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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诺你这么快去睡姑姑,对得起依哥蕊特吗?

张佳玮写字的地方  · 公众号  · 热门自媒体  · 2017-08-29 20:06

正文

第七集结束了。第七季《权力的游戏》也结束了。七国的第七季第七集季结束了。


与整个第七季类似,第七集依然很快。许多镜头,简直是一闪而过,几句话就将因缘了断了。

美人与詹姆的重逢。美人与猎狗的重逢。小恶魔与波德瑞克的重逢。本可以更浓墨重彩的,都过去了。

也包括席恩的奋起——怎么他打了个人,大家就肯跟他去救姐姐了?

也包括托蒙德与贝德里恩——剧情都没交代贝德里恩怎么会留在长城。

也包括姑姑和侄子,按捺不住,终于搞在了一起——当年火吻和雪诺生死纠缠了两季多,现在这俩在一起的镜头有没有20分钟啊,哎。


姑姑和侄子急吼吼地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是本季的缩影:

为了赶剧情,将一切线索都在第七季交代清楚,就霸王硬上弓呗。谈了几次,看了看龙,雪诺就对姑姑屈服了,就效忠了,就不要北境之王称号了,还摸进房间去了。

龙母是男宠如云,达里奥还在弥林苦苦等呢,乔拉一直没能上手;雪诺却是……你对得起依哥蕊特吗?!


我的猜测是,这一睡,不是白睡的。

之前我的猜测是,到结尾时,丹妮莉斯·坦格利安会死去;铁王座也会被熔毁。这一集后,我觉得,丹妮莉斯应该会死,雪诺也很可能会死,或永留北境。他俩特意生硬地做一次爱,就为了有个儿子,成为龙家的继承人,留下来。

——反正他们坦格里安家的孩子都是通婚出生。

——当年弥丽·马兹·笃尔坑死了卓戈后说,“等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东边落下,等海水干枯,山脉像枯叶一样随风飘落。等您的子宫再度胎动,您再次怀了孩子。到了那个时候,他才会回到以前的模样,在那之前绝不可能。”

——现在各色天塌地陷,估计龙母怀孩子之类的剧情,也要来了。




第七季结束了,归个因。

本季有许多动人的表演。


比如,艾莉亚用易容术与毒酒,一次干掉了整个弗雷家。干净。狠辣。准确。像复仇女神似的。



比如,詹姆与荆棘女王的对谈,得知乔弗里真实死因时的错愕,然后单枪匹马,向着龙与龙母一路狂奔,孤绝求死的身影。



比如,波隆咬牙切齿地架起弩来,对龙射击的瞬间。

比如,猎狗傲娇不情愿满嘴粗话,但其实还是洗心革面了。


比如,第七集的瑟曦。瑟曦和小恶魔那场戏,有兴趣的可以掐着表重看一遍。看他俩如何在极短的剧情里,跨过彼此那么多深仇大恨,倾诉完彼此复杂的感情,又重归理智,而且不显突兀的。提利昂有一处声音哽咽了,是本集最好的台词表现。瑟曦在第七集,从登场的傲慢,到目睹尸鬼的震惊,到对提利昂的愤怒,到冷漠地同意会盟,到描述黄金团的诡计,到她失去詹姆。一集中间的感情变化,复杂而细腻。提利昂和詹姆,两次面对魔山,对她说,“下令吧!”瑟曦的表现,精致无比。




比如,小指头之死。本季此前的情节,一直在设置干扰项,小指头的离间、艾莉亚与珊莎的争吵,似乎都在暗示珊莎的摇摆不定。但到珊莎对小指头提出审判时,这一切都完美解读了。

最美妙的一句台词是,当小指头试图抵赖时,布兰平平静静地说了句,小指头当年对奈德说的话,让小指头崩溃;之后艾莉亚割喉,只是顺理成章。

——“我警告过你别信赖我呀!”



三眼乌鸦。过去未来。此前为布兰埋了那么久的伏笔,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为了对付异鬼而存在。

却不料横空出世了这一句。让小指头彻底崩溃的一句。

在这组表演里,史塔克家三位,表现都出色,甚至布兰平平淡淡的那一句,都是振聋发聩。在我看来,这是自“阿多”之后,最好的一处伏笔了。

城楼上,姐妹谈论父亲,凛冬来到,群狼要互助啊。

众所周知第七卷《春日的幻梦》,本来是《群狼的时代》,那就是这样了。




错误的春天、雷加和莱安娜,这是众所周知的剧情。看山姆和布兰煞有介事地揭示出来,一点都不意外。

唯一的彩蛋是……雷加与韦塞里斯,长得真他妈像。





——奈德和瑟曦都重视家庭。但到第七季结束,他俩的观念终于给出了答案。瑟曦在意的是自己;奈德在意的是感情。奈德养了一个格雷乔伊,一个坦格里安,当做儿子。最后,是他的训导赢了。

——小恶魔在第一季说他永远对残疾、私生子和伤残之人怀有好感。现在他、布兰和雪诺(分别代表着三类),是活着的人里,最厉害的三位了。

——长城的最后一任总司令是伊耿·坦格里安。最后一位学士是伊蒙·坦格里安。摧毁长城的是坦格里安家的龙。嗯。


但还是,怎么说呢?

太快了。


————————————


众所周知,第四季后,剧情已经脱离原著自己走了。因为框架仍在,编剧又得了老马丁的剧透加持,行为逻辑多少都是对的。


所欠缺者,有些剧情很赶,形同儿戏,比如道朗亲王被刺,比如卢斯·波顿的突然死去,比如龙母一把火收了多斯拉克,比如郑重其事形成的龙母联军两集内被灰飞烟灭——在原著而言,这些情节哪怕存在,铺平垫稳,也可以撑起码两个POV章节。龙母和瑟曦的对峙,简直可以撑半本书。这样她俩的同盟才显得有张力。


虽然有些镜头,比如小指头的阴谋、雪诺登基仪式、瑟曦炸飞大圣堂、艾莉亚与珊莎的对峙、私生子之战、猎狗的重生,都还挺有味道的。

给人一种“原著如果这么编,也是合理的,说不定这就是原著情节呢?”


但毕竟,冰火世界本身的气质,是中世纪蛮荒气,是随时可能死角色,是每个角色都会为自己的某些执着(奈德的荣誉,罗柏的婚姻,凯特的家庭,泰温对提利昂的恨,史坦尼斯的原则)付出代价,但归根结底的一点,是持重


大多数人都是苦大仇深,痛苦的延长和停顿,是马丁营造世界的秘诀之一。看看席恩的命运,看看雪诺的命运。痛苦在黑暗中抻得悠长持久,才是其气质。


《权力的游戏》作为第一卷的题目,拿来成为全剧名目,也可以。本来这剧的气质,是大佬们在命运的案桌上掷骰子,幽暗,沉厚,持重,赢家全得,死者体无完肤。

而第七季,大体是:几句话一个场景。两集丧失联军,一集烈火燎原,一集决定会盟,大家赶紧出门抓异鬼,然后丢掉一条龙,然后一集就决定去打异鬼了。


作为大反派,攸伦完全缺少拉姆西和乔弗里的深度——因为此前那两位用了无数细节才奠定了万人恨的复杂细密,攸伦相比起来,浮得多了。

同理,雪诺和龙母的感情,怎么看都突兀得很——因为他俩必须用短短的几集,来达到会盟和彼此有感觉的过程,当年雪诺和火吻生生死死折腾了两季多呢。


回头看当初让我们瞠目结舌的红色婚礼与紫色婚礼,会觉得,比起先前那恩怨缠绕、命数无常、每个人都身负痛苦、缓慢演奏着《卡斯特梅雨季》的剧集……现在的这季,简直活像另一部剧似的。


先前那几乎发黑的沉郁血腥气,是权力;现在这样的跳脱,是游戏。

而且会让一直看过来的人觉得:

我们之前缓缓看了那么久的史诗,最后忽然变成好莱坞动作片了?


————————————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第七季虽然轻脱,虽然快,到底还是把绝大多数事儿,结束在了第七季。

这是最仓促的一季,也可能是最儿戏的一季,但终于,故事都圆过去了。

如此,第八季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慢慢收尾了。


————————————


Snow一共睡过两个女人。

都跟火有关。

一个依哥蕊特,号称被火吻过,长了一头红发,最后死去了,便葬于火。



一个龙母,真正被火吻过不止一次,而且不怕火,却是一头银发,最后她会死于对冰的决战中吗?不知道。



如上所述,姑侄乱搞的剧情如此突兀,多半不会白折腾一场。如果这对姑姑侄子的孩子成了他们的继承人,那本剧出现的所有铁王座上的男人,除了劳勃外,剩下的——疯王、乔弗里、托曼、姑侄所生的小坦格里安——就都是乱伦所生的了。

——所以铁王座还是烧了干净,不然就真是,throne of bastards了……


——之所以还要念题目这句话“雪诺你这么快去睡姑姑,对得起依哥蕊特吗?”,其实也无非是再念叨一遍:

剧情的确都说完了,但是,真的,第七季啊,太匆忙太轻脱,太他妈快了。人死得太快了。龙死得太快了。连上床都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