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鲁莽和怯懦都是过失;勇敢的美德是这两个极端的折中。不过宁可勇敢过头而鲁莽,不要勇敢不足而怯懦。挥霍比吝啬更近于慷慨的美德,鲁莽也比怯懦更近于真正的勇敢。」
——米盖尔·德·塞万提斯 《堂吉诃德》
「大丈夫做事,干了就干了。」
——张北海 《侠隐》
没有人能完全定义一种勇敢,只能告知我们无限接近它的说法。
整个2018行至今日,我们都在做一件勇敢的事,在前门大栅栏的北京坊开一家正经的西班牙餐厅。
并且给它取名——布鲁克林。
前辈提点说,
前门大栅栏是大碗茶,炸酱面和烤鸭的江湖。
但偏偏我们就这样
闯进来了。
01、把「书」扔进「锅里」
一群不一样的人聚合到一起,总是期望能做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所以即便是烹饪食物,也要尝试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把「书」扔进「锅里」。
冰镇了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我们觉得生蚝这样吃更美味。
父亲忽然看见两位先生在请两位打扮得漂亮的太太吃牡蛎。一个衣服褴褛的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开牡蛎,递给两位先生,再由他们递给两位太太。她们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头稍向前伸,免得弄脏长袍;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扔到海里。
生蚝
把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放进烤箱,我们收获了一种名叫「玛德琳」的小点心。
有一年冬天,我回到家里,母亲见我冷成那样,便劝我喝点茶暖暖身子。而我平时是不喝茶的,所以我先说不喝,后来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母亲着人拿来一块点心,是那种又矮又胖名叫「玛德琳」的点心,看来象是用扇贝壳那样的点心模子做的。那天天色阴沉,而且第二天也不见得会晴朗,我的心情很压抑,无意中舀了一勺茶送到嘴边。起先我已掰了一块「玛德琳」放进茶水准备泡软后食用。带着点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腭,顿时使我混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变化。一种舒坦的快感传遍全身,我感到超尘脱俗,却不知出自何因。
玛德琳蛋糕
光看《乱世佳人》还不行,我们干脆把原著架上「烤架」。
荒野之宴自然不能少了牛排。
1861年,南北战争爆发前夕,南部佐治亚洲亚特兰大城郊外的塔拉庄园和十二橡树庄园被奴隶主们狂热求战情绪所笼罩,而这个县在夏天里差不多平均每星期要举行一次全牲野宴和跳舞会。」——《乱世佳人》
香煎澳洲黑牛西冷配时蔬
等不到唐戴斯化身为复仇者——基督山伯爵之前,我们就把原著的前五章扔进了「锅」,用「晶晶发亮」的大龙虾煮了意面。
宴席上已经摆满香味浓郁的阿尔勒腊肠,晶晶发亮的大龙虾,色泽淡红的螯虾,周身长刺的海胆,还有南方老饕交口赞誉、声称尽可与牡蛎媲美的蛤蜊,以及随海浪冲上海滩、识货的渔人统称为海果的各式可口海鲜的冷盘。
波士顿龙虾面
把《布登勃洛克一家》餐桌上的火腿切片,配上橄榄和干奶酪,大快朵颐。
盘子又换了一道。这次端上来的是一块硕大无朋的裹着鸡蛋和面包屑的红砖颜色火腿,上面浇着棕色的酸酱汁,火腿旁边配着一大堆蔬菜,仿佛只要吃这一道菜就够在座的人全吃得饱饱的似的......布登勃洛克参议夫人的拿手菜「俄国盆」这时也端上来了,这是各种水果制成的略带酒味芬芳扑鼻的什锦甜菜。
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5J
把《在路上》压制成薄脆,南瓜吊甜味,再配上「生姜」口味的冰淇淋,别开生面。
「我吃我吃苹果馅饼和冰淇淋——当我深入爱荷华州,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馅饼更大,冰淇淋更多。」
香草南瓜慕斯配姜味冰淇淋
02、把博物馆、画展、艺术沙龙……搬进餐厅
日长无事时,人们常爱做的逛商场、逛书店、逛博物馆、看展览、脱口秀、参加各类艺术和读书沙龙、……,现在我们把这些统统搬进了餐厅。
我们会不定期在餐厅中开展策划各类主题和不同形式的绘画、摄影、雕塑之类的艺术展。我们的艺术家和作家朋友们将不定期作客布鲁克林,带来他们的全新体验和分享。我们的独立设计师朋友们更是非常愿意将他们对时尚、美食和家居的最新想法展示给大家。
餐厅里设有吧台,提供各类健康有机的饮品和酒水。配合精心挑选众多艺术文学类相关书籍,方便你吃饭闲逛等人,随时翻阅。
03、窥见北平
一天中的不同时段,从布鲁克林的窗外望去,会发现,「北京」总是会一有机会就悄悄隐起来,替代它冒出来的,是「北平」。
是那个电影电视剧里常常念着的「北平」,是老舍在《想北平》里写过的字句的模样:
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几乎是什么地方既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与树;最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与住宅区不远。这种分配法可以算——在我的经验中——天下第一了。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况且在街上还可以看见北山与西山呢!
但就在你觉得伸手就能用手机快门留住它的时候,它又不见了,遁了,逃了。好像这是一个「北京」、「北平」交替出现的游戏。捉摸不定,无人可定性。
也许这一班公交车一过,「北平」又回来了,也可能胡同里突然涌出了人群,它就消失。
只是生活在这里是从不停止的,旧式样的屋顶,老胡同里的生活,游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天每小时每分钟都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