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对今天许多年轻人来说,“喜欢”才是。
陈桦大学四年都是成绩第一名。2010年春晚“小虎队再聚首”的背景动画是她的实习作品;毕业作品的互动装置艺术,还入围了全球图形图像界顶级国际会议SIGGRAPH。她毫无悬念地被保送了研究生,如果按照师哥师姐们的轨迹,毕业后很容易就找到一份解决北京户口的工作,在某家中央媒体里开始安稳的职业生涯。
陈桦没有这样做,她在大二那年,去德国做交换生,从那时起,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局限在北京。她在研究生期间就开始创业。毕业3年之后,她入选了福布斯亚洲30岁以下商业领袖的榜单。作为移动互联网的第一拨创业者,她始终保持着创业的兴奋感。
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2016年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
大学生创业比例持续增加,并且对比3年后依旧在创业的数据,他们的存活率也在提升。
比如二十多岁的时装设计师可以成为老牌奢侈品的创意总监;大学未曾毕业便闯荡了几十个国家的年轻旅行家,已比比皆是;30岁不到的创业者可以在短短几年跑马圈地,借助资本市场孵化出独角兽公司;放下一切,去世界某个地方开启一个“间隔年”。事实上,“间隔年”(GapYear)的概念就是新一代人的发明专利。
这些就是活跃起来的新一届年轻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只管喜欢的一代”。
时尚业是较早能够洞察到新一代年轻群体特征的行业。时装品牌杜嘉班纳(Dolce&Gabbana)的官方微信这样写道:“
你要勇敢承认世界正在改变,而年轻人就是带领着世界向前的首领。思想充满前瞻性的设计师觉得,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拥有独特的文化与鲜明的价值观,他们是自成一格的群体,不受外界影响。他们独立自主,透过社交媒体沟通,与志趣相投的人往来,不断地学习和创造新的思想和工作。
”
在职场上,他们也不会像上一代人一样为了升迁而
妥协。
陈桦把公司结构设计的很扁平,她希望公司是非常敏捷的,年轻的员工随时随地都可以头脑风暴。
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对今天许多年轻人来说,“喜欢”才是。
《纽约时报》曾评价千禧一代为“
伴随着互联网发展而起来的代际,依靠互联网培养起了特殊的用词习惯,并且热衷于使用手机。
”
这些出生于80年代到2000年之间的年轻人常被称作“千禧一代”,或者“Y一代”。尽管我们套用“千禧一代”来统称这届年轻人并不严谨,但他们的共同成长背景却很一致,都是互联网的原住民。
1937年,新制度经济学家罗纳德·哈里·科斯在其成名作《企业的性质》一文中回答了“公司为什么会存在”这个问题,他认为公司的价值在于将时间、争论、混乱和错误等“交易成本”最小化。但是,半个世纪后,太阳计算机的创始人之一比尔·乔伊却发现:“不管你是谁,大部分聪明的人实际上都在为他人工作。”换言之,为了降低“交易成本”,公司并没有雇佣最聪明的人,而是选择了那些更合适的人选,这被称为“乔伊法则”。
而今,开放的互联网世界为破解“乔伊法则”提供了条件。每一个“聪明人”都可以在这个世界舞台上施展拳脚,同时,无数个题叠加在一起,又会产生1+1大于2的效果。在《宏观维基经济学:大规模写作如何改变一切》一书中,“数字经济之父”唐·泰普斯科特告诉我们:“
世界就是你的研发部。
”开放、对等、共享及全球运作,是新的世界法则。
互联网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红利,直接推动了个人的崛起。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可以随时与世界保持同步,分享创意,汇聚资源,在网络上获取客户和资本。全球化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小众也是大众。
所有这些,都是个体能量在这个时代的放大。世界
正在变得越来越平坦,全球化已经不再是一个国家或企业可以追求的目标,而是成为了摆在每个人面前的一扇门。
但与国外的千禧一代不同,中国的年轻人还获得了更多的资源加持。
根据欧睿咨询的数据,2013年中国年收入在15万美元以上的高收入人口中,有一半是40岁到50岁的人群。一部分拥有雄厚实力的父母,成为年轻一代消费资源和掌控力的后盾,甚至实现梦想的天使投资人。
没有经济上的担忧,又沉浸于信息、物质、文化极大丰富的开放世界,年轻一代有了宽阔的视野和广泛的选择空间。CMI校园营销研究院的调查报告里显示,90后的家庭关系更加民主,“多数90后大学生与父母互动良好,一些父母非常努力地学习先进的技术以紧跟孩子们的步伐,孩子在家庭决策中占有重要地位。”
在时代红利的推动下,个人崛起无可阻挡。
2014年易观智库与腾讯发布的《中国90后青年调查报告》里显示,
77.3%的90后购买商品最主要的因素是自己喜欢
,其次才会考虑价格因素,而广告促销、导购等因素对他们的消费决策影响并不如想象中不大。
2015年,中国零售市场总额达到了30万亿人民币,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为66.4%,取代了投资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第一驱动力。《中国消费新趋势》报告中预测,从2016年到2021年,新世代消费力的同比复合增长率为11%,是上一代增长率的两倍有余。同期新世代的增长贡献比达到69%,而上一代贡献比仅为31%。
过往没有任何一个时代,年轻人会获得如此高的地位,他们是各种广告渴望打动的对象:积家邀请网红Papi酱拍摄品牌广告;Gucci签下李宇春为新任亚洲区腕表首饰形象大使;卡地亚选择牵手鹿晗;今年巴塞尔钟表展上,博柏利的新代言人吴亦凡成为热点人物;不久前,SaintLaurent宣布杨洋味新的眼镜品牌大使。为了照顾年轻人的购买力,奢侈品大牌纷纷推出了价格便宜的配饰产品。
消费主义在另一个维度上加速了个人的崛起,需求的满足不用再跟他人妥协或者协作。人们拥有自己的房间、汽车、电脑、手机,穿最表现自己风格的服装。在天猫最新公布的数据里,年轻观众中有40%的人独自看电影,人们更加适应个性化的生活方式。同样的风潮在紧邻日本也曾经发生过,上个世纪80、90年代,日本的媒体和广告上到处可见“真正的自我”等字眼,除了川久保玲、三宅一生等设计师服装的热销,连汽车、公寓、旅行、信用卡也把“真正的自我”作为最大价值吸引年轻顾客。
是新一代年轻人更富有吗?事实恰恰相反。《大西洋月刊》曾做过一次调查,对比千禧一代与他们的父辈婴儿潮一代的财富。调查发现,在同样的年龄,千禧一代的平均购买力低于婴儿潮一代,在某些指标上甚至是“穷光蛋”。
但是,无论工作还是消费,新一代年轻人比他们的前辈更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钱不再是稀缺而神秘的资源,相反,变得易得而高效。
精神自主,是新一代年轻人区别于前一代的最大特征。而精神自主的根本前提是经济自主。“要实现个人自由,经济自由不一定是充分条件,但确实是个必要条件。如果柴、米、油、盐、住房什么都没有的话,在肚子饿了、没地方住以后,就不得不有很多的将就和让步。因此,实现个人的经济自由,金融的协同非常关键”,宜信创始人、CEO唐宁说。自由的人,依托自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