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 saar man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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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毕业那年,在上海一家上市公司做文案,拿着2500块的工资。每天九点半往办公室一坐,就盼着赶紧下班。我不喜欢枯燥无味的文字游戏,也不爱那死气沉沉的办公环境,主要是工资太特么低了。
当时我的工位靠着落地窗,从23楼看下去,永远拥堵的十字路口,行人车辆都在为着什么奔波,急匆匆的。常常几声急促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就绞得我心情烦躁。
记得当我拿到第一个月800块钱工资时,我站在曹杨路那个银行取款机处,心凉了一大截。最终还是在转正一个月之后,提出了辞职。
那时我身上只有一千块钱,还要靠姐姐接济。我第二份工作工资5500,做了两个月涨到7000,每个月除去房租水电煤生活费和其他开销,我能存下4000块钱。等到后来又换了两份工作,从初级文案到高级文案,工资也跟着越来越高。
我毕业两年时,攒了15万,算是第一笔钱。都是从工资里省下来的。我没有很高的物质需求,也很少买衣服化妆品,更不会买奢侈品。偶尔去吃饭,超过三百就嫌贵,海底捞这些火锅店我是不舍得去的。出门也不打的,能步行绝不坐车。
后来我想了下,我能省下这笔钱,还是感谢自己没有烧钱的兴趣爱好,也没有那么多交际圈,本身不大爱应酬,一本书、几部电影就能打发一个周末。
那个时候,老家要盖房子,我给爸妈打了3万块钱,又花了2万块钱买家具电器。还剩10万。我弟也毕业了,我劝他早点在外地买房子。“反正早买晚买都是要买的,早买了不吃亏。”给了3万支持他一点点首付。
没过多久,一个认识了十年的朋友,家里遇到急事,突然跟我借钱。我从高中就跟她在一起玩,这么多年来我们无话不谈。她性格要强,也从来不向人开口借钱。她跟我说完,我挂了电话就转了5万块钱过去。说真的,她跟我开口,我还挺开心的,我觉得她信任我才找我的。当然我也信任她。这是朋友之间最起码的真诚。
借来借去,我身上只剩下了2万。有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但也没有太过伤感,因为我始终认为:
一个人刚毕业的那五年,所赚的钱,只是一生中很少的一部分。这五年里学的经验和提升的能力,会决定以后一生到底有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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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鸡汤。
其实我在每家公司都没学到太多东西,只喜欢换工作。
每换一份工作,人生就重新被洗牌了一样,跟着换的是圈子和房子。工作对我来说的意义就只是赚钱,没有实现个人价值这样高大上的鬼话。我只希望攒点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旅行也好,在家躺着也罢。
后来我继续存钱,一点点攒起来,除了有2万块钱放到支付宝里备用,其他的就存在友金所里。偶尔能小赚一点,但还是很少的一部分。
前不久我辞职,放弃了年薪将近20万的工作。
上班几年下来,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我不适合上班。我常常处在这种焦虑中,每天睁开眼就去洗漱、赶地铁、打卡、上班、吃外卖、加班。一天、一月就过了,一年、五年就没了。
晚上走在回家的路上,疲惫又自责,我完全变成了赚钱的工具了啊。我没有生活,也没有圈子,更没精力打扮自己,连书和电影都没时间看几眼。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快三十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也不能再浪费。
每个人都告诉我,人生就是这样的啊,几乎所有人都要过这种人生的。是啊,大多数人没法逃脱这个圈,但总有一小部分人,从日常逃了出来,深呼一口气,再斗胆去过少数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