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待任何社会问题，都要找寻它的历史来源、思寻它的理论归因、再去探寻它的实践方向。而不是张嘴就扯、抬手就键。
照片｜
以坦荡擦边荡妇
最近几天，一条有关
前中国体操女队队员
吴柳芳
的
“擦边”新闻引发了巨大的争论。
被喷当“擦边网红”！她鞠躬道歉！涨粉超180万
我一开始轻视了这个问题。我以为争论的焦点、问题的关键在于
擦边
。所以我就很奇怪，因为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视频都要封，那抖音、快手干脆关门算了。但很多大V们就是围绕着啥叫公序良俗啥叫性暗示、同意不同意自己的女性亲属也拍这种视频在那争论不休。
然后又争论到穿队服上去了。争论是不是“把国家荣誉来污辱”。因为以前我在评论其它运动员和男子国足的时候讲过不要将体育和国家过度捆绑，所以我也没反应过来。
但看了两天之后，我算是想明白了：
这事的
“舆情争论”，看似是偶然点燃，但实际是必然冲突
。冲突的原因很多（
万事都是多因多果
），但主要原因，我个人认为，是一个方面的
“下行”
和另一个方面的
“上行”
（
我先用下行、上行这两个词，下和上，此处不代表好坏和褒贬
）。
下行
的方面，是擦边、性感、性暗示的
标准
。
历史的看，随着社会的发展，任何道德准则、公序良俗，都会发生变化。这方面有非常多的例子。即使中国，也是从当年《大众电影》上一张接吻照都能引发全国批判，走到了今天的“穿衣自由”（
此处先不抬杠法律意义的绝对自由问题和明显有外部输出的一些意识形态问题
）。
理论上说，虽然有过一些“回归”、保守的例子，但总体来说，全世界都是向
“开放”
（
也先用这么个词，这个词的定义需要好多字，先省略了
）的方向在发展的，这不能仅仅用“男权的需求越来越多被满足”来解释（即穿得少是为了男性的骚），更多是女性的选择越来越多、自信越来越强和自我展示欲望越来越旺。
实践中看，当撕B这种典型的暴力语言都已经成为口头禅之后，“穿衣少”早就超出了天气、美观等实用性的范畴，也早就不再是“噱头”了，穿性感点与吸引男性目光也早已不再是唯一的紧密联系。
自己觉得好看，早已成为标准。
而除了穿衣，一场场艳照门的普及，也促进了整体标准的“下行”。
这方面最典型例子，其实不是中国籍明星，而是lisa在中国的出圈。
就连看惯了日本AV的中国男性，也会觉得她动作过于色情，但舆论场的“主流”声音却是“自我表达”。认为最多只是雌竞、而不是媚男。
这种下行，是现实存在，不是想像构建。不论你喜不喜欢，这是客观上已经发生、正在发生的广泛现象。其广泛性早已超过了法不责众的门槛。
上行
的方面，是集体、国家、主义的意识。
历史的看，过去二十年，中国发生了让美国百思不得其解、也让很多自由主义者极度困惑和愤怒的现象——越来越多的人在向左边、向组织、向红色靠扰。
这一点，是极其明显而无须置疑的。
美国设想的中国倒向西方、自由主义者们想象的中国奔赴另一个方向，都没有出现。
舆论场上的声音发生了极其巨大的转折。
十年前你甚至不敢纪念前几天去世的那位烈士，但今天全国媒体都将记录沈阳的满城肃穆和庄严，连高架桥都要封了只为不让一辆车从英雄的灵车上方驶过。
理论上说，上述转折是必然的。
因为过去二十年的中国经济增长之快连绝大部分置身其中的人都惊呆了。
我昨天还跟一个刚刚买了奇瑞星途的人讲，别说我刚到奇瑞工作的二十五年前了，就算五年前，你敢想有这样的车、这样的价格？
不敢。
可现在，不仅有了便宜而好用的星途，还有了昂贵而大气的
尊界S800
。
西方的经再甜，也没法解释和对抗这种武器的批判，给了你机会，可你不中用啊。当年网络上著名反派比如
李铁、连岳、李子旸的转变，应当都跟此密切相关。
实践中看，意识的“上行”，如同前些年另一种和我们敌对的意识形态对红色的反对一样。
当年他们压制红色有多凶，今天红色的反扑就有多强。今天的中国，
任何与集体、国家、主义绑定的符号，绝不允许在舆论场上出现被损害、抹黑、毁坏，这根本不需要任何监管机关出面，
这是十亿人的自我审查、自发审查
。
很多人（包括前天又提到穿和服这个事的劳东燕教授）根本不知道，穿和服上街经常引发公安机关出警，其实公安出警，从来不是去抓穿衣者，都是愤怒的群众已经可能危及穿衣人的生命安全了，拘留其实是对穿衣者的保护。
因此，吴柳芳事件的主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不是
已经下行
的擦边的标准，也不是性暗示的定义，而是
已经上行
的“国家”象征和这种行为发生了碰撞。而且，很明显，
她背后的MCN在刻意制造、利用、推广、放大这种碰撞效应
。
大家的争论，并不是她有没有擦边、能不能擦边、什么是擦边。而是，能不能穿着国家队的队服擦边、能不能戴着国家队的标签擦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