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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蒋介石枪毙的抗日名将

中国历史解密  · 公众号  · 历史  · 2016-11-24 06:59

正文



廖龄奇与张灵甫经历相似,且个性相近。


从北伐到抗战,他们都曾战功累累也伤痕累累。当他们共同服务于国民革命军第74军58师时,一个是残臂的师长,一个是残腿的副师长。


脾气同样倔强的他们,曾被戏称“湖南骡子陕西驴”。 





廖龄奇毕业于黄埔四期政治科,入黄埔军校之前也读过大学。只是他比张灵甫多了一样学历,他在黄埔毕业后曾经到英国参谋学校留过学,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回国后他加入第88师,在当时的师长俞济时手下任职, 88师是当时中央军中少有的德械师,属于嫡系中的精锐。 


1937年8月,88师264旅旅长黄梅兴在淞沪会战中阵亡,继任旅长高致嵩又在南京保卫战中战死,廖龄奇递升该旅旅长。半年后,继任的88师师长龙慕韩因兰封失守被蒋介石下令枪毙,廖龄奇到74军投奔老上司俞济时,在万家岭战役前不久,他接替邱维达担任58师172旅旅长,次年升任副师长,所以若论私人交情,俞济时与廖龄奇的关系比与张灵甫更早更亲近。 


后来俞济时和老资格的原58师正副师长相继调离,廖龄奇便顺理成章当上了师长。由于自恃学历高战功强,与王耀武素无渊源的廖龄奇,对顶头上司的态度相当傲慢。廖龄奇是一员勇敢的战将,他曾经多次负伤,身上疤痕累累,右臂在北伐中受伤致残。他认为王耀武没什么真本事,只不过机遇好罢了,以致善处人事的王耀武也觉得与廖龄奇不好相处。 


骄傲的廖龄奇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不是作为抗日英雄光荣地倒在杀敌的战场上,而是以“永安市附近战斗,不能掌握部队,予敌打击,且离队至祁阳,致陷该师于散乱之境”的罪名结束了生命。 





1941年9月17日,第二次湘北会战开始。 


其时,休婚假的廖龄奇,乘便已转回老家祁阳省亲。副师长张灵甫率部队从江西新余,经万载徒步赶往长沙。不意日寇已于17日,分五处强渡新墙河,58师陷入极端不利形势中。廖龄奇闻讯由祁阳驱车于途中赶上部队,遵令退守醴陵待命,而原驻防新墙河一线的部队,则按薛岳的部署早已向长沙东南撤退。 


日军乘虚直入,进而威逼长沙。


1941年9月26日上午,廖龄奇与张灵甫率58师赶抵战场,原以为有留守友军与58师换防。及至阵地,方知友军已全无踪影。廖龄奇只得下令全师在永安市,东林寺,春华山一带展开,巩固长沙-平江大道地区,正面迎战由路口畲南进的日军。 


74军军长王耀武则执行战区长官部的命令,命51师与军直属部队继续向黄花市推进。在此之前, 74军的先头部队57师一部已于25日午时许到达春华山附近,占领春华山到赤石河(春华山西北十公里)一线阵地,该师其余部分于二十六日黎明前后到达,58师的蔡仁杰173团也随57师参战。 


春华山距黄花市约九公里,离长沙市区以东约三十公里。 


最先与74军遭遇的,是日军的第3师团花谷先遣队。据日军战史称,第3师团原本并不担当围歼74军的作战任务,它是奉命经上沙市向金潭附近追击,并在该地渡过浏阳河向长沙南侧地区继续追击中方的溃军,它的行进路线是由北向南。当74军自东向西向长沙以东的黄花,永安地区挺进时,南下的第3师团恰好斜刺里撞上了74军的右侧,双方在春华山意外遭遇。 


26日上午9时,正在春华山展开阵势的57师发现花谷旅团的一个先遣大队到达春华山附近,准备南进抢占金潭渡河点,便立即发动截击。日军起初还以为是溃散的中国残兵偷袭,当遭到重机枪连续猛烈攻击后,发现对方的抵抗意外强韧,才判断是遇到了中国军队的主力。先遣大队队长池边不敢恋战,乘守军尚未完全展开,伺机寻找薄弱处向西迂回南下。 


接踵而至的花谷旅团主力就没那么幸运了。当他们在正午前到达时,57师和58师正在春华山,永安市一线抢占要点,虽然是仓促应战,一旦开打, 74军还是抖出了王牌军的威风。南下的第3师团遇到了强有力的抗击,双方首先在春华山展开激烈的争夺战。敌花谷先遣队和随后赶到的第6联队先后向春华山东西两侧向74军进攻,遭到57师和58师第173团的猛烈反击。 


74军在26日争夺春华山的战斗中虽然有所斩获,战局在傍晚却不幸开始恶化,受命截击74军的敌第6师团在连绵的山地昼夜急行军,于当天傍晚到达捞刀河畔,主力集结于大桥市-北盛仓附近准备攻击捞刀河左岸。与此同时,敌第11军军部再命第40师团进入北盛仓附近,准备参加永安市方面的战斗。 74军腹背受敌,陷于敌人将近三个师团的围攻之中,双方阵地犬牙交错。 


58师的三个团的位置,蔡仁杰173团在春华山北与敌激战,在敌机的剧烈轰炸下,该团第1营,第3营连长伤亡殆尽。172团和174团在永安市,伍家渡等一线,其中以172团在永安与敌第3师团石井信的第18联队的战斗尤为激烈。 


26日下午15时左右,永安遭到日军急袭, 58师从西面迅猛反攻,将突向捞刀河桥梁的一个日军大队与其师团主力斩断,可是敌第18联队的主力很快赶到,入夜,敌第3师团的战斗指挥所也进入永安市。日军意图乘58师态势尚未完备之际将其击灭,双方在永安南方约一公里的147高地一带彻夜激战。 


廖龄奇和张灵甫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仍指挥部队顽强抵抗,凌晨二时许,凄厉的冲锋号在黑夜中骤然吹响, 58师竭尽全力向敌军连续发动三次猛烈反攻,敌人的攻势顿挫,敌森胁大队的两名中队长也战死。黑夜里,永安在燃烧,熊熊的火光在二三十里外也清晰可见。 


一直以胜利者的口吻洋洋描述其长沙作战的日军战史,在叙述永安之战的时候,对日方的损失亦难掩痛惜之情,“到处展开手榴弹战,在燃烧的永安市中进行着凄惨的白刃战。森胁大队的两名中队长战死,攻击受挫……” 


随着日军第6师团投入战斗,敌人的兵力已经明显占居优势,58师即使拼死反攻,要想凭一师之力挽回颓势是不可能了。 


27日下午2时,58师173团与174团虽然在伍家冲以北插入第6师团防线,但是在右翼的日军已经越过春华山,向黄花市以东的51师阵地进攻。 


日军从侧翼突破春华山,第58师的部队开始被日军包围切割,部分溃兵一路退向长沙,出现在黄花市的74军司令部附近,令王耀武紧张得脊背发凉。日军继续以74军三倍以上的兵力猛攻黄花市,还以伞兵在黄花市以南空降,配合敌便衣队及汉奸四处活动,破坏电线,鸣枪扰乱。 


27日,军直属部队遭到袭击,王耀武的军部险象环生,卫士排排长为保护军长而被日军用军刀砍死,近在咫尺的王耀武在黑夜中侥幸躲过一劫。薛岳得悉战况,知道再不让74军突围,这支王牌军将毁在他的手里,则罪莫大焉。 


27日下午5时,薛岳发出命令,74军转移到浏阳河以北。 





第51师与57师摆脱了日军的纠缠,顺利撤出战场,58师则因已陷入与敌混战之中,战斗激烈,难以迅速脱离战场,损失最重。 


58师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参战官兵为官兵约一万一千九百人,伤亡超过百分之四十,其中阵亡将近百分之十,难得的是,第58师在激战中伤亡近半,并且被完全优势的日军包围切割,但是大部分依然突围而出。 


在这样极端不利的态势之下能够将部队撤下来,避免全师覆没的命运,这在师长廖龄奇已经是勉为其难了,但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铸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廖龄奇抗拒了战区要58师退往浏阳的命令,自行将一部由湘阴港渡浏阳河,集结于镇头市西南许家桥,土桥及南门坝,收容以团、营乃至连为单位突围的部队。收容完毕之后,廖龄奇强行拦下一列火车,将残部拉到株州休整,自己则顺道回祁阳探亲去了,没有再参加后期的会战。 


从廖龄奇以往的作战表现和他部下的评价,他不似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这次他何以擅自半途离队回家?是基于对上级对他的错误指挥而负气出走?是认为残部已无力再战,还是倦鸟返巢?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回家的火车上,廖龄奇遇见了第九战区的一个高参,他直言相告自己是回家去探亲。高参回到战区司令部报告了此事,薛岳十分震怒。廖龄奇擅自将部队后运株州,不仅直接藐视了战区长官部的权威,也被认为是畏战逃跑行为,并使58师错失了与51师、57师一起在28日后发起的侧翼攻击行动。 


第二次长沙会战后期,薛岳在长沙东郊被攻破后打了一场艰苦的防卫战,陈诚在第六战区适时进行了宜昌反攻,策应第九战区的行动,使得华中日军不得不做出调动,多少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 


9月底,第九战区的战况发生有利于我方的逆转,中国军队转守为攻,对撤退的日军围追堵截。至10月初,长沙近郊之敌开始全面后撤。 5日,敌军大部经湘阴,营田北逃,7日正午,国民党军全部收复失地,第二次长沙会战结束。 





战后,蒋介石亲自主持了由师长以上军官参加的南岳军事检讨会议。 


74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51师与57师在会战初期和后期的战绩还是得到了上峰的肯定,各获奖法币一万五千元,军长与两位师长获颁宝鼎勋章。58师就没那番风光了,虽然在前期春华山和永安的作战中表现英勇,但是由于师长廖龄奇后期的行为,58师前期的战功也不复提及,而第九战区对廖龄奇的抗命更是严惩不贷。 


薛岳在会上点名把廖龄奇作为反面典型,直指某些将领居功自傲,抗命不从。 


廖龄奇不服,他自恃是蒋介石的嫡系,休会的时候径去找蒋介石评理。蒋介石因这个学生的行为扫了他的颜面,正在休息室里光火。廖龄奇不识相地闯进门来喊冤,正撞在枪口上。蒋介石喝令他“滚蛋”,起身准备去会场。廖龄奇不辨颜色,仍然乞望得到申诉的机会,跟在蒋介石身后喊“报告”。震怒的蒋介石拂袖而去,并当场命宪兵团长将廖龄奇扣押起来。 


廖龄奇是蒋介石的学生,他出了事,来自其他派系的将领们都等着看蒋介石如何处置,当会场里的将领们得悉廖龄奇被当场收押,很快墙倒众人推,有的趁此籍以打击蒋介石嫡系,有的虚构事实,为自己开脱罪责;有的鉴于国军将领抗日不力,大声疾呼,籍以惩一戒百。


蒋介石迫于众议,故作姿态,以显示自己执法之严。即席手令:“五十八师师长廖龄奇临阵脱逃,著予枪决”。大会秘书长贺耀祖,有意救廖,将手令暂时压下,拟俟蒋息怒后,再为设法。来自其他派系的将领们敦促薛岳将此消息立即见报,造成既成事实,以防止蒋介石反悔。 


第二天消息见报后,蒋介石在大会公开宣布廖龄奇已经枪毙。贺知事已无可挽回,才急交宪兵团执行。 


据行刑的宪兵第18团团长的报告,“廖龄奇在临刑前留下三份遗书,一份致其母处理家事,一份嘱其新婚之妻改嫁,一份致其表弟,嘱结算师部账目。”并要求将这三份信函抄呈蒋介石审阅,表示他至死仍对校长忠诚。蒋介石收到抄件后内心作何感想,外人无从知晓。但是在廖龄奇伏法之后,蒋介石指示让廖龄奇依阵亡官兵例抚恤,这意味着廖龄奇的遗属将获得政府的照顾并享受烈属待遇。 


如此看来,蒋介石杀廖龄奇,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是挥泪斩马谡了。 






廖龄奇是否罪当该死,他的亲信下属显然与蒋介石和长官部有着不同的看法。 


廖龄奇被处决后,58师原来的四个团长中,邓竹修(常宁),何澜(道县)与王伯雄(记载湮没)悲愤地集体辞职,这明显是在为廖龄奇鸣不平,也是在给军长王耀武难堪。 


王耀武与廖龄奇的心节,第58师的军官们都清楚,他们公然为廖龄奇之死而辞职,也是对王耀武没有为保住廖龄奇的性命竭尽全力而表示忿满。总之,他们是不愿意在王耀武手下继续干下去了(参见邓竹修“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五十八师师长廖龄奇在南岳军史会议期间被治罪枪决之真相”,政协湖南省祁阳县文史资料委员会《祁阳文史资料第2辑》)。 


58师三个团长的辞职,说明师长廖龄奇在该师官兵心目中的威望相当高。 


廖龄奇一案,副师长张灵甫有幸未受池鱼之殃,反而因祸得福。廖龄奇死后,蒋介石于10月24日即亲批张灵甫接掌帅印,任第58师代师长,着手收拾残局,张灵甫并于当年冬正式升任正职。 


廖龄奇之死,是骄兵之死,是负气之死,是执拗之死。 



居功自傲,目无上级,军人性格,脾气使然。廖龄奇如与上司关系融洽,王耀武稍为其袒护,就不至于被当作替罪羊枪毙;廖龄奇如不负气对抗长官部命令并回祁阳省亲,就无“临阵脱逃”之嫌,胜败乃兵家常事,廖龄奇何罪之有?廖龄奇若不脾气执拗,强找校长分辨,委员长要他“滚蛋”,廖龄奇仍不识时务,认为错在他人,非要说清楚,就不至于被押,更无墙倒众人推之隙。 


不过,其亲属都说,依廖龄奇之性格,即使这次能逃过一难,后日在内战战场上也难免一死,其继任张灵甫命丧孟良崮就是最好的证明。 


来源/潇湘晨报

作者/大华山

原标题/廖龄奇被蒋介石枪决后 遗体被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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