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苏
来源:北苏(id:subeisu)
01
父母来我这小住,刚一进门爸爸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前一天晚上在家卤好的猪肘拿出来,让我热上,晚饭时吃。
离家在外这么多年,我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放假回家最初几天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却吃不了几口,常常是离别当天的早上开始后悔下次再吃妈妈做的饭又要隔好久,依依不舍的离开。
父母的记忆里却忽略了我的坏毛病,独独记住了我每次准备离开时叨咕的“我还没吃够你们做的饭啊”。
现在偶尔他们来,就会带上一些他们认为我喜欢吃的好吃的给我,比如这次他们买回家屯在冰箱里几天,又特意赶在来之前的夜里卤出来的猪肘。
这也许就是一种我们直到自己有了儿女后才能体会的一种爱,父母永远熟记你爱吃的饭菜,喜欢的水果,一旦有机会,他们就要做给你吃,而我们记住的却也是自己孩子爱吃的饭菜,和喜欢的水果。
我在厨房剥着肘子一层一层的包装,垂涎欲滴的馋意却被一股怪味抹杀了,我说,这个猪肘捂坏了吧。爸爸从客厅大步走过来说,不应该啊,我今天出门之前才装袋子里,坐车这么一会不能坏。
妈妈也走过来闻了闻,然后说,确实是有味道了,正常说不会坏的一定是没煮透,妈妈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扎着肘子,结果还真是外表卤色纯正的肘子内部的肉还拉着红血丝。
02
我害怕一个没煮熟的肘子引爆一场家庭战争,万一他们一个字正腔圆指责对方不细心卤个肘子都卤不熟,又一个理直气壮反驳你什么都没做没权利指责我这样吵起来怎么办?
我赶忙打圆场说,没事没事,坏了就坏了,一块肉不吃也没事哈。
妈妈突然转身对爸爸说,这事怨我,昨天晚上我出去遛弯回来的晚,你卤完我也没去看看熟透没,我当时看看就好了,就能发现了再多煮一会。
爸爸也笑的眉毛舒展语气也欢快了,你这么说是有你的责任,让你回来那么晚,我这人没人监督就是做不好事情。
厨房盛满了我们三个人的笑声,我忽然觉得这次卤肘子失败的特值,父母彼此调侃各自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的恩爱样子美好极了,我幸福的胜过吃掉好几头猪啊。
两个人吵架时,先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并不是认输了,也不是原谅,只是她更珍惜他们的感情而已,只是她更在乎和牵挂着对方的感受罢了。
03
记忆中妈妈是他们婚姻中那个爱的比较多一点的人,也是他们两个人关系中牵挂对方更多的那个人。
我们姐妹都小的时候,三个人一起上学,父母仅靠着家里的田地维持生计,所以他们总是在自己的吃穿上一省再省。
印象最深的就是餐桌上有煮鸡蛋吃的时候,每次都是煮四个,姐妹每人分一个,剩下最后一个鸡蛋,妈妈剥完皮会用最快的速度放到爸爸的碗里,怕迟一秒就遭到爸爸的拒绝。而在爸爸的态度常常是无所谓或者是不耐烦的一句“你就吃呗”。
爸爸和妈妈结婚后就没再洗过衣服,每次傍晚他们一起从田里回家,妈妈都在一旁帮爸爸换下身上被汗渍浸湿的衣服,给爸爸擦背,然后洗衣服。
冬天东北的早晨农村的房子里特别冷,总是妈妈早起生好火,做好饭,爸爸才起。这些常年累月,妈妈也抱怨过,但是又心甘情愿的继续做着。
张爱玲曾说过:“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妈妈就是那个一直等着爸爸的人。
04
我大学刚毕业那年,爸爸出了车祸,我和姐两个人连夜坐车往回赶,路上接到妈妈电话,电话里妈妈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过之后的呜咽,她安慰我们说你叔在医院,说你爸只是摔断了胳膊,你们慢慢坐车别着急。
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牙狠狠的咬着下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叔打电话来说爸爸小肠破裂必须马上手术,他代替我们签家属同意书......
我脑海里重复着叔叔的话,一旦粪便泄露腹腔感染人就要没了,没了。我们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拖一秒,对她的伤害就能少一分。
我赶到老家的医院时,爸爸已经出了手术室,他昏睡着浑身上下遍布着各种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一声一声的叫响,把夜显得更加凄冷。人只有在医院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有多近。
夜里一点半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次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刚播通她就接通了,平时不能熬夜的妈妈那一夜一定是失眠了。
爸爸手术后的第四天,妈妈终于不顾我们的阻拦要来医院看爸爸。我去医院大门接她,我说爸爸的情况稍微有点严重,肺挫伤,现在估计在做雾化和吸痰。
妈妈步子飞快,只是回了我一声:“嗯”。我想多说一些,终究是没有勇气。小步子跟着她。
不想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我推开病房的门,妈妈的一脚刚刚踏进去,看见躺在床上的爸爸缠着绷带打折石膏身上插满管子,她本来是想和爸爸笑一下的,只是嘴角还没扬起,人就昏倒了。
有人说,生命内里的粘附和吸引,灵魂深处的执着相守与深情对望,就是深深的喜欢,是爱,有的人天生是来爱你的。
那天妈妈昏倒,只有眼球可以转动的爸爸眼球瞪的似乎要跳出来一般,那一刻,他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他也是那么的爱着她啊。
最爱你的人,不图回报,她能和你走过喧嚣,也能陪你一起耐守平淡。
最爱你的人,爱不是放嘴上说说,而是把你放在心里长久的牵挂着,如果你遇见了,记得好好珍惜她。
简介作者:北苏 微博头条文章作者。简书推荐作者,自由撰稿人。追求完美的大天秤。一个游走在情感边缘,理性和感性并存的女子。微信公众号:北苏(id:subeisu)。微博@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