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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电影节的正面和反面

虹膜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5-19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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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盛昊阳


流金岁月的缩影,华不再扬的盛世。


浮沉七十载的戛纳电影节身上,可以得见电影艺术的寒木春华。


在东京电视台年初播出的深夜伪纪录片《山田孝之的戛纳电影节》中,日本电影学院奖零提名演员山田孝之找来戛纳电影节零入围导演山下敦弘,商议冲击戛纳的事宜,理由是「我想得奖」。


《山田孝之的戛纳电影节》(2017)


「如果说要得奖的话,我想冲击世界最顶级的戛纳」。


两人的讨论里警句频出,诸如「南特电影节和鹿特丹电影节?什么玩意?」和「柏林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都不行,要拿就必须是戛纳。」之类的言论足以让专业影人大翻白眼——虽然这段对话中负责展现正常人反应的是山下敦弘,但是,山田孝之的「纯属虚构」未必没有道出几分真相。


时至今日,威尼斯和柏林都愈发门庭冷落,新兴电影节的市场地位水涨船高,戛纳的地位却岿然不倒,这也不光是「马太效应」就可以解释的。


《山田孝之的戛纳电影节》(2017)


与欧洲三大电影节甫成立时的意图相比,可能会让人意外的是,纸醉金迷的好莱坞对学院奖反而抱有更纯粹的赤子之心。1932年,威尼斯电影节在墨索里尼的督导下创办。


为与法西斯主义操纵的艺术标准分庭抗礼,法国决定在戛纳创立一个全新的国际电影节,由路易·卢米埃尔担任主席,定于1939年9月1日开幕——同美国与欧洲的地缘合作一样,戛纳与好莱坞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并非纯然对立,在参展片中甚至包括了米高梅出品的《绿野仙踪》。但9月1日晨间,德国入侵波兰的消息传来,电影节在刚刚放映了威廉·迪亚特尔的《巴黎圣母院》后便宣告中止。


《巴黎圣母院》(1939)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届戛纳电影节于1946年9月20日举办,有18个国家的电影参展,比起竞赛性质,第一届戛纳更强调鼓励不同民族电影的积极创造力。这一届共有9部电影获颁优秀奖,尚未创立「金棕榈奖」的戛纳把影展大奖颁给了雷内·克莱芒的《铁路战斗队》,这部讲述二战时期法国铁路工人地下抵抗运动的电影适逢其时。


这一年,二战的硝烟已经散去,冷战的迷雾正在弥漫,尽管参展影片遍及东西方阵营,私下的暗流却欲盖弥彰。《纽约时报》的一篇报道称,当美国提名影片《煤气灯下》放映时,苏联人就邀请其他国家的代表去参加晚会,导致影片不得不重新放映。


政治格局的重新确立引发了连绵不绝的巨响,在30多年前的一战爆发时,英国外交大臣格雷就感叹:「整个欧洲的灯火正在熄灭,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将不会再看到它们被重新点燃。」战后欧洲经济和政治地位的衰落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作为战胜国,也只有在文化领域尚能追忆昔日的辉煌。


《山田孝之的戛纳电影节》(2017)


今天的戛纳在大多人眼中意味着「去类型化」、「作者电影」、「反好莱坞」的刻板印象——当山田孝之两人带着样片前往戛纳和法国影人交流时,对方还半开玩笑地提醒他们:「用胶片拍摄更容易拿奖」。


但今天的戛纳主竞赛单元也会有90%的影片是全球首映的名导作品,今年的19部参与金棕榈奖角逐的影片中就有9部来自戛纳的「老熟人」,而以前并不是这样。


戛纳的偏好形成了所谓「嫡系」导演的认知,这种现象亦有利有弊,去年泽维尔·多兰的《只是世界尽头》获得评审团大奖便引来嘘声一片,整个获奖名单更使得评委会遭遇「固步自封」的严苛批评。


《只是世界尽头》(2016)


嫡系中的嫡系,五次入围主竞赛单元的河濑直美在对谈中告诉山田孝之:「你强烈的目的性一目了然。你自己主动地去靠近戛纳,我觉得这样反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跑偏了。」山田却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没有拿奖欲望的话,就不会继续拍摄电影了吧」。


两次折桂戛纳的今村昌平偏偏两次都缺席颁奖仪式,是无法承受万一落选的失意或者羞于站在聚光灯下,个中缘由难以明说。虽说不以获奖为唯一目的,但凡是多次参展的导演们,对戛纳的准入和评选规则自然都了然于心。


《山田孝之的戛纳电影节》(2017)


理当对抗好莱坞文化霸权的戛纳从不拒绝美国影人的投怀送抱,在首届戛纳影展上共有八部美国电影展映,反倒是美国人自己评论道:「现在他们觉得:欧洲人由于痛苦变得成熟,美国人却还是一群和气但贪婪的笨蛋,正如诋毁者急于证明的那样。」获得金棕榈奖的美国电影的数目才是最多的,其中就有科波拉二次获奖时引起极大争议的《现代启示录》。


《现代启示录》(1979)


好莱坞明星在戛纳的红毯上争奇斗艳,然后被列入各种「戛纳史上最让人难忘的瞬间」名单。号称淡化政治色彩的戛纳也自有一套悄然与政治挂钩的选片机制,虽然废除各国的官方推片制,国别的差异却依然代表了文化多样性,对法语区制作或法国资金介入的影片的特殊待遇更不能说是完全公平。


五月风暴时的戛纳青春正盛,而如今的戛纳已经跨入古稀之年,似乎已经安于权力、利益与文化的彼此妥协。



看似圈内狂欢的戛纳电影节绝非三言两语可以标签化的概念,与之相比,「我想得奖」的心情还真切单纯许多。然而这一年一度的电影盛宴仍然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至少从近几年的参选影片和媒体热度来看,被赋予电影节之最称号的戛纳,其一时无两的身影仍在继续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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