服务不再受到消费者数量、地域的约束,可以实现“一对多”的服务对接全国各地的用户。
与此同时,数字技术还改变了创业的不确定性[12] 。创业者对风险的认知也随之转变。传统的创业形势下,创业者面临着背负巨额债务的风险,这往往会超出弱势群体的承受范围。对于平台上的创业者来说,主要的风险来自于平台规则的改变、投入的时间成本。由于投入的物质资源较少,弱势群体能够承担这样的风险。风险的降低改变了创业者对风险的承受意愿,增强了弱势群体的创业信心。
(3)易用性 依托于数字平台创业的重要原因是平台的易用性,易用性降低了对边缘群体的能力要求,有助于获得更高效的创业成果[15] 。一方面,平台从技术层面降低操作难度。在数字内容技术的赋能下,包容性创业者和其他创业者能力的差距缩小,保证了创作内容的多样性[9] 。另一方面,平台不断开发新功能,如音乐智能匹配、滤镜、特效等工具,放大作品的影响力,鼓励更多的边缘群体参与。此外,平台还为包容性创业者提供了进阶的视频制作软件。比如抖音平台的剪辑软件“剪映”。剪映便捷的操作和多样的功能使没有相关经验的包容性创业者也可以轻松驾驭。
4.1.2 创业资源赋能
边缘群体难以获得有价值的创业资源,进而阻碍了机会开发。为了扶持创业者,平台将运营资源、数据资源和信息资源免费提供给每一位创业者。这一举措不仅降低了资源获取的成本,而且也缩减了包容性创业者和常规创业者的资源获取差距。平台还为弱势群体提供了针对性的资源支持。在资源的赋能下,包容性创业者得以突破机会开发的困境。相关编码及证据见表3。
表3 创业资源赋能的主要构念
(1)运营资源 平台为面临不同困境的包容性创业者提供互补的运营资源。对于资金匮乏的创业者,平台提供短期免息的贷款服务,降低或者免除部分保证金。此外,平台还将没有运营经验的入驻商家和有销售能力的达人连接在一起。双方在平台的引导下成为彼此的运营资源,相辅相成。随着平台规模的逐渐壮大,更多利益相关者入驻。平台会促成创业者和利益相关者的合作与共享[12] 。比如,成长中的商家及达人可以和入驻平台的MCN机构达成合作。在专业机构的支持下,进一步扩大创业规模。运营资源的提供贯穿了创业者从创业初期到成长进阶的过程,为弱势群体提供了多重保障。
(2)数据资源 平台的开放性促进了用户与创业者互动[2,16] ,产生了大量数据。平台利用这些原始数据加工成数据资源。为了让稀缺的数据资源惠及到包容性创业者,平台降低了数据资源的使用门槛将数据进行可视化处理,形成创作数据和经营数据两种类别的数据资源。在数据资源的赋能下,创业者能够充分了解动态变化的用户需求,从而深度开发创业机会。创作数据包括粉丝的特征分析、短视频和直播的数据分析。它主要帮助创业者复盘并调整创作内容,进而创作出更受欢迎的内容。经营数据主要包括直播数据和成交数据,能为创业者后续的选品决策提供科学的指导。各类细分的数据降低了包容性创业者的理解、分析难度,帮助他们充分应对创业的不确定性[21] ,优化后续的决策和行为。此外,基于数据开发创业机会的过程也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包容性创业者的认知,提升了包容性创业者的创业能力。
(3)信息资源 平台将数据资源加工成信息资源反馈给创业者[22] ,促进机会开发。首先,平台整合来自创业者和用户的真实数据,将它们抽象为各类营销报告、行业指南,帮助创业者洞察消费趋势、选择垂直赛道。其次,平台通过各类榜单和活动向创业者发出信号,引导他们创作出特定类别的内容,并给予一定的支持。此外,平台还为包容性创业者策划专项活动。比如:“2022新农人计划”“山里DOU是好风光”等支持农民创业者;“寻找同行人”扶持双目失明的残障者、失业青年等类型的边缘群体。这些专项活动给予包容性创业者更多的支持和展现机会,消减了大众对边缘群体创业的偏见,同时也帮助边缘群体发掘人生价值,产生社会效益。
4.1.3 包容性创业者的创业学习
合理地利用创业资源对创业者的能力提出要求。要想扶持经验、能力有限的边缘群体,平台不能只提供机会和资源,更重要的是“授人以渔”,引导他们自发学习、实践。为此,平台一方面搭建了专业的学习平台——抖音电商学习中心,传授创业知识;另一方面,平台为弱势群体营造了开放的学习环境(见表4)。创业学习改变了创业者的认知,提升了他们的能力,加深了机会开发的深度。
表4 包容性创业者创业学习的主要构念
(1)开放的学习环境 平台的学习环境利于知识自由交换、获取,促进了创业者对数字创业知识的吸收,优化了创业学习过程。此外,平台的用户基数降低了创业者的试错成本,并给予他们充足的容错时间,使更多的弱势群体能够参与其中。创业者可以在平台上进行4种类型的学习:①平台鼓励创业者不断地探索、尝试,把经验转化成运营知识,进行经验学习[23] 。②平台上各类的榜样创业者和热门视频能够激发创业者的灵感,引导创业者模仿并对部分内容重构,进行观察学习[24] 。③创业者可以将已有的创业知识和先前的经验投入到实践中,在实践中学习。平台低成本、低风险的创业形式降低了实践学习的成本,扩大了包容性创业者的参与度。④平台的社区属性鼓励创业者与同类型的创业者沟通交流、交换价值,促进知识、资源不断流动,开展互动式替代学习[22] 。
(2)专业的学习平台 为了提升创业者的能力,抖音搭建了专业的学习平台——抖音电商学习中心,为创业者提供专业、免费的培训课程。电商学习中心提供的知识不断更新,能够满足不同阶段创业者的需求。此外,这类数字学习平台具有更高的包容性。因为它突破了时间、空间、身份的限制[22] ,增加了创业知识的流动性,降低了创业学习的门槛和成本,使弱势群体也能共享创业知识。针对性的专业学习帮助创业者快速适应平台的规则和变化,改变了他们的思维与认知模式。不仅促进了创业机会开发,也帮助包容性创业者突破自身能力的缺陷,完成个人的成长和发展。
4.2 包容性创业者对平台的影响 平台作为创业场所也会受到创业者的影响[2] 。创业者依托平台创业为平台引入了优质的内容、产品和服务。他们不仅为平台带来了经济收益,而且还创造了价值。这是因为互补的内容、产品和服务能够为平台吸引、维系活跃用户。平台的用户中,弱势群体是最特殊的一类,他们的特殊性既体现在作为用户的价值,也体现在成为包容性创业者具有的潜力上[9] 。作为产品和内容的消费者,弱势群体体量大,有充足的空闲时间且对于低价格、高质量商品的需求未被满足;作为创业者,他们也更加珍惜创业机会。扶持包容性创业者是平台用户积累、扩大规模、价值创造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且也体现了平台对国家政策的响应。此外,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与用户互动还为平台留下了大量可供分析的数据,这些数据资源对平台具有战略价值和商业价值。
4.2.1 持续的内容、产品和服务
成功的平台需要吸引能够为用户服务的互补者,使平台的内容、产品和服务多样化[25] 。创业者通过持续的内容、产品和服务的输出为平台吸引、维系用户,从而提供互补价值。这些各具特色的内容、产品和服务为平台注入了生机与活力,吸引了不同特征、来自不同区域的用户,增加了平台的潜力和价值,创业者也由此达成交易,平台亦能从中获得一定的经济收益。相关编码及证据见表5。
表5 持续的内容、产品和服务的主要构念
(1)输出内容 抖音等新型数字平台是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用户生产内容的短视频平台。这类平台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创业者不断通过短视频和直播等方式创作出新颖的内容。平台发展的初期,开放、包容的创作氛围带来了创意作品的涌现。不同类别的创作者创作出涉及各行各业的原创内容,这些吸引了各式各样的用户,完成了初期的用户积累。随着平台规模逐渐扩大,内容创作的质量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创业者既可以选择有挑战性地继续发布原创视频,也可以选择在前人创作的基础上,调整、修改部分内容,增添自己的风格和创意。包容性创业者创作的内容更容易帮助平台吸引最终用户,因为他们以自己的真实经历为创作蓝本。恰如受访者M01所说:“因为包容性创业者目前都驻留在这个平台,平台才会繁荣。抖音就是一个平台,一串代码是没有内容呈现的。最初我们可以上传一些短视频,还可以做直播。这样大家就能在上面刷到很多不错的内容。”
(2)引入商品 创业者为平台吸引维系最终用户的同时,还帮助平台探索新的商业机会。随着用户基数的增加,平台上未被满足的潜在需求也逐渐变大,形成了差异性需求市场,增加了平台的商业价值。于是,平台开始积极回应未满足的需求,引入电商模式。基于此,创业者逐渐开始将线下的优质资源引入到平台,为用户提供低价好物。一种比较典型的方式,即创业者选择销售自己家乡的特色商品,通过“守住产地”这一形式,极大程度地保证了商品的质量,降低了成本。此外,一些生活在偏远山区的包容性创业者,也为平台引入自然、无公害的绿色产品。随着电商模式的逐渐完善,商品的类别逐渐扩展到了虚拟商品,如知识课程、金融产品等。平台也从达成的交易中获利[15] 。
(3)提供服务 平台的目的就是吸引最终用户。最终用户的数量体现了平台的价值和规模。吸引最终用户不仅要依靠内容和产品,还需要以服务来维系。相比于传统的服务模式,线上提供的服务频率更高,能够满足一对多的服务要求。创业者提供的基础服务包括依托于平台的各种服务,如粉丝互动、商品评价等形式。此外,创业者为了进一步维系好与忠实粉丝之间的关系,还会依据自身情况提供平台外的延伸服务,如三农领域的包容性创业者M08邀请粉丝前往自己的农家小院。优质服务的提供让那些被内容和产品吸引过来的用户,最终转变为对平台具有价值的活跃用户。
4.2.2 可加工的初始数据
创业者提供内容、产品和服务会刺激用户与创业者互动,并让平台从互动中受益[26] 。互动会产生初始数据,为对平台带来战略价值和商业价值。利用数字技术,平台将初始数据进行深度加工,搭建出含有海量数据的信息池用于自己的商业目的[16] ,如抖音平台的“数据飞轮”(3) 数据飞轮是企业数智化升级的新范式,基于对字节跳动十余年数据驱动实践经验的提炼,以数据消费为核心驱动力,使企业数据流充分融入业务流,实现数据资产和业务应用的飞轮效应,从而激发员工创造力,增强业务战斗力,提升组织生命力。 。相关编码及证据见表6。
表6 可加工的初始数据的主要构念
(1)战略价值的数据 为了应对不确定性,平台应该持续不断地收集、加工数据。加工后的深度数据对平台而言具有战略价值。首先,平台需要不断优化算法以此应对动态变化的用户需求,进而获得更多高质量数据[1] 。算法更新则需要海量数据的持续训练,而创业者与用户互动所留下的数据为更新算法奠定了基础。其次,当数据累积成某一阶段的趋势分析时,平台就会进行可扩展、可复制的深度分析[21] ,从中提炼出有价值信息和知识[21] 。这些信息和知识有助于平台后续的分析与决策,进行战略转型或调整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最后,平台通过数据分析洞察、预测用户和创业者的需求,拓展现有的业务、开发新产品或者改进商业模式[25] 。
(2)商业价值的数据 平台还可以从初始数据中低成本、高效率地提取出用户信息,提升自己的商业价值。平台可以利用用户信息提供付费服务。只要支付一定费用,平台的算法就会把创业者的产品高效率地推广给目标用户。由此,平台不仅获取了直接的收益,而且付费服务也增加了创业者成交的概率和效率,平台亦能从中获得更多交易分成带来的间接收益。此外,用户数据的商业价值还体现在优化投放广告的策略上。广告收益是平台的主要资金来源。用户基数向广告主展现了平台的影响力,且真实数据又保证了广告的精准投放。
5 案例发现与讨论 基于以上分析,平台在支持包容性创业者的同时也从中受益,即二者形成了典型的共生关系;同时,彼此互相支持的过程也就是构建互惠共生关系的过程。共生关系是两个或多个异质性的组织基于共同目标和愿景,形成的一种相互依赖、相互共存的关系,能够共担风险、共创价值[27,28] 。包容性创业者与抖音平台对彼此的贡献和价值,对于他们之间共生关系的维系至关重要[29] 。共生视角下,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者的共生关系见图3。
图3 共生视角下的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者
抖音这类以内容为主的新型数字平台企业,需要获得源源不断的优质内容,以吸引用户、创业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从而为数字创业者提供创业支持。弱势群体对机会和资源的渴望导致他们对平台的依赖性更强。平台为包容性创业者提供了平等的创业机会,并辅以创业资源赋能、引导创业学习的方式助力创业机会开发。包容性创业者和平台企业能够满足彼此的异质性需求。这是形成共生关系的重要动因。
平台企业在共生关系中起到了引导和资源配置的作用。它整合创业者和利益相关者的资源,并加以引导,使创业者和与他们能力互补的其他创业者成为彼此的运营资源。在平台的支持下,包容性创业者不仅获得了创业机会和创业资源,而且培养了自身的创业能力。包容性创业者通过提供内容、产品和服务进行创业活动,也为平台吸引了不同类别、不同特征的海量用户。尤其是吸引了体量大、空闲时间充足的弱势群体,使平台牢牢抓住了下沉市场。此外,频繁的互动给平台带来了初始数据,并在共生关系中传递[29] 。这些数据被平台加工后,部分数据和信息作为创业资源与知识反馈给创业者。由此,平台及创业者双方都能从彼此的努力中受益,价值共创帮助双方维系长期稳定的共生关系。
在这段共生关系中,数据的流动促进了包容性创业者个体层面的数字创业学习和数字创业机会开发。一方面,平台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处理创业者与用户留下的海量数据,并提取出隐藏信息和创业知识。包容性创业者在创业知识的赋能下,在平台企业营造的学习环境中自发进行数字创业学习,以此来推动机会开发。另一方面,大数据分析技术还能够从数据中提取出通识信息,并进行可视化处理,将其转变成信息资源和数据资源。这些独特的资源与利益相关者带来的运营资源一同为包容性创业者的机会开发提供资源支持。在创业学习和资源的支持下,包容性创业者开发创业机会并产生更多有价值的数据。平台则利用这些数据更新算法、优化数据分析技术,促进用户与创业者互动,从而扩大了数据流动的价值。
建立长期稳定的共生关系会产生共生效应为参与者创造新的机会。对平台而言,创业者帮助平台增加最终用户数量并扩大平台规模,从而让更多利益相关者加入其中。随着利益相关者、用户及创业者的积累,平台转变为平台生态系统[16] ,吸引更多主体参与进来。这些主体的数量和类型的增加,既强化了平台企业的组织韧性[25] ,也激励平台为创业者开发新的商业模式。对于包容性创业者来说,长期稳定的共生关系扩大了机会集。收益的增加会使包容性创业者邀请更多人加入其中,进而组建创业团队。创业规模的扩大不但为包容性创业者带来创立品牌的机会,而且许多优质商家也会寻求与他们合作。包容性创业者在实现人生价值的同时,也为平台引入更多的优质资源。
6 结语 本研究通过案例分析数字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之间的内在关系,得出以下结论:①数字平台为包容性创业者提供创业机会,并以创业资源赋能、引导创业学习的方式促进后续机会开发,改变了包容性创业者的认知和能力,推动了包容性创业。②包容性创业者在创业的同时也为平台创造价值。一方面通过提供内容、产品和服务来扩大平台的价值及规模,另一方面与用户互动留下了数据,增加了平台的战略价值和商业价值。③平台企业与包容性创业者相互支持,建立起长期、稳定的共生关系。共生关系的存在保证了包容性创业者和平台都能够从彼此的努力中受益,以及整个平台生态系统的稳定发展,形成良性循环。
本研究有3点理论贡献:①揭示了数字经济时代平台企业如何推动包容性创业活动。尽管包容性创业对于推动共同富裕和包容性增长产生积极推动作用,但其自身的独特性和面临的弱势使得这一创业活动存在诸多挑战。本研究在系统梳理包容性创业的内涵、特征以及存在困境的基础上,以抖音平台为案例分析对象,提出数字平台能够从创业资源、创业场景等方面为包容性创业机会开发提供支撑,揭示了数字平台支持包容性创业的内在机理。该研究发现响应了学者们关于数字情境下创业机会开发过程研究的呼吁[16] 。对于如何突破包容性创业困境,解决包容性创业成功率低的问题提供了新思路和解决方案。②通过案例分析,揭示包容性创业者对数字平台的反向影响,从理论上解释了为什么平台类企业愿意支持包容性创业活动这一关键问题。现有关于数字平台或平台生态系统的研究重点关注互补企业、政府等参与者对平台的贡献,少有学者注意到包容性创业者等弱势创业群体对平台的作用和价值。本研究发现,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通过提供内容、服务、产品和数据等为平台注入生机与活力,维持平台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相关案例发现丰富了包容性创业的研究视角,深化了数字平台可持续发展的动因研究。③从共生关系视角剖析了包容性创业者与平台企业的内在联系。既往研究主要从单向角度来探讨平台与创业活动的关系,忽略了二者的内在关系。本研究通过深度的案例分析,发现共生关系是构成二者相互支持的重要基础。以数据资源为基础形成的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为平台与包容性创业者相互支持提供支撑,进一步解释了平台与包容性创业活动的内在逻辑关系,深化了平台生态系统相关的理论研究。
本研究的结论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首先,对弱势群体而言,数字经济的发展降低了资源获取的门槛,提供了多样的机会。他们应该顺应数字化趋势,提高信心,抓住机遇,发挥自己的优势。其次,对于平台而言,其可持续发展取决于与创业者等利益相关者的互动。在众多利益相关者之中,数字平台企业尤其应该关注包容性创业者,并为他们提供多方面的支持和帮助,给予他们创造价值、释放潜力的机会。
本研究仍存在以下几点局限,有待进一步拓展:①本研究主要采用案例研究方法,缺乏大样本定量分析,后续可以借助计算机辅助技术开展量化研究来验证研究结论[30] ,提高研究的稳健性。②本研究重点关注包容性创业者和平台之间的二元共生关系,并没有充分分析平台生态系统内的其他利益相关者的作用和价值。后续研究需要拓展研究对象,探讨用户、MCN机构、政府等利益相关者在平台生态系统内的共生关系。③不同数字平台的规则和标准存在差异,为包容性创业者提供的支持与帮助也有所不同。未来可以研究多样化数字平台上的包容性创业者,进行对比分析,得出更具普适性的结论。
参考文献
[1] MARIANI M M,NAMBISAN S. Innovation analytics and digital innovation experimentation: the rise of research-driven online review platforms[J]. 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2021,172:121009.
[2] NAMBISAN S. Digital entrepreneurship: toward a digital technology perspective of entrepreneurship[J].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2017,41(6):1029-1055.
[3] CENAMOR J,PARIDA V,WINCENT J. How entrepreneurial SMEs compete through digital platforms: the roles of digital platform capability, network capability and ambidexterity[J]. 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2019,100:196-206.
[4] FU X L,GHAURI P,OGBONNA N,et al. Platform-based business model and entrepreneurs from base of the pyramid[J]. Technovation,2023,119:102451.
[5] BAKKER R M,MCMULLEN J S. Inclusive entrepreneurship: a call for a shared theoretical conversation about unconventional entrepreneurs[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23,38(1):106268.
[6] 彭瑞梅,邢小强.数字技术赋权与包容性创业——以淘宝村为例[J].技术经济,2019,38(5):79-86.
[7] 刘亚军.互联网使能、金字塔底层创业促进内生包容性增长的双案例研究[J].管理学报,2018,15(12):1761-1771.
[8] WU J,SI S,YAN H F. Reducing poverty through the shared economy: creating inclusive entrepreneurship around institutional voids in China[J]. Asian Business &Management,2022,21:155-183.
[9] 邢小强,周平录,张竹,等.数字技术、BOP商业模式创新与包容性市场构建[J].管理世界,2019,35(12):116-136.
[10] DENCKER J C,BACQ S,GRUBER M,et al. Reconceptualizing necessity entrepreneurship: a contextualized framework of entrepreneurial processes under the condition of basic needs[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21,46(1):60-79.
[11] MILLER D,LE BRETON-MILLER I. Underdog entrepreneurs: a model of challenge-based entrepreneurship[J].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2017,41(1):7-17.
[12] RIPPA P,SECUNDO G. Digital 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 the potential of digital technologies on 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J]. 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2019,146:900-911.
[13] CHEN X Y,LI X,YAO D,et al. Seeking the support of the silent majority: are lurking users valuable to UGC platforms?[J]. 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2019,47(6):986-1004.
[14] LIN J, DE KLOET J. Platformization of the unlikely creative class: Kuaishou and Chinese digital cultural production[J]. Social Media+Society,2019,5(4):2056305119883430.
[15] WOLLBORN P,DORNEKOTT D,HOLDER U. Entrepreneurial efforts and opportunity costs: evidence from Twitch streamers[J].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and Management Journal,2023,19(3):1209-1238.
[16] KRAUS S,PALMER C,KAILER N,et al. Digital entrepreneurship a research agenda on new business models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trepreneurial Behavior &Research,2019,25(2):353-375.
[17] YIN R K. Case study research: design and methods[M]. Thousand Oaks: Sage Publications,2013.
[18] EISENHARDT K M,GRAEBNER M E. Theory building from cases: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07,50(1):25-32.
[19] 单标安,李扬,马婧,等. 基于共享愿景调节效应的高管创造力与商业模式创新的关系研究[J]. 管理学报,2020,17(5): 697-703.
[20] 张樹沁,邱泽奇. 乡村电商何以成功?——技术红利兑现机制的社会学分析[J].社会学研究,2022,37(2):114-136,228-229.
[21] KAKATKAR C,BILGRAM V,FULLER J. Innovation analytics: leverag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 the innovation process[J].Business Horizons,2020,63(2):171-181.
[22] 徐飞,綦成双.数字创业学习:内涵、研究议题与展望[J].经济管理,2023,45(3):192-208.
[23] KOLB D A. Experiential learning: experience as the source of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M]. Englewood Cliffs: Prentice Hall,1984.
[24] BANDURA A, WALTERS R H. Social Learning theory[M]. Prentice Hall: Englewood cliffs,1977.
[25] FLOETGEN R J,STRAUSS J,WEKING J,et al. Introducing platform ecosystem resilience: leveraging mobility platforms and their ecosystems for the new normal during COVID-19[J]. European Journal of Information Systems,2021,30(3):304-321.
[26] DE REUVER M,SORENSEN C,BASOLE R C. The digital platform: a research agenda[J]. Journal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2018,33(2):124-135.
[27] 卢珊,蔡莉,詹天悦,等. 组织间共生关系:研究述评与展望[J]. 外国经济与管理,2021,43(10):68-84.
[28] SALVATO C, REUER J J, BATTIGALLI P. Cooperation across disciplines: a multilevel perspective on cooperative behavior in governing interfirm relations[J]. Academy of Management Annals,2017,11(2):960-1004.
[29] MALTHOUSE E C,BUOYE A,LINE N,et al. Beyond reciprocal: the role of platforms in diffusing data value across multiple stakeholders[J]. Journal of Service Management,2019,30(4):507-518.
[30] 于晓宇,曹港,张玉利. 基于计算机辅助文本分析技术的创业导向中文词表开发 [J].管理学报,2022,19(11):1657-1665.
通讯作者： 梁强 (1981～),男,广东梅州人。汕头大学(广东省汕头市 515063)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创业与家族企业。E-mail:[email protected]
【免责声明】《现代财经》微信公众平台所转载的专题文章，仅作佳作推介和学术研究之用，未有任何商业目的；对文中陈述、观点判断保持中立，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承担全部责任；文章版权属于原作者，如果分享内容有侵权或非授权发布之嫌，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及时审核处理。
《现代财经-早读分享》是由《现代财经》天津财经大学学报编辑部编辑出版（总第 3150
期）
编辑整理： 蔡子团队
团队成员 ： 陈晨、张晓丹、王建飞、吴玉婷、王晴晴、丁慧、李炳杰、杨国臣、孙桂萍、王敬峰、韩俊莹、庞清月、王旭
审核审校： 蔡双立 方菲 胡少龙
长按以下二维码，关注《现代财经》公众微信号（modern-finance)
欣赏和阅读《现代财经》2024年第9期，敬请点击以下 阅读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