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10 日的时候,我写过这样一段话:
「最近我在自己身上做一个实验:从三周前,我就停止刮胡子停止理发。因为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我认为我忍受不了连续三天不刮胡子,我忍受不了超过2周长出来的头发。如果我满脸胡子,一头乱发,我会认为“那就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我认为胖子就该把胡子刮干净,不然会像熊。我认为秃子就应该留寸头短发,不然越发显得秃。」---《活在概念里》
这件事到现在我已经执行了三个月,终于达到需要忍受的程度。由于每晚睡觉绑定了呼吸机,早上起来肯定是个鸡窝爆炸头,洗脸刷牙的时候需要专门抽出时间来用热毛巾烫平,让早上的时间变得更加紧张。胡须已经遮盖了嘴唇,喝茶吃饭的时候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阻碍,吃一口喝一口就要用纸巾擦一下嘴,吃饭的劳动强度空前提升。
我也在观察朋友们的态度。很明显,人的适应力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作用。他们在最初的震惊乃至反感之后,看到我态度坚决,几个月来都是这幅鸟样,也就逐渐接受,甚至见面时不再点评和建议。就像是我从来如此,我就应该是那么一个人。只是看我吃饭困难,就建议我去修剪一下胡须,让它和唇线齐平。
在我的设想中,这件事会有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自己会担忧别人怎么看。对于我而言,这倒是最简单的一部分。因为多年以来别人都不大看我,又因为写文章的缘故,带来了海量的误解、鄙视和敌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这对于我的内心不能产生多大波澜。
第二阶段就是现在,当麻烦和障碍出现之后,心境就不容易保持平稳。我现在的状态和我之前的状态相抵触,和我内心认为自己应该有的样子相抵触。于是,人就会变得焦躁不安,我甚至开始忍不住去想应该在什么时候一把剃个干净,彻底回到过去的样子。
这里的说服教育工作还很多,要让自己放弃「必须是」、「一定要」的念头并不轻松。这样的念头随时都会升起,自己随时要去沟通,说服自己试试看看,看看究竟会怎样。当自己一脸一脑袋都是麻烦时,又强行让自己不去解决这些麻烦,那么如何让心安静下来就需要持续不断地自我训练。
第三阶段到来时,我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和鸡窝头和野草须相处。但人是一种习惯的动物,届时我又可能彻底接受下那幅样子,觉得那就是我,转而去维护,谁动我一根毛都不行,仿佛我的自我就栖息在这些野草横生的毛发上,少一根都是自我的真实损失。又或者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是某种个人勋章,彰显了我的某个成就,根本不愿意放弃。到时候需要再一次鼓起勇气,再一次把自己喜欢自己在意的造型毁灭,感受自我突然无处落下是种什么感觉。这样一来,以后无论是头发长头发短,胡子多还是胡子少,我就终于可以从这里面解脱出来,都很好,都可以,都没有那么重要,我并不是必须要呈现出一副特定的模样,我再不需要把样子等同于我自己。
很多人都应该觉得我的行为莫名其妙,而我自己却在很认真严肃地在做这个实验。在生活中,每个人都有百千种执着,但是我们极少全心全意地解决其中任何一个。于是,执着永远都是执着,执着也永远会带来它的麻烦,麻烦让困扰变成恒定的个人状态。以我个人的能力,我不清楚我能解决几个执着。但是不妨从较为简单的一个开始,解决一个那么就少一个,少一个就少一分束缚,少一分束缚就距离自由更进一步。每一个「我」上面都层层叠叠套了不知道多少个框框,每一个框都在告诉自己应该怎样才是对的,才是好的,才是得体的。于是,人就要竭力避免错的,坏的,失态的。在黑白是非高下的对立之间,人就套上了无形的框。所以,虽然现在看起来我脑袋上野草横生,但我认为它们正在超出框框的边缘,按照它们本来的样貌和本性在自由生长。Prompt:n the hushed twilight of an empty bar, the setting sun painted the air with golden dust motes. A solitary figure playing the piano alone, his shadow, a mournful elegy, stretching across the floor. --sref 3241060016 --ar 16:9 --v 6.1个人转载内容至朋友圈和群聊天,无需特别申请版权许可。《哥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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