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李淼
日本罪案研究,时事分析,以及个人的各种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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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魔女审判 — 木嶋佳苗案(4)

李淼  · 公众号  · 日本  · 2017-05-24 18:53

正文

大家好,在今天的内容里,我来尝试给各位读者展示一下,木嶋佳苗在网上给自己包装出的「贵妇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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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网红有毒

首先恭喜一下从最初一篇追到这里的读者们,因为如果没有前几篇的铺垫,恐怕很多人看到这里会觉得一头雾水。

尽管大众们聊起来木嶋佳苗的时候,关注的是她的相貌、身材如何,是否真的能让男人们神魂颠倒,然而我希望在这个系列的解读里,给各位展示的是她真正的「厉害之处」。

大部分网红起步,都少不了几大法宝:爆照、互推、才艺展示。以木嶋佳苗的外形来说,爆照自然是没什么出路,而才艺展示,则来自于她日复一日地po出自己的料理,以及在各种名店里吃饭时拍下的菜品。至于互推,木嶋佳苗有自己独特的技巧。

那就是:自作自演。

多注册几个小号,用小号来互动,营造出人气颇高的样子;同时给自己编造一些名头,比如名媛、设计师、海外留学等等,让小号和自己胡吹胡捧,彼此印证对方的身份。这样一来,围观群众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接受这样的设定,甚至跟着一起捧了起来。

在木嶋佳苗的世界里,她对自己的设定是极其复杂的:

从小在国外留学。

父亲是东京大学的教授,几年前驾驶私人飞机时失事死亡,母亲在长野有别墅。

自己从东京国立音乐大学毕业,是那一届的首席毕业生,同时还在东京代官山的法国蓝带厨师学校,学习甜品、面包制作、红酒和奶酪。

大约每个月都在日本和美国之间飞来飞去,对奢侈品和美食颇有研究。

家族与日本皇族颇有渊源,母亲与皇太子妃雅子的娘家是亲戚。几年前母亲因病休养在家,皇太子妃雅子还前往自家的别墅探望。

在这样的家境里,她自己却不愿接受父母的资助,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来挣到钱,追求自己的梦想。于是她从十几年前起便独立生活,一面接受着好心男士们的支援,一面专心学业。

自己的能力获得了东大教授的认可,甚至给她写了去剑桥大学的推荐信。

自己的爷爷也是剑桥毕业,是一名实业家。

但是几年前,一直默默支持她的男士突然逝世,于是她只好开始打工,在一户人家做女佣,攒钱赚学费。几个月前,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也去世了,她目前无依无靠。

在各个社交网站,木嶋佳苗的页面上,都留下了这样的自我介绍:

大约从几年前起,我便在经营自己的博客。到现在的2009年7月,我已经发了1800条以上的博客,以介绍自己制作的料理、甜品、面包和饮品为主,仅仅是照片也已经有了1200张以上。如果您对我有兴趣,对我的生活留下了良好印象的话,请您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想与您聊聊我的日常生活。

而她设定出的小号,也有如下几个常用身份:

1. 吉川樱:她对真爱铃木使用的化名,同时还开办了以吉川樱为名义的博客,身份是老人看护师,食品安全研究员,同时攻读营养学博士,为了凑学费而不得不卖身。

2. P君妈妈:幼犬养育论坛「KIND」的创办者,对幼犬的养育和疾病治疗有着丰富的经验,也为论坛的用户们提供购买小狗的信息。 主业是宠物美容师,兴趣是演奏小提琴、制作甜品。

3. 真条寺茜:就职于税务师事务所,前贵族出身,住在东京世田谷区的一处豪宅里。KIND论坛的经营者。副业是美食评论家,擅长西餐料理,经常在自己家中招待KIND论坛的工作人员。

4. 仓本久美子:KIND论坛的世田谷区负责人,是一名家庭主妇,与「真条寺茜」、「P君妈妈」是学生时代的闺蜜。自家在东京世田谷、千叶县松户、神奈川县川崎、琦玉县都有多处房产。

5. 萩原香澄:KIND论坛太田地区的负责人。主业经营养老福利中心,是养老保险制度方面的专家,工作很忙。

6. 安达学美:工作是系统工程师,有时会帮忙解决一些论坛的技术问题。

7. Piano_Sweet:钢琴讲师,副业是料理教室讲师,丈夫是美国人,有一子一女,家庭生活幸福美满。

8. sakura sweet:相亲网站上的用户,在恋爱方面受到吉川樱很多帮助,在学习制作甜点。

9. 道产子LOVE、PotatoPotato、hana1001、mika55:都是木嶋佳苗在美食论坛上的小号,经常与大号互动点赞。

10. 木内若子:木嶋佳苗的闺蜜,身份是服装设计师、珠宝设计师,造型设计师,住在东京,在六本木有自己的工作室。兴趣是园艺。

在这样「庞大」的闺蜜、朋友圈中,木嶋佳苗无疑是众人的焦点,也是大家所仰慕的对象。有意思的是,木嶋佳苗所营造的各个圈子,彼此之间并无多少交流。而她也仅仅是有意识地,将其中一部分身份,有选择地对她的追求者们展示。有时她会装成海归精英,有时又会装成是为了筹集学费而寻求帮助的女学生,更多的时候,她将自己在社交平台上受人欢迎的「美厨娘」的身份介绍给这些男性们。

比如2008年6月3日的这一条博客:

「我喜欢制作甜点,也希望能够把我制作的甜点,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用甜品来传达我的爱意。一期一会。」

2008年6月6日:

「人类的社会关系,并非是像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样简单,而是以感情付出的等价交换为基础而存在的。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大学时,学过的社会学和文化人类学的知识。付出与给予,即使听起来有些现实,但这却是构成一切关系的基础。无论是金钱和物品的交换,还是彼此心意的交换,交换的方式有着千差万别,但其本质都是一样的。我把我精心准备的美味甜品送给你,而你只要给我一个微笑,这样就足够了。」

2008年6月26日:

「跟喜欢的人约好了周日见面,因为忍不住想知道,于是便问了他的生日。没想到,他的生日就在周日!这是想要和我一起庆祝生日的节奏吗?好开心呀。每次见到他,心情都会变得又安静又温暖。」

而在这篇文章中出现的「他」,就是在半年之后,蹊跷地死在了自己家中的寺田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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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聊聊木嶋佳苗在被捕之前,正在准备下手的最后一名男性:矢部。

2009年9月15日,距离大出嘉之的死亡仅仅过去了一个月,木嶋佳苗用自己在相亲网站上新注册的身份,认识了43岁的矢部先生。

而此时的木嶋佳苗,其实早已经成为了警方重点监控的目标。在她在池袋刚刚租下的豪华公寓外面,警方几乎是24小时进行着监控;当她坐电车外出时,便衣警察甚至会与她并肩而坐。然而,木嶋佳苗本人似乎对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意,仍然大大方方地与自己的妹妹外出就餐,表现得异常冷静。

12天之前的9月4日,警方以涉嫌多起诈骗,对木嶋佳苗在池袋的新家进行了强制搜查,并且带走了在她家发现的炭炉、安眠药和笔记本电脑。对于这件事,木嶋佳苗的妹妹曾经担忧地问过她:「姐姐,你是不是牵扯进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外面有很多对你不利的传闻啊。」而木嶋佳苗的回答很简单:「放心,不是我干的,你别担心。」

在上一篇发出之后,很多读者曾经问我:「木嶋佳苗的家人真的不知道她的罪行吗?」我其实也对此有着很深的疑问,于是对她家的其他成员的背景也做了一些调查,结果很耐人寻味:木嶋佳苗的母亲与父亲分居离婚的原因,除了感情破裂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她的母亲有着重度的赌博嗜好:无论是赌马、赌球、赌自行车还是买彩票,木嶋佳苗的母亲都一而再再而三地深陷其中,甚至将家中的物品变卖来筹集赌资。而木嶋的两名妹妹中较大的一名,也被揭露过有过滥交和盗窃的经历,个人生活非常混乱。也许在这样的家庭里,彼此之间的关心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温馨,对成员各自的行为,也就没有丝毫的责任感了吧。

15日上午,矢部给木嶋佳苗的页面点赞,并未主动发出约会的邀请。然而木嶋佳苗却迅速地给矢部发去了邮件:

「矢部先生,您好。我是一名在东京打拼的学生,目前在攻读蓝带学校的甜品专业。因为在东京的公寓马上就要到期了,所以我的希望是找到一位有自己房产的男性,可以尽快搬到一起住。我的梦想是在毕业之后,开办一家自己的小甜品店,如果您也有兴趣的话,我们见面详谈,您看可以吗?」

43岁的矢部,自家经营着2家运输公司。十几年前在父亲过世后,因为无力打理生意,于是母亲、他和姐姐三人便将父亲遗留下的公司都卖给了别人。拿到大笔现金的一家人,从此便过着靠利息收入生活的清闲日子。虽然家产颇丰,但矢部除了钓鱼和驾车兜风之外,并无其他嗜好,而内向性格的他,从来没有过与女性交往的经历。在接到这封信后,矢部甚至没有产生怀疑,便爽快地答应了木嶋佳苗见面的邀请,时间也定得非常仓促,就是第二天的9月16日。

9月16日当天,木嶋佳苗与矢部在池袋的名店「服部咖啡舍」见面。就在一个月之前,矢部的母亲刚刚去世,留下了大笔的遗产,和位于千叶县野田市的一所大房子。因为长期与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在母亲离世后,矢部也觉得非常孤单,于是在看到了木嶋佳苗的信件后,早已下定了「与她度过下半生」的决心。

木嶋佳苗依然是故技重施,她对矢部说:

「我从小在日本长大,高中毕业后去美国留学,目前还在那边攻读博士学位。但是因为自己是亚洲人的缘故,总觉得在那边的生活不如日本这边宁静。所以我提出了休学一年的申请,回到日本并且报名了代官山的法国蓝带厨师学校。因为跟家里的关系不好,所以我的学费需要自己负担。如果您愿意支援我的话,我可以放弃在美国的学习,彻底搬回日本来跟您在一起。」

从未有过女朋友的矢部,听到木嶋的这些话后深信不疑,当即提出可以为她支付学费。而木嶋佳苗趁胜追击,还提出让矢部为她支付搬家等等的费用。矢部自然照单全收,两人分别后的第二天,矢部便将245万日元现金汇入了木嶋佳苗的账户。

9月19日,木嶋佳苗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搬到了矢部的家里。根据矢部的回忆,木嶋佳苗的行李中,大部分是做饭用的器具,单单是Le Creuset的珐琅锅就带来了5个之多。

刚进家门,木嶋佳苗便带上了手套,开始收拾屋子,前前后后忙活了3个小时。

从这一天起,木嶋用尽浑身解数,为矢部变着花样制作出了各种美食,让他每一餐都吃得津津有味。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的矢部,觉得自己无疑是遇到了来报恩的仙鹤姑娘,或是每天悄悄爬出水缸来给他制作美食的田螺小姐。然而,在他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的同时,木嶋佳苗的计划,也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着。

最先觉察出异样的,是矢部的姐姐。早已结婚搬出自己的她,在和矢部进行电话通话的时候,觉察到最近弟弟的情绪突然有了明显的变化,于是在2009年9月23日,她便登门造访了弟弟。为了避免与矢部的姐姐会面,木嶋佳苗早早便找了个借口外出,家中只剩下了矢部一个人。

姐姐进屋后,首先发现的变化,便是屋子中明显了有了女人居住的痕迹:桌椅和家具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桌上的花瓶插上了鲜花,而且刚刚换过水;母亲居住时留下的略显老气的窗帘和桌布,也被更换成明亮轻快的颜色;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整齐地晾晒着洗过的衣服。而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原本摆放在客厅里的母亲的遗像,早已被收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凭着女性的直觉,姐姐准备旁敲侧击地向弟弟询问,是不是有了女朋友。

没想到的是,矢部对于木嶋佳苗开始和自己同居的事情完全没有隐瞒,对姐姐和盘托出。然而在姐姐详细地询问之下,矢部将自己从木嶋佳苗口中听说的与她有关的背景告诉了姐姐,其中一些站不住脚的细节,却令姐姐加深了自己的疑问。于是,姐姐直截了当地对弟弟说:

「这个女人,是图你的遗产来的吧?」

「不可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我很有钱。」弟弟辩解到。

「这还用说吗?看看你的家,再看看你那么爽快,就答应了200多万的支援费,谁都能猜出来吧?」

「姐姐,你这么说佳苗,我很生气啊。」

「你一次女朋友都没交过,是不知道如何区分女人的真话假话的。对方如此轻易就提出结婚,你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必须得让女人多甩几次,才有资格结婚了?」

「没错。以你的情感经历,初中生都能简简单单骗走你的钱。」

「姐姐,凭什么我就不能得到幸福?!凭什么我这样幸福,你却要拆散我们?!」矢部当即暴怒,将姐姐赶出门外。

姐姐离开后,木嶋佳苗回到了矢部家里。矢部愤怒而委屈地对木嶋坦白了他和姐姐的对话,而木嶋佳苗此时也勃然大怒,她怪罪矢部为何不经她允许,就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姐姐。气愤至极的矢部,当即独自开车来到了姐姐家,要求姐姐登门向木嶋佳苗道歉。姐弟两人当晚大吵一架,而姐姐要求他将母亲的一半财产尽快划到她的名下,「反正总有一天,你的遗产会被那个女人全部霸占的。所以在这之前,我要将属于我的那部分拿走。」

矢部听到这句话,愤怒的他不仅对姐姐大打出手,并且踹坏了姐姐家的厕所门,扬长而去。在他离开后,矢部的姐姐拨通了110,向警方报告说,自己的弟弟可能会被新交的女朋友诈骗。

2009年9月24日,就在矢部姐姐登门拜访后第二天,木嶋佳苗对矢部说:「反正咱们结婚后,家里的钱也要我来管。不如现在你就把钱交给我,我来给咱们的未来打算打算。」于是矢部爽快地将家中保险箱里的200万元现金,当场交给了木嶋佳苗。

2009年9月25日,正当矢部和木嶋佳苗其乐融融地吃着早餐的时候,警察登门拜访,并且带来了木嶋佳苗的逮捕证,罪名是诈骗嫌疑。矢部在警察上门带走木嶋佳苗的时候,奋力保护木嶋,甚至与警方发生了冲突。当天晚上,警方对他进行询问的时候,他对警察破口大骂,并且要求警方立即释放木嶋佳苗。

然而,在大出嘉之死亡之后,此时的警方已经对木嶋佳苗的过往事实搜集了大量的证据。负责办案的老警察将木嶋佳苗的案件卷宗放在了矢部的面前,让他随意翻看。在接下来几个小时里,矢部时而皱着眉头细细阅读,时而抱头痛哭,时而瘫倒在椅背上... 最终,他选择了配合警方,将木嶋佳苗来到他家后的一切行踪,向警方一一汇报。

9月27日,当警方还在为起诉木嶋佳苗匆匆准备的时候,矢部再次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有重要的情况汇报。警方赶到他家中,在矢部的指引下,警方发现他卧室里的火灾报警器护网螺丝,都有被人拧动过的痕迹。于是在场的警察马上通知了木嶋佳苗案的调查本部。在现场刑警的勘察下,矢部这间大房子中总共7个火灾报警器外壳,都被人取下来过。而所有火灾报警器内部的电线,也被人全部剪断。

警方进一步对木嶋佳苗的电商购物账户进行了调查,发现她于被捕前两日的9月23日,曾经下单了2个炭炉和一箱木炭,收货地址就是矢部位于千叶县的家中。

如果矢部的姐姐晚一天报警的话,恐怕矢部此时已经躺在了殡仪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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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矢部之后对警方的陈述中,以及木嶋佳苗的证词中,都印证了矢部从未与木嶋发生过肉体关系的事情。据矢部说,他自己洁身自好,对出卖身体的女性有着强烈的憎恶感。所以当木嶋提出来他家住的时候,他首先对木嶋说明,在结婚之前不愿与她发生性关系,而这是出自于信任木嶋的考虑。因此,在木嶋搬入矢部家里之后,两人始终分房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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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各位看到这里,也为矢部的愚蠢捏了一把冷汗。作为最受关注的话题之一,木嶋佳苗所诈骗得来的金钱,又花到哪里去了呢?

从警方掌握的木嶋佳苗的付款记录,以及从她家中起获的各种物品来看,她的消费主要是如下几条:

1. 购买了2部奔驰轿车

第一部是一辆二手的C200,第二辆是全新的酒红色E320。在2009年7月份,木嶋佳苗因为染发时颜色的问题,与美发师发生争执,随后在驾车离开时用奔驰轿车撞毁了美发师的摩托。车辆购置以及修理的金额,据推算超过1400万日元(约87万人民币)

2. 爱马仕的Birkin包

作为「名媛」的象征之一,木嶋佳苗非常热衷于收集Birkin包。在她的博客里先后出现的Birkin包的颜色,曾经有9种之多:

如果这些Birkin都是真品新品的话,她单在这种包包上的消费就达到了1150万日元左右,合人民币72万元。


3. 父亲的墓地

在木嶋佳苗父亲自杀后,她将父亲的遗骨供奉了东京的东本愿寺中。各种费用加起来接近650万日元,约合41万人民币。

4. 法国蓝带厨师学校

木嶋佳苗所报的课程包括:甜品、面包,以及红酒和奶酪讲座。其中当时甜品的学费是71万日元(约4.4万人民币),面包学费为68万日元(约4.2万人民币),红酒和奶酪讲座总共6万日元(约3700元人民币)。

5. 包养真爱铃木,以及外出旅行

在2007-2009年之间,木嶋佳苗携自己的妹妹,或是与铃木单独外出旅行的次数达到了24次之多,总消费据估计超过了200万日元(约13.4万人民币)。

而从木嶋佳苗更新自己的博客「佳苗厨房」的频率来看,她几乎每周都会有4-5天造访各种名店,在米其林店面更是常客,这部分的花销很难估计,但根据之后记者和警方的调查,其行踪确实是真实的。

木嶋佳苗尤其热爱于去日本各地的米其林餐厅「摘星」。在她的博客中,曾经晒出一张来自某米其林甜品店主厨的来信,以及带着这家餐厅LOGO的纸袋。在配文中,她写道:

「和这家的主厨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寄来精心准备的礼物,好开心。」

然而在木嶋佳苗东窗事发之后,曾有记者前往这家店亲自询问这条博客的内容,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客人。她在稍早之前曾经在本店购买过饼干,但回家后发现碎开了,于是写了一封信来抗议。为了表达歉意,我们给她寄去了一份巧克力,并且附上了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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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装名媛」之外,木嶋佳苗的另一个爱好,就是在网上购买各地的美味土特产。根据统计,仅仅是2008年一年时间里,她在电商网站上购买的各地食材、特产品便达到了67种之多,而且还会在自己的博客上,对来自全国各地的食材进行品评和推荐:

来自仙台的鱼糕和鲷鱼饼

来自北海道中标津的牛奶布丁

来自冲绳宫古岛的雪盐


自己制作的周日午餐

从我个人的感受出发,我认为把这些内容也理解为木嶋佳苗的「陷阱」,可能并不合适。也许更加合理的解释是,木嶋佳苗在真正的生活中迷失了自我,而在网上给自己营造出的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形象,从而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吧。

当然她的这一爱好,也不可避免地让她的身材更加肥满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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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嶋佳苗的受害者,除了男性之外,其实也有女性。

2007年,木嶋佳苗通过交友网站,认识了一位住在大阪的医生妻子。在自我介绍中,她是这样描述自己的:

「您好,我的名字叫真条寺茜。我的家庭是北海道当地的名门,自己也毕业于札幌的一所著名女子大学。在学校时,我的专业是音乐系,除了能够弹奏一手专业级别的钢琴之外,我还在兼职做美食节目的制作人。因为家里强迫我相亲结婚,不得已,我才逃出了自己家。我理想的对象,是在医疗行业工作的男性。为了能给将来的丈夫提供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我自己也在一家名媛进修学校上学。

所以我给夫人您写这封信,是希望您能够允许我在您家里做女佣,让我一边工作一边上学。如果您不需要女佣的话,也请让我在您家暂时先住下。如果您的先生可以为我介绍合适的对象的话,我将不胜感激。」

就这样,几乎是半推半就之间,木嶋佳苗便「强制」成为了这位医师夫人的朋友。在她的要求下,医师夫人为她介绍了大阪当地知名的整容医生,为她做了下颌部分的抽脂。同时,为了「打入名媛社交圈」,她恳求医师夫人带她一起参加了当地富婆们的一些小茶会,留下了很多富婆的联系方式。这段时间里,也就是她密集购买Birkin包包的时期。

通过在富婆圈里的活动,木嶋佳苗认识了一位正在学习油画的女性。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这位女性答应给她画一幅画像,然而木嶋佳苗提出的条件是,一定要把她画瘦到正常的水平。1个月之后,木嶋佳苗看到自己还是偏胖的画像,非常不高兴,和这位女性闹得不欢而散。

当然,木嶋佳苗自然也不会放过在这个圈子里挣钱的好机会。她谎称自己的亲属都在国外,可以帮助大家投资海外的证券和房地产。怀着试一试的想法,先后有几名富婆给她的账户上汇入了总计1000万日元的资金。然而并无任何理财知识的木嶋佳苗,除了拿出一部分钱来当作「利息」,发还给这些富婆之外,其余大部分的资金都被她挥霍一空。

大约3个月之后,因为木嶋佳苗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抽脂之后的下巴再次长了回来。这次她找到之前认识的整容医生,要求给她做全身抽脂。然而,在术前体检的时候,医生发现她的体脂率太高,进行抽脂的话可能会危及到生命,于是要求她回去先进行减肥,体重降低100公斤以下后才能进行手术。

就这样,过了2个月,当木嶋佳苗再次来到整容诊所的时候,医生发现她的体重不仅没有减少,反而继续增加了。自此之后,木嶋佳苗便消失在了这群富婆的社交圈里,留下了许多尚未兑现的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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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篇里,我希望能够通过展现木嶋佳苗的「表里两面」,来让各位读者明白,她的那些骗术是多么禁不起推敲,然而又如何可以巧妙地瞒住大部分的当事者。有句话叫「当局者迷」,这话一点没错,而当局者之所以会「迷」,很大的原因在于他们从一开始,便沿着木嶋佳苗设计好的逻辑,一步步地接受了木嶋佳苗编造出的身份和背景,再一步步地降低了自己的警戒心;甚至当他人想要点醒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勃然大怒,否认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另一方面,其实我也担心... 写了这么多关于木嶋佳苗如何成为网红的事迹,会不会真的有一批网红看了以后把我拉黑...

而看过木嶋佳苗那数量繁多的「小号」,我相信也肯定会有很多读者在想,「木嶋佳苗是不是多重人格?」

关于这个问题,我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结论:她并不是多重人格,而是精神变态(Psychopath)。而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我在下一篇中,要聊的话题:

木嶋佳苗为什么要杀了那些受害者?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