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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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原名何平,上海知名书评人、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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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说小宝很适合写专栏,“光气人不打架”;陈村说他骂人的文字漂亮。小宝敢骂人,从李敖、余秋雨,到蔡康永、高晓松,他都能说上几句,朋友孙甘露说他“从没有放弃社会批判的立场”。不过他自己说,上海人骂人不会没道理的,也不愿意伤人很深,总还是留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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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对“海派”的标签不置可否,说起上海来却言无不尽。6月10日,小宝在上海钟书阁举行新书《有聊胜无聊》的发布会,与茅盾文学奖得主金宇澄对谈上海文化,聊起上海人的智慧和上海的城市精神,言语之间,可见两位上海作者对此地的情结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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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上海书评》等媒体的专栏作家,小宝拥有大批拥趸,却在2015年突然“不想聊了”,于是停笔。这次回到公众视线,友人纷纷冒雨前来,读者热情排队等候签名,很是热闹。我们在活动开始之前和他聊了聊。
2015年以后您就不再写专栏了,在忙什么?
小宝:
在给一些朋友的公司做影视方面的顾问和策划。写作方面,在酝酿一部长篇的情色小说,材料大概已经搜集了几百万字,但还没有什么时间去看。因为这个我自己没什么生活经历,主要靠阅读来建立联系,所以我先要准备材料。
新小说会以上海为背景吗?
小宝:
还不知道呢,能不能写成我也不知道,不过有老金(金宇澄)的《繁花》在前,我肯定要绕着走,《繁花》真的是把上海、上海人的特点全部写尽了。
很多人把您标签为“海派”,您觉得“海派”意味着什么?
小宝:
这是别人的一种理解,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任何一种派别。我不喜欢海派这个名字,是因为海派这个名字太有历史性,比如最早的“海派”,是从沈从文和上海一批文化人打笔架开始,大家一聊起来就有这样一个限制,中国大部分的这种派别之争其实都是很无聊的。
但是如果把海派的这个观念扩得特别大,比如张爱玲是海派,钱锺书是海派,金宇澄是海派,那我觉得他们能够吸收我加入,我是非常与有荣焉的,不限于当年那种和京派打笔架的历史定义,我还是很欣然接受“海派”的。
每个人对海派的定义也不一样,但是大概的方向不会错,比如说一个西装,一个长衫,你讲哪个是海派,大家肯定会讲长衫是京派,西装是海派。我是希望上海有自己的一些文化创造,是跟全国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您觉得海派的作家有“圈子”吗?就是互相“安利”对方的作品,然后私下往来很频繁。
小宝:
有些志趣相投的朋友在一块吃吃饭喝喝酒,聊天讲话有默契,这是有的。但是我们每个人也忙自己的事情,这个圈子很松散。我觉得这种圈子很正常,也很健康。
而且这些朋友,写文章的时候可以随手用来举例,就像郭德纲说相声总是拿于谦说事,就是这么说起来方便,熟人间开玩笑也不动气。《有聊胜无聊》这本书里新出现的例子是复旦博士盛八卦,过去没有写过她,这次写了。我本来想给这本书做一个“朋友索引”,就是把所有我提到的朋友都列出来做个索引,不过后来忘了做。
小宝与金宇澄“海派文化对谈”
很多读者说喜欢看您在文章里骂人,《有聊胜无聊》这本书里好像不怎么骂了?
小宝:
这本书完全是一个聊天的风格,五花八门、山南海北地讲故事。我过去写书经常骂两个人,一个余秋雨,一个李敖。但现在我不骂人了,现在市面上那些人,比起他们俩都还差得远。余秋雨起码高中生读过的书他还是读过,李敖读过书更多,他们至少还是读书人。
李敖的坏在哪里,我是不喜欢他的泼皮腔,围棋里有一种叫做无理棋,就是我的棋力比你高太多,欺负你、羞辱你,但是我觉得以你的水平你根本看不出来。李敖常常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这种泼皮样我比较不喜欢。但是总的来讲,他读书多、有智慧。现在他年纪也大了,我最近看到他给他儿子留下的一句话:“过小日子,做大事业”,很有感触。我觉得作为一个写作的人,不能过穷日子,那样写不出好东西,写出来肯定是牢骚满腹;但也不能太有钱,太有钱你的东西也不一样。我觉得写作的人就应该过个小日子,然后有做大事业的心,写出点好东西。所以我虽然批评李敖,但总的来讲他是个读书很多的人,也是个很有价值的人。
余秋雨主要是人品问题,就是犯了错误不肯承认,有人抓了他作品里面所有的硬伤,他一个都不承认,结果后来自己出一本书,悄悄地把硬伤都改了,说原来因为盗版太多,所有的版本都有问题,我的文章从今天开始以这个版本为主。这种做法我就觉得比较差劲。但现在混得好的文化人比他们还要差。
我觉得现在还要表达失望的还有一个人,蔡康永。我在之前写的书里讲过蔡康永不错,我写了一篇文章叫《so gay》,当然这个“gay”是作为一个正面意义的形容词。但这两年我觉得蔡康永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那种样子特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