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平衡麻醉是麻醉管理重要的组成部分。这需要应激因素与麻醉深度之间的相互拮抗达到平衡,最终达到平稳的麻醉状态。本期课程戴如萍教授将从深度监测原理的原理,临床常见监测方法及设备,未来对于深度监测的展望这3个角度来为我们解答疑惑。
本期看点
一.麻醉目标
①镇静 意识消失 遗忘
②镇痛
③肌松
④抑制异常应激反应
二.疼痛神经传导通路
1. 外周神经传导
伤害性刺激→疼痛感受器→传入纤维→脊 神 经 节 细 胞(第 1 级 神 经 元)→脊 髓 后角→脊髓灰质第I、Ⅴ层神经元胞体(第 2 级 神 经 元)
2. 脊髓水平传导
脊髓灰质第I、V 层神经元胞体(第2级神经元)→脊髓丘脑丘脑束→丘脑(第3级神经元)
小贴士:
脊髓灰质是神经元胞体及突起、神经胶质和血管等的复合体。灰质内胞体聚集成群(神经核)或分布呈层(板层)。脊髓灰质板层共分为10层,用罗马数字Ⅰ-Ⅹ表示。
3. 脊髓上水平传导
丘脑(第 3 级 神 经 元)→内囊投射→大脑皮层
小贴士:
HPA轴 下丘脑-垂体-肾上腺
边缘系统:边缘叶(海马体等)+皮质下结构(杏仁核);与前额叶皮质紧密相接,此种联系或许与情感调节相关。
躯体感觉区域:躯体感觉感受器通过脊髓,经特异性投射系统投射到大脑皮层的特定区域。
三.镇痛药作用机制
1. 核心:抑制痛觉通路
2. 药物
(1) 阿片类药物:
经典镇痛药物,通过结合外周及中枢神经系统(脊髓及脑)的阿片受体(主要为μ受体、也可是κ和δ受体)发挥镇痛作用。μ受体在中枢分布于中脑和脑干,高分布于延髓,因此,恶心呕吐和呼吸抑制是阿片类药物主要的不良反应。μ受体分两型:μ1受体分布于脊髓上水平,产生躯体依赖;μ2受体产生呼吸抑制、欣快感、躯体依赖;同时抑制胃肠分泌和运动、缩瞳作用。κ受体中枢分布于脊髓、皮层、周围,能在脊髓水平发挥镇痛、镇静及缩瞳作用。
(2) 丙泊酚:
结合突触后的γ氨基丁酸A型(γaminobutyric acid A, GABAA)受体,诱导Cl-电流内流,突触后神经元超极化,从而产生全脑活动抑制的效应。同时,丙泊酚能够对兴奋性NMDA受体产生轻度的抑制作用。[1]
(3) 氯胺酮:
氯胺酮是NMDA受体非竞争性抑制剂。低中剂量的氯胺酮主要对抑制性中间神经元发挥作用,通过阻断抑制性中间神经元的输入,使下游兴奋性神经元去抑制而活性增加。随着氯胺酮剂量的增加,兴奋性谷氨酸能神经元上的NMDA受体被阻断,意识丧失。[1]
(4) 吸入麻醉药:
与多种受体及离子通道有关。包括GABAA型受体、NMDA受体、双孔钾离子通道、钠离子通道等等 。例如,七氟醚诱导产生的EEG表现为与丙泊酚类似的α波及慢波振荡,表明增强的γGABA抑制可能也是吸入麻醉药主要的作用机制。
(5) 局部麻醉药:
阻断钠通道Na+内流,作用于神经末梢或神经干,暂时可逆地阻断经冲动的传导。高浓度时还会阻断钾通道,具有剂量依赖性。
(6) 右美托咪定:
α2肾上腺受体激动剂,通过与蓝斑区去甲肾上腺素能神经元上的α2受体结合,引起蓝斑神经元超极化,使得睡眠相关脑区去甲肾上腺素递质释放减少,进而激活从视前区到觉醒中心的抑制通路产生镇静效应。[1]
(7) 非甾体类药物(NSAIDs):
NSAIDs的作用机制主要是通过抑制前列腺素 (PGs) 环氧化酶 (Cox) ,阻断炎性疼痛所产生的部分致炎因子和致痛因子, 如前列腺素、5-HT、多巴胺等,从而发挥镇痛、消炎和解热作用。NSAIDs类药物分为选择性COX-2抑制剂和非选择性NSAIDs(同时抑制COX-1和COX-2)。[1]
四.术后疼痛
1. 本质:外科创伤导致的炎症因子释放,引起痛觉敏感
2. 常见镇痛方式为局麻药、非甾体类消炎药(NSAIDs)、神经阻滞、
五.监测设备
1. 原理
(1)意识产生与维持
脑干网状结构:
(2)麻醉药物对神经环路的影响
①丘脑层面:网状结构非特异性投射障碍→觉醒水平降低
特异性投射障碍→感觉阈值增高
②皮层层面: 不同脑区间的脑网络连接功能失效→意识丧失
2. 脑电波分类
根据频率和波幅分为4类,即α,β,θ,δ。全麻下的不同麻醉深度及不用麻醉药物作用下,波形不一。对于不同麻醉深度,整体来说,频率越低,麻醉深度越深。出现爆发抑制则表示麻醉深度过深或患者处于病理状态,如低温缺血缺氧。对于麻醉药物,丙泊酚表现出慢波及α振荡;依托咪酯表现为θ振荡;右美托咪定表现为慢波振荡及纺锤波;氯胺酮表现为β波-γ波振荡;吸入麻醉药表现为α波/慢波/θ波振荡。[2]
3. 基于脑电图原理的常见监测设备
(1) 脑电双频指数(bispect ral index, BIS):
一种脑电信号分析方法。基于β波频率功率比,分析脑电的频率波幅及两者之间的相位关系等指标,通过计算机技术转化为一个量化指标(BIS算法至今未公布)合适的麻醉深度,BIS数值为40-60。此外,BIS与丙泊酚相关性最好,但在使用氯胺酮、艾司氯胺酮 、咪坐安定 、瑞马唑仑、右美托咪定等药物情况下,监测数值可能出现误差。
(2) Narcotrend:
使用多元统计分析对脑电进行分类,根据量表进行的脑电图分类A期(清醒)~F期(极深麻醉),指数算法未公布。
(3) 熵指数(Entropy Index, EI):
使用一次性的一体式传感器测量额叶皮层脑电图,使用熵指数将脑电信号解释为2个数字,即状态熵:评估麻醉在大脑中的镇静作用;响应熵:评估高频活动>30Hz的快速反应。同时还可测量脑电信号的不规则性,当患者失去意识时,脑电图从不规则变为更规则模式。
(4) 听觉诱发电位(auditory evoked potential, AEP):
脑电图对重复性听觉刺激的反应,每秒向患者提供9次声音刺激,通过表面电极测量脑电图,建模提取嵌入在脑电图中的AEP,计算100~0的听觉诱发电位指(auditory evoked potentiaI index, AAI)。
(5) 患者状态指数(patient safety index, PSI):
测量患者的镇静指数,全身麻醉时候,指数波动范围为25~50。
4. 伤害性指数与脑电图
(1) 原理:
根据频率划分脑电波种类,定性判断;根据波幅变化,显示出其能量变化,定量判断伤害性刺激的动态变化。
六.未来展望
1.目前监测设备无法反应异常应激。在伤害性刺激下,丘脑皮质环路如何受到变化,仍值得商榷。
2. 已经有新型监测设备,能够将患者状态指数(PSI)与脑电波变化相结合,可判断异常脑电,如爆发抑制,提示患者可能处于麻醉过深。信息量大,更为细化,但目前临床数据少,仍需更多的研究。
3. 额叶脑电图仅仅监测到大脑皮层表面的小部分变化,皮质下的深层变化仍值得我们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