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肉丸 录音整理/洪冰洁
再过三天,就是赵天宇20周岁的生日。他笑言要在8月25日当天,在胸前挂着“今天我生日”的牌子,坐在小海子影视园门口,逢人就收生日礼物。
旁人嬉笑着说他“贪心”,他也乐呵呵地应承“是啊,我就是这么脸皮厚”。又有多少人知,在他前19年的人生里,几乎没有收到过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
上周六的《明日之子》为选手们设置了与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对视三分钟的环节。赵天宇摘下眼罩,面对的是姑姑。当被问及有没有期待父母来,赵天宇说:“没想过妈妈来,我都怀疑她移民了没跟我说,如果爸爸来了我就走了。”
所有人,包括跟他前后沟通了半年之久的节目组,都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世:父母离异各自成家,而他一直是真正的“局外人”。“我现在可以让你知道我每天在干什么,但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以前每天在干什么,这样我会很没有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让他早已学会克制和掩饰自己的情绪,当在台上听到妈妈的语音,他即便眼眶泛泪,被主持人张大大问到感受,也终究憋出一句:“不说了吧。”
“富二代”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残破的童年
赵天宇在节目海选时,就因为弹吉他唱民谣“杀”到首席星推官杨幂,而收获了一众粉丝。他戴着耳钉,有着长长的丹凤眼,一身潮范儿,让很多人觉得“这又是个玩艺术的富二代。”更何况,他在大学时就拿着两万八的全额奖学金开起了酒吧。殊不知,在赵天宇2岁时,父母因为性格不合等诸多因素离婚。年幼的他并不知情,连妈妈离开武汉去了深圳都背着不让他知道。“我知道了以后成天在家哭,我奶奶说你妈不是人,不准哭。”爷爷奶奶对妈妈的情绪让他觉得困扰,“没必要把大人的情绪影响我。”
赵天宇的妈妈曾经是播音员,面容气质俱佳。他骄傲地告诉记者:“我和我妈长得很像,她唱歌也很好听,我遗传了妈妈,身材也像,都吃不胖,我妈1米7也才80多斤。”但因为家庭因素,她如今在深圳已改行成为护士。
赵天宇并不想多谈往事,觉得亲情牌“很俗套”,卖惨更是“不要脸”,他希望通过作品表达感情,让听众去猜测真假。但他表现出的云淡风轻和不想多谈,恰恰是因为在乎。初中时妈妈送他的手表,他一直戴着,修了三次,还是不肯摘下。“以前洗澡都不摘,但是后来发现表盘会进水了。”他对这块表的感情就如同对母亲的感情一样复杂,“真的像一个包袱一样,有时候非常想换又舍不得换,换下来对送我的人不太好”。“谁不在意自己的妈妈?”他像是在问坐在对面的记者,又像是在问自己。
爸爸是跟着项目奔波的包工头,时常不在武汉。对于爸爸他更不想多谈,只是情绪激动地解释了节目中的那句“爸爸来了我就走”:“我澄清一下,我是说我爸来了我会不好意思!我和我爸关系就算不好,也没有到那种程度。”每期节目都会看的赵爸爸还联系他,开玩笑似地问:“我是不是和你有什么仇?”“真没有!”参加节目后,父子俩的联系频率变成一个月一次,“以前就很少”。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变得亲密了一些,但内心并不排斥。
“音乐一直都是我的救命稻草,到现在都是,如果把音乐抛开,我都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是什么。”赵天宇在幼儿园时第一首学的歌是“我的老父亲……”,他在别人的婚礼上上台演唱了这首歌。彼时父亲早已离开了他的生活,而他单纯地觉得“音色好听,没有想歌词的事。”
饿极了的时候,偷吃过超市的散装零食
赵天宇在武汉青山区的医院家属院长大,因为爷爷是同济医学院第一批儿科教授。直到现在,年届80多高龄的老人也仍在工作。奶奶则更是标准的武汉老太太,跳舞、打麻将、唱卡拉OK,把日子过得热闹又自在。
因为大人们把麻将当成大事,自己都吃得十分将就,更遑论照顾年幼的赵天宇。“他们原来就一天一锅绿豆粥放厨房,要吃自己盛,菜就咸菜。”所以他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听着楼上楼下谁在做饭,寻着香味就去敲门。他兴奋地回忆起“蹭饭”生活:“我当时主要盯着两家,那两家老婆婆很慈祥,我对面有一家,姓潘的,养只小狗,有两个姐姐,常去他们家吃饭。还有就是二楼有个老人,他家装修得很高级,有瓷地板,还有电脑。如果去哥哥家,也是楼上楼下都认识,楼上是我哥哥的表哥,楼下是表弟。”
虽然说起往事谈笑风生,但他直言“小时候一直不太开心”,毕竟百家饭也会有吃不上的时候。饿极了的时候,他只能去超市的特惠散装零食区偷抓一把,“躲着吃,吃完就走”。也是从那时起,他练就了“不管怎样,都活得下去”的生存能力。
初中是赵天宇独自生活的开始。赶上家属区拆迁,老街坊四散,他被迫失去了流动食堂。他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靠发传单赚着一天80的生活费。那会奶奶家常备着速冻水饺、小甜馒头,他每次去吃中饭都觉得“太好吃了,是神圣的东西”。
也是从初中开始,他就再没有拿过“压岁钱”,更不消说从小就不知为何物的“零花钱”。生日礼物呢?他想了很久,“偶尔爸爸或者妈妈会寄一些衣服来”。他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逃课打工,逃课看小说,看的都是莫言和中外名著,让书中的现实观照他正在经历的现实。“我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可能不爱学习,但我爱看书,我可能不爱在学校呆着,但我会做更有多有用的事,我吃不上饭我会去做一些零工。”也因此,发小们的家长很喜欢他,觉得他有想法有坚持,甚至连孩子该上哪个学校,都请赵天宇帮忙参考。
在大学之前,他找到了靠当群演挣钱的方法。“原来做群演,50块一天,后来发现根本赚不到钱,他们一群演员吃饭,你也得吃,不吃不行,得处好关系,我这还要坐车回家,还得自己倒贴。”后来他在湖北经视的家庭伦理情景剧中演路人、广告背景、别人的儿子或者孙子,“演孙子那次拿特别多,800多!”
“非典型练习生”,在韩国地下室住了10个月
大学之前,他就实现了低水平的“财务自由”,把自己送进了武汉成龙影视传媒学院。大一时被选中送去韩国当练习生,但并不是大家想象得那么正经和星途璀璨,“路子非常野”。除了给了他位于地下室的练歌房、练舞房和宿舍的使用权,解决了他一段时间的吃饭问题,其余什么都没有,连机票都是他自己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