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听说你校又被推上风口浪尖了,是赶走研究生给黑大人腾位置的事。说实话我已经以准备迎接中年生活为由不断劝自己别整天反抗这个反抗那个,说到底只是在跟自己较劲。然而最近The 19th Anniversary, HK 20, PLA 90等你国大事上演之际,帕特里克们希望大家谨言慎行,借此搞出了包括刘胖,avfun等魔幻事件。激动人心的是,你国在令人失望方面从来没有令人失望过,恰巧那些没令人失望的事被选择性遗忘了,塔西佗陷阱能挖这么深也是蛮厉害的。鉴于这些铺垫,看到这则消息我感到
养生计划要放一放
。
我走到看电视的爸妈面前,陈述完然后说,学校搞我。“现在还没搞你。
”我爸盯着屏幕。“那也在搞我的路上。”“那你搬出去住。”“这就是你校强加的意外支出了。”这些词是我编的,而且我准备继续使用语言解构辩论,众所周知我不太会说话,这能让我不至于卡壳,话说回来我为啥要辩论。“我看学校完全有权力搞你,tg干什么事问过你吗,砖质发展得快嘛。”“砖质就彻底砖质呀,就是因为接触了一点点皿煮,屁民才会不开心嘛。”“……”我爸不再理我。他说得的确对,黑大人给你校带来了不小的收入,才有钱去建双一流,之后你校的声誉就是你的声誉,我反倒应该感谢它。然而事实是,纯粹理性分析完毕,我几乎能理解老爷们每件事的考量,“但我就是生气。”我说。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生气,并幻想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伤肝。”我妈说。
回想起来,我确实不喜欢发火,不巧的是脾气又很大,所以常见的结果是生闷气,别人还在路上没来,自己就已经把自己搞死了。我确实很能忍耐,原因很可能是嘴笨,知道骂不过别人,就只能在心里操你妈。看过《庆祝无意义》之后,我时常想起阿兰,他称自己为“赔不是的人”,在街上被别人撞到自己首先赔礼道歉,“鼓励另一个人继续与他斗争,直至他死,这是第一声道歉命中注定的结果”。我与他一样,是一个赔不是的人,不仅是他人,而且鼓励自己与自己斗争。阿兰幻想过一个情景,说是他妈怀孕的时候本来是要跳河的,然而有人来救她的时候却感到了愤怒,而把那人杀了,然后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望,从而生下了自己。
《
五月の蠅
》中唱道,
お母さんの子になんて産まれなきゃよかった(妈妈你不该生我啊)。
我对我妈说,是你的遗传。我妈在一个公立幼儿园受了半辈子的气,忍着,从不发火,到现在的积累快要接近阈值的时候,也没用了,马上要退休,辞职也是不可能的事。“同事还是很可爱的。
”我妈说。说过伤肝那句话之后,她说,不想点好事只会越来越丧的。她通常的做法是,想想比自己混得惨的人,或者想想比如说这次领导儿子高考考砸了这种事。我对我妈说,“比烂可不是什么好想法,对问题的解决毫无益处。”“为自己能开心点不择手段吧。”她说。
我时常想,能成功用自己的大脑调节自己的大脑,无疑是一件exciting的事,这可以类比于电路设计、化学合成或debug,在理性分析下,人的感性确实可以量化,成为激素、信息素、分泌物等实体,在熬夜以及考试前我确实成功实践过。但更多时候,我更倾向于让这些化学成分放浪形骸,美其名曰青年人的愤怒,想象着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仓鹰击于殿上,实际上除了最终伏尸自己一人,血溅五步,没有任何影响。
热血自己会凉的,用不着饮冰十年;魔幻处处都有,大不必刻意去寻,也别想着能逃掉。我大概仍会想着存在主义式反抗,并极尽嬉笑怒骂之所能事,但渐渐不和一看就是铁板一块的东西较劲了,直到把自己气死,那块铁板都不会记得有这号人。遇事先赔个不是,顺便代表辛蒂蕾拉们说给您添麻烦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