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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跃辉:给我写序的前辈们 | 悦读

文学报  · 公众号  ·  · 2018-01-08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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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这行当里,流言蜚语很多。找前辈们写序呢?自然也有人说,得如何如何。而我真够幸运,几位前辈给我写序,我并没“如何如何”。




写作伊始,期待着作品能发表,发表后,又期待着作品能出书。这是人之常情,我自然也不例外。出书时出版社或者朋友总会提醒,找个人写序。这序言,自然是要说些好话的。找什么样的人说这好话呢?不是随便一个人说的好话都有人信的,总得找那些得到业界普遍认可的前辈们。 截至2017年,我出过八本书,其中三本,有长辈们专门给写的序——之所以说“专门”,是相对我另一本书说的,那书前面有两篇文章代序,是同辈人徐则臣、金理先前写就的。


第一位给我写序的,是阎晶明老师。阎老师那时候是《文艺报》的主编,他大概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的名字。2011年,短篇小说集《少年游》通过“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的申请,即将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这是中国作协等机构许多年来合力做的一套书,每本书会分配给不同的前辈批评家,由他们写序。我这本书分给了阎老师,作协让我跟阎老师联系。不记得我是给他打的电话还是短信来着,内容大致是表达我的感谢。阎老师只是淡淡地说,这不过是作协分配的任务,我用不着谢他。


《少年游》


过了两年,2013年,我的小说集《动物园》出版前,得了郁达夫小说奖,得奖的短篇小说《巨象》刚好收在集子里。李敬泽老师是该奖的评委之一,他曾经夸奖过这个小说。我找来李老师的手机号,忐忑中给他发去短信,说《巨象》刚好收在我即将出版的集子里,能不能给我写个序。 不多时,短信回过来了,李老师说,没问题,但要我提前提醒他。他的事情太多了,怕给搞忘记了。我别提有多高兴。过了阵子,他的序还没写过来,我真发短信提醒他;再过一阵子,还没写过来,我又发了一次短信……即便如今想来,这些都让我汗颜不已。


《动物园》出版后很久,我才因事到北京去,发短信问李老师在不在办公室,他说在,我便摸到中国作协大楼去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在他堆满书的办公室里,不记得我说了些什么糊涂话了。只记得李老师那态度,是我从未预见到的坦诚。他对京沪两地的文化生态做了一番比较,很多有意思的话我至今记得。其中有一句是关于为人处世的,李老师说,一个人难免会得罪人的,“大佬”们得罪一两个也没关系,他瞥我一眼,狡黠地笑一笑,说,不过呢最好都别得罪。虽然他加了后半句,我倒是觉得,他的意思是在前半句。


《动物园》


时间再往后,到2015年10月,短篇小说集《安娜的火车》出版。这次给我写序的,是我熟悉的陈思和老师。


读大一时,我便听过陈老师的课。陈老师的课是复旦校园内的热门课,教室里总是挤满人。我们这些不够好学的男生们,总是只能坐在最后面。即便离讲台不近,陈老师仍然能够在课堂上调动起我们的激情,他讲鲁迅,讲巴金,让我们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五四”的洗礼。有一回,课堂上来了一位红光满面、敦实矮壮的老人,陈老师把他让到讲台上,然后说,太阳出来了,蜡烛就该熄灭了。钱理群先生来了,我就该下去了。说完便退到一边,让我们听钱先生讲鲁迅。整个讲座期间,他和我们一样认真地听着。


本科结束,我没再上过陈老师的课。研究生期间,有一次我在光华楼电梯里碰到陈老师,我想叫他,又想他大概不认识我了。这么一犹豫,陈老师喊出了我的名字。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那以后,我和陈老师又有了交往。到目前为止,我唯一的作品研讨会,也是得到了陈老师的大力支持后,才在复旦召开的。


我问陈老师能不能给我写序。陈老师那时候已经不再担任复旦中文系系主任,刚担任复旦图书馆馆长,日常之繁忙可想而知。陈老师竟一口答应了。又说,我的作品他没有读全,之前我送他的书,他一时也找不到了,要我把书再给他一遍,并且说,他看完了会还给我的。我说这哪里用还嘛,我再送陈老师一遍。过了几个月,陈老师把序言发来了,又过了几天,收到一个快递,打开来,是我上次给他的几本书。


《安娜的火车》出版两年了,虽同在上海,我至今没再见过陈思和老师,自然也没办法当面向他表达我的感谢。

《安娜的火车》


去年还是前年,某个场合见到阎晶明老师,刚巧那之前我看了他写鲁迅的一篇文章,我说,阎老师,你这么多事情,哪儿来的时间写这么考据繁琐的文章啊。他笑笑说,其实也没多少事情,时间都是自己浪费掉的。这话何尝不是对我的警醒。


想起去年,到兰州参加文学活动,活动结束后聚餐。我们这桌都是年轻人,李敬泽老师在隔壁桌,我们几个年轻人低声商量着,过会儿去敬长辈们酒啊。不料,未等我们起身,李敬泽老师端着酒杯过来了,说要敬我们酒,我们仨忙站起来,和他干了一杯。一个说,好事成双呐李老师,李老师又满上了,和我们又干了一杯。这时候我说,我们可是三个人啊李老师,哪有只喝两杯的道理?李老师只能再次加满酒,一面和我们干杯,一面红着脸,笑眯眯地说,你们几个坏人!


写作这行当里,流言蜚语很多。找前辈们写序呢?自然也有人说,得如何如何。而我真够幸运,几位前辈给我写序,我并没“如何如何”。这让我对文学这一行当有了光明的认知。如果连文学都肮脏龌龊了,这个世界得多叫人绝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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