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往后,到2015年10月,短篇小说集《安娜的火车》出版。这次给我写序的,是我熟悉的陈思和老师。
读大一时,我便听过陈老师的课。陈老师的课是复旦校园内的热门课,教室里总是挤满人。我们这些不够好学的男生们,总是只能坐在最后面。即便离讲台不近,陈老师仍然能够在课堂上调动起我们的激情,他讲鲁迅,讲巴金,让我们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五四”的洗礼。有一回,课堂上来了一位红光满面、敦实矮壮的老人,陈老师把他让到讲台上,然后说,太阳出来了,蜡烛就该熄灭了。钱理群先生来了,我就该下去了。说完便退到一边,让我们听钱先生讲鲁迅。整个讲座期间,他和我们一样认真地听着。
本科结束,我没再上过陈老师的课。研究生期间,有一次我在光华楼电梯里碰到陈老师,我想叫他,又想他大概不认识我了。这么一犹豫,陈老师喊出了我的名字。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那以后,我和陈老师又有了交往。到目前为止,我唯一的作品研讨会,也是得到了陈老师的大力支持后,才在复旦召开的。
我问陈老师能不能给我写序。陈老师那时候已经不再担任复旦中文系系主任,刚担任复旦图书馆馆长,日常之繁忙可想而知。陈老师竟一口答应了。又说,我的作品他没有读全,之前我送他的书,他一时也找不到了,要我把书再给他一遍,并且说,他看完了会还给我的。我说这哪里用还嘛,我再送陈老师一遍。过了几个月,陈老师把序言发来了,又过了几天,收到一个快递,打开来,是我上次给他的几本书。
《安娜的火车》出版两年了,虽同在上海,我至今没再见过陈思和老师,自然也没办法当面向他表达我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